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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海之尾 二十五章 两老过招,方不语下山的原因
    “师祖,这是?”

    云启有些不忍的开口问道。

    “这座院子本就是我十数年前就置办下来的,其中你的各位师伯也跟着我参与了很多工作,近十年的时间与你师祖我一同打造了这座密室,也是你师祖我一生的心血啊。”

    陈长躬看似是有些惆怅的说道。

    云启有些兴奋的看着密室中千奇百怪的机关器物,似是有些没有注意到阴影下陈长躬那有些低落的神情。

    “小启儿,你这些年跟着你爹,他应当也教授了你很多东西,基本功什么的应当练得不错了吧?”

    云启有些懵懂地点点头,陈长躬缓缓上前,拉动一根木杆,瞬时间整座密室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在院子中的陈思子猛然感觉地面一阵震动,连忙跑到院子的空旷处,却见生伯一脸悠闲的躺在躺椅上,神情淡然的嘬着烟杆。

    “丫头,别怕,你现在就在老头子我这附近不要乱跑,这是陈老头子跟那小子在下面搞事情呢。”

    随即院子内出现无数难以察觉的细小孔洞。

    而在密室中云启面前一根根小方管出现在身前,在小管之下也升起一根根木杆。

    “小启儿,上前瞧瞧?”

    陈长躬对着示意云启上前,云启小心的上前往内瞧去,只见自己的不知从院子的哪一处看见了整个院子的全貌。

    “师祖?这是?”

    陈长躬随即放声笑道。

    “这便是你师祖所研习的机关术,是不是很神奇?”

    “只可惜,你师祖我天资实在太差,年轻时有缘与那蒙山之上的仙士,可惜那人说我天资太差但念其情分赠与我这蒙山的机关之术,我便倾其一生都在致力于此道,可惜果真如那位仙士所言,我这一生到头也未曾窥见修行之道。”

    云启在陈长躬的画中终于窥见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神情。

    “师祖?”

    云启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长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随即端正了自己的神色,又对着云启说道。

    “小启儿,你现在依次推动这些木杆。”

    云启随即照做推动第一根木杆,

    只见大门内从下侧伸出一堵铁墙,死死将门封住。

    随即云启推动第二根木杆,

    小院的院墙上就出现了许多的金属尖刺。

    “这?”

    云启不禁发问,陈长躬也浅浅一笑说道。

    “这便是那些棍夫之流不敢轻易打扰我老头子的原因,当然若是有人能够突破这最初的防线,你再依次推动这第三,第四根木杆。”

    随即云启推动第三根木杆,只见院内各处纷纷出现一些蜂窝状的结构,在一瞬间便密密麻麻的箭雨射出覆盖了半个小院。

    云启看了看陈长躬,在眼神示意后推动第四根木杆。

    只见,在生伯周围忽然升起六根石柱,石柱裂开,其每个中都有一名目傀儡,只见目傀儡头部旋转几圈,纷纷对准了生伯与陈思子。

    “师祖?这是?”

    陈长躬脸上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

    “也无妨,我正好想看看这孙大生究竟有什么本事。”

    云启随即目瞪口呆,急忙说道。

    “那思子姑娘呢?”

    “不碍事,我自有分寸。”

    云启不得已只能有些揪心的通过管道监视着小院内的情况。

    在几只木傀儡出现后,陈思子分明是有些吓到了,随之六名傀儡向着两人缓缓靠近,吓得思子连忙靠到了生伯身侧。

    生伯怡然自得地嘬着烟杆,似是十分轻蔑的看着几个木傀儡,大声喊道。

    “老陈,就这么想在你徒孙面前表现表现?”

    “那好老头子我就陪你玩玩!”

    随即生伯一个鲤鱼打挺离开躺椅,单手拿起那根缠满布条的拐棍。

    几只傀儡的手臂忽然伸出尖刀向着生伯劈砍而来。

    只见生伯随即挥棍,每一棍都打在傀儡的关节处,只是眨眼间便击退了周身的傀儡。

    这时陈长躬的声音自小院四周传出。

    “老猴子,你不必留手,这东西我这还有的是!打坏了不用你赔!”

    “就等你这句话呢!”

    随即生伯的身形爆发出了不同于这个年龄该有的灵活,迅速的翻转腾挪与傀儡之间,撩、挑、挥、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而仅仅是几个呼吸间目傀儡便都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更离奇的是每个傀儡胸膛都被生伯精准的用拐棍刺出一个洞来。

    生伯在快速的解决完六个傀儡后,将拐棍扔到摇椅一旁,随即弓腰背手走回躺椅处,随即眼光看向隐蔽的一处,而这目光正好与观看的两人透过管道正好对上。

    一老一少皆有些目瞪口呆。

    “徒孙啊,你生伯一向这么生猛的吗?”

    云启有些僵硬地扭过头,思索良久后说道。

    “虽然我知道生伯有大本事,但是我没见过……”

    陈长躬的面色从震惊变成愤怒随后便急忙跑出密室,整个人的步子都似乎稳了不少。

    “孙大生你个王八蛋!瞒了我这么久!”

