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凌季亿觉得荒谬,却还是听从凌季恒的建议,朝悬崖底下走。
凌一几人对此见怪不怪,倒是程大夫,狐疑地摸摸胡须,觉得此事非同寻常。
却也不好多问,重新爬到车上,任由几人调整牛车方向。
几经寻找,才在天色暗沉下来时,勉强找到下山的路。
“现在怎么办,下山,还是?”
“天都黑了,还怎么下山。不怕摔下去?”
池兴月翻了个小白眼,让人寻了处背风的地方,生火,煮饭。
在破庙那几天,他们都没敢吃肉,如今不用顾忌,几个大男人都馋了。
将冻着的红烧鱼拿出来热热,又蒸了几个馒头。
凌一几人吃得饱饱的,围坐在火堆跟前烤火。
你说说,古代有什么好?
没有高铁,没有高速,没有酒店,没有GPS,只有原汁原味儿的冷风。
池兴月搓着手,跟大伙儿聊了会儿天,就回牛车上睡觉了。
灵魂沉入空间,感受着鸟语花香。躺在宿舍狭小的单人床上,却觉得很温暖。
凌季恒想到这些,就羡慕的不行。
陪凌一几人聊到月上中天,才回去。
抱着小媳妇儿梦周公。
也不知道凌一几人是怎么安排守夜的,清晨,池兴月从空间里出来,掀开帘子瞅了眼。
就见凌六从板凳上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柴。
凌季恒嘟哝一声,从睡梦中醒来。脑袋嗡嗡疼,感觉快炸了。
若不是每天有灵泉水吊命,他怕是早在这寒风中嘴歪眼斜了。
将池兴月往怀里抱了抱,却发现睡不着了。
揉着脑袋起床,穿上自己的厚棉袄,连脸都没洗,裹上大氅,准备下车。
池兴月拉住他,从空间拿出一杯姜糖水:“乖,喝了发发汗。”
凌季恒“嗯”了声,将稍微有些烫的姜糖水一饮而尽。
喝完等了会儿,身上开始出汗,脑子也逐渐清明。
直到完全缓过来,才下车,将池兴月递给他的冻排骨端下来,放火上热。
还装模作样地拿瓦罐到地上舀了些干净的雪,拿回车里熬姜汤。
实际上,被池兴月换成了空间灵泉水,就连瓦罐里的姜片,都是自己后来种的。
味儿特别重,效果特别好。就是不怎么好喝。
没用多长时间,姜汤熬好了。
一群人分着喝了点,感觉身子暖了,才熬了点雪洗漱。
然后喝了排骨汤,吃了馒头,才收拾收拾,下悬崖。
却发现昨晚他们找到的路很窄,还有些陡,尝试了几次,牛车都下不去,还差点翻车。
只能绕路。
这一绕就是半上午,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才在大中午的时候,来到崖底。
这里积雪很厚,没有多少踩踏痕迹。
牛车被积雪卡住,寸步难行。
眼瞅着就到目的地了,遇见这样的事,的确有些糟心。
怕耽搁时间,便让凌六在这里守着,剩下的,步行去找人。
“按时吃饭,别亏待了自己。若是遇见突发情况,牛车不要也行,保命要紧。”凌季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句。
凌六抱拳行礼:“主子,属下在这儿等您凯旋。”
凌季恒“嗯”了声,挽着池兴月的胳膊向前走。
其他人也相互搀扶着,朝前走去。身上只背了个小包裹,里面带了点熟食。
凌季亿问凌季恒:“二哥,你都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往哪走?”
凌季恒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当然是看舆图知道的啊,那玩意儿花了我大几千两银子。”
凌季恒的舆图,是跟书斋刘老板买的。
特别贵,也不怎么精准,可就这,都一图难求。
若不是凌季恒跟刘老板有了私交,又愿意出钱,这舆图,根本轮不到他。
可拿到手里,也就那样,只有个大概轮廓,上面画了山和河流,以及村落分布。
再具体点,就不行了。
那是军方才有的东西,民间售卖传播,是违法的。
他不敢拿九族性命挑战权威。
凌季恒当初看了眼,就让池兴月收空间了。谁成想还派上了用场。
再加上跟池兴月手机里的离线地图比对,基本上确定了东冶村的位置。
如今,朝那个方向走就好。大不了到了附近,寻个当地人带路。
时间一点点过,行走在雪地里,池兴月身子都冻僵了。
凌季恒说要背她,池兴月却怕拖慢行程,婉拒了。
可这天儿,真的好冷。在雪地里行走,真的好累。
天也黑的好早,才四点半,就昏暗了。
而此时,还没到目的地。池兴月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凌季恒见她有些喘,让人原地休息。
池兴月靠在他身上,将意识沉入空间,再次查询数据库。
确定自己离东冶村不远了,松了口气。
到大厨房喝了口姜糖水,又上了个厕所,才出来。
对上凌季恒担忧的眼睛,池兴月笑笑,伸手抱了抱他。
“相公,你说到了东冶村,咱们是直接问他们要人,还是暗中把人救出来?”
凌季恒替她整理了下围巾:“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吧!”
说实在的,人家救了他兄长,他是想亲自登门感谢的。
可那个村子很封闭,一旦他们暴露行踪,势必会引起一场恶战。
到时候,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
虽然没有去过东冶村,可池兴月知道是哪家扣留了他大哥。
只要找到族老家,就能救出凌季仁。
他们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可以利用。
然而,话又说回来,做梦梦到凌季仁所在方位已经很离谱了,要是直接杀到族老家,会不会被怀疑他有神通?
凌季恒有些矛盾。
就这样,一行人从天亮走到天黑,直到筋疲力尽,才看见星星点点的亮光,和飘散在黑夜里的炊烟。
这一刻,池兴月都要喜极而泣了。
凌季恒也是,鼓励了大伙儿几句,加快步伐,朝村子走去。
身上仿佛注入无穷力气,连寒冷都能驱散了。
直到进了村子,凌季恒随意敲响一间院子。
在对方不耐烦的吼声中开口:“老乡,我们是来借宿的,请问村里有空房间吗?”
“没有没有,哪来的回哪去,我们这儿不欢迎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