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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四:窗外是什么
    鸾鸣见她有所缓和,忙再向皇帝进言:“陛下,温太医是知道的,您请温太医过来一问便知。”

    皇帝听后短暂思忖,走回殿内。

    “去传温子鑫。”

    而对于尹零露,为了防止她再次疯魔,不受控制,所以被带去偏殿。

    入门的那一下,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再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侧头看去,佩鸣领着人进来掌灯,却不见鸾鸣的身影。

    “鸾鸣呢?”

    话一出口,沙哑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抬手摸上喉咙,眼中布满慌乱,另一只手拍打着床边,发出的动静吸引来佩鸣。

    “小姐,您醒了。”佩鸣快步过来。

    “我的嗓子……佩鸣……”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能将目光投向眼前的佩鸣。

    “小姐别急。”手被佩鸣拿下放回被子里,“温太医说了,只要静养几天就好。”

    温太医的话她还是相信的,因上一世她的病就是他看顾的。

    如果没有他,只怕她都熬不过那个冬天。

    只可惜即便熬过了,也没有等到季晏安归来迎娶她。

    情不自禁想到这里,泪珠颗颗滑落,浸湿枕头。

    她抹去眼泪盯着佩鸣,“鸾鸣呢?”

    细微的声音,佩鸣分辨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鸾鸣姐身子有些不适,回房休息了。”说时神色担忧,有意无意瞥向窗外。

    她的动作被尹零露注意到,同样看向那个窗户。

    伸手指着,对佩鸣说道。

    “打开。”

    她看得出来佩鸣有事瞒着她,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不然她早就告诉自己了。

    但佩鸣既然很在意这个窗户,那必然是要打开看一下的,如果佩鸣不愿意打开,便更是坐实了她的想法。

    她看着眼前目光闪躲的人,对那窗户后面更是好奇。

    何况佩鸣还走得不情不愿,缓缓打开窗户,又将窗户外的景象挡个严实。

    好不容易等到她走开,尹零露微仰头探看。

    可那外头什么都没有。

    原本激动的心如同被泼了盆凉水,浇灭了她的好奇心。

    失力躺回床上,“你去忙吧。”

    虽然佩鸣可能听不到,但她没管这么多,呆滞盯着房梁。

    从窗口闯进的风,带着秋凉。

    即便是盖了被子,她也觉得寒凉不已。

    怨恨白眼斜视向窗户,出手抓住背沿将头盖住。

    又猛地掀开。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一个青色身影在窗边。

    瞪目缓缓转过去,再看一眼。

    真的是一个人,还是季晏安。

    她不敢相信,揉揉双眼定睛看过去。

    这次她终于能够肯定,那就是季宴安。

    掀开被子翻身下床,穿好鞋之后,又把被子披在身上。

    她想让自己早早的好起来,因为他出来了。

    快跑到窗前,热泪盈眶,目不转睛,生怕自己一个眨眼他就不见。

    直到抓住他的手,感受到他的体温,看着他情意绵绵的目光,柔情似水的笑容。

    她一直空荡的心才得到满足。

    顾不得管被子,出手就要去握他搭在窗边的手,但没有抓到。

    因为他的手伸出,紧紧抓住了她的被子,为她披着,也不松手。

    于是她只是搭在他手上。

    “你……陛下没有……”

    “阿零。”

    她刚说没几个字,就被他打断。

    那心疼的模样做不了假,她实实在在的能感受到。

    “皇兄准我戴罪立功,继续巡查河道,大抵还需要好几个月,你在家中莫要担心,若想我了便写信给我。

    雍阳已经被关押,符笙得到消息,南荣公子在北凉出现过,他正往那边赶。

    待我回来,便出发去寻,遇到不顺心的人莫要忍着,我这有五块金牌,你随意用。”

    他喋喋不休,说时一手紧抓两处被沿,另一手探入腰封,拿出那五块免死金牌。

    金光闪闪,惊得尹零露目瞪口呆。

    这么金贵的牌子,他一拿就是五块。

    “一块是我自己的,一块是我父亲的,一块是我母亲的,还有两块是我从舅舅和楚仁那抢来的。

    用完了也不要怕,有事就找我祖母,还有皇嫂,或者舅母,有她们几个在,陛下不会不保你。”

    她说不出话,只能出手抵在他唇边,让他住嘴。

    一下子给这么多金牌不说,还叮嘱得这么细,仿佛等他一走,她就会做死到谁都保不住她一般。

    可她此刻不想讨论这些。

    才见到他这么会,他就马上要再次离开。

    她不想就这么隔窗相望,可从门口出去,又太麻烦,于是双手攀在窗框上,打算爬出去。

    但她才刚有动作,就被季晏安按下。

    “阿零乖!”看着他像哄小孩一样,笑眯了眼睛歪头逗着自己玩,手指在脸颊触碰。

    本还浮躁的心被瞬间安抚好,出手覆盖上他宽大的手掌。

    “知道阿零舍不得我,但是不行的哦!你看你,憔悴的。”说话间反手握住她的手。

    “都瘦了,要再着凉染上风寒,我可怎么安心,就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如清泉,如骄阳,一丝一缕飘进她心间,滋养着她干涸的心田。

    那片土地上,本已接近枯萎的嫩苗竭力吸取着养分,肆意地生长,撑起天边的乌云。

    是因为他,她才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

    而此刻,她只想沉溺在他温暖的眸子中,永远都不要出来。

    可他不能久留,即便再不舍,也到了该离别的时候。

    她恋恋不舍,揪着他的衣服不肯放手。

    这个恶人只能季晏安自己当,稍稍用力扯出衣服,头也不回离开。

    不是他不想多看两眼,实在是怕自己会放心不下,而再次抗旨。

    而从这天起,尹零露也不再出席任何席面宴会,她每日都会到城门上待一段时间。

    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

    守城的将领也从不拦她,次数多了以后,还特意给她备了椅子、矮桌和火炉。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可她依旧不曾断过。

    舒乐跟着她来了数十次,每每都想要劝她回去,但她不愿。

    冬初,舒乐再次过来找她,还拉来了姜娴作伴,一连一个上午,几个人的脸都冻僵了,她仍旧不为所动。

    正当她们困苦不已,再次过来寻她时,就见梯阶之上,有个高大身影带着她一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