    随即便见生伯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在躺椅上手中依旧拿着一根烟杆轻轻瞥眼道。

    “哪儿瞒你了,是你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云启也急忙跟着陈长躬从密室中冲了上来,而入眼的一幕:陈长躬蹦的老高,一只手指着生伯臭骂,而陈思子则是坐在一旁愣愣的看着两位老人。

    生伯依旧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对陈长躬的愤怒毫不在意。云启站在一旁,看着两位老人的互动,心中不禁暗自感叹。

    不时,陈长躬终于发泄完心中的震惊与愤怒,慢慢平静下来,生伯依旧躺在躺椅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陈长躬转身拉着云启回到密室内,而后的整个下午也没见爷俩从下面上来过。

    直到日落西山,云启揉着脑袋打开密室的通道缓缓走出。

    出了陈长躬的卧房便看见一脸愁容的陈思子与悠闲惬意的生伯。

    见云启出来,思子的脸色好像好了不少,而云启也是选择性的忽略的思子,缓步走向生伯。

    “伯伯,你究竟瞒了师祖什么事情,让他生这么大的气。”

    生伯转过头,似是很不在意的说。

    “你知道你师祖这一生最在意的是什么吗?”

    云启摇摇头,生伯也随即起了起身说道。

    “你师祖年轻时曾经有机会踏入修行一途,但可惜资质实在太差所以这一生只能当一个凡人,而这短暂的寿命中终究会有很多遗憾,而今天你师祖见到我如此简单的便打败了他钻研一生才研究出来的目傀儡,自然心中也有了答案。”

    生伯说了这一堆东西,云启似是听懂也似是没有完全理解。

    随即生伯的烟杆轻轻敲在云启的脑门,淡淡说道。

    “老大儿,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你师祖约定三个月再出发?”

    生伯随即起身,拍了拍云启的肩膀,向着厅室走去。

    而云启扭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不是几人一同吃过晚饭,生伯与陈长躬两人却意外的没有聊上一句,云启似是有些担心,陈思子则像是十分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

    饭后云启点着夜灯从自己的房间拿出几本学塾分发的教本,一个字一个字的教授给陈思子,直到戊亥时分钟声响起,几人纷纷回到自己的房屋休息。

    子时。

    城外一座四下无人的小桥之上。

    生伯从虚空中一脚踏出,随即一道尘烟便也跟随而来,方不语的身形缓缓显现出来。

    “方家小子,这几天就只盯着老头子我一个人吗?巡游司现在这么大个烂摊子你都不关心一下?”

    方不语缓缓拱手道。

    “前辈误会了,晚辈只是有些疑问不得不请您解答,这整日放在心里……终归是不舒服的。”

    生伯摆摆手说道。

    “你那点心思还瞒不过我,你是想知道前日之事吧?”

    方不语缓缓点头。

    “后背洗耳恭听。”

    生伯摸摸胡须,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方不语。

    “那小子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前辈便讲无妨。”

    “我十分好奇,你既然是方山主家子嗣,为何要下山在这巡游司中任职,不怕被他人在背后讲什么风凉话?”

    方不语似是有些难以理喻,随后看到生伯正经的神色,思虑片刻终是说了出来。

    “那前辈,我也不怕您笑话,这本是后辈家事,但既然有求于您,那告诉您也无妨。”

    “想必前辈您应当与雷云剑主是熟识,而我的兄长方景荣当年也是被此人所伤。”

    方不语说着,生伯从怀中抽出烟杆随即问道。

    “你是想替你兄长报仇雪恨?”

    方不语连忙摆手。

    “前辈误会了,我对雷云剑主并无敌意。”

    “哦?是吗?”

    见生伯有些质疑之色,方不语随即解释道。

    “正如外界所知,我的长兄乃是方山自古以来天赋最高之人,三千余岁便已经踏入六境巅峰。但外界不曾知晓方景荣在方山可谓是只手遮天,我父亲本身就是方山门主,身后更有方山老祖撑腰,所以长兄在山门内可以说是备受宠爱,但正因如此他嚣张跋扈的性格也未曾更改。”

    方不语脸色有些沉重,生伯也缓缓点头。

    “若是这样倒也可以理解,毕竟方山在这一个大五千有了与其他山头叫板的机会,一定会将方景荣视为掌上明珠,而过度的纵容则会引发其他的问题,那使你下山的最根本原因呢?”

    生伯看向方不语,眼神中有一丝无法言语的淡漠,而方不语藏在袖中的手也紧紧握起。

    “自从被云见山的云淑一剑斩落山门后,兄长一直郁郁寡欢,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原本侍奉他的奴仆也因为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解雇斩杀,而父亲他们却对此事一直视而不见,直到有一日实在找不到人照顾兄长便强行将我的贴身丫鬟派去……然后……再见到时,已是天人两隔。”

    生伯瞥了一眼方不语,说道。

    “只是一个丫鬟,你会因为这种事情一气之下下山?”

    方不语的脸上随即浮现一丝苦笑。

    “确实,若是一般人我也不会闹得这般,但青兰自幼便陪在我身边,待我如亲弟弟一样,主家子嗣身份特殊,若不是天赋异禀往往都会被同门避之不及,再加上长兄的恶劣行径,导致我自幼时起便没有什么朋友,也直到青兰的死,我才意识到了父亲的冷漠与野心……”

    生伯也不禁感慨。

    “还真是世事无常,人心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