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被陆远提醒过王军就等着下手,俗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命,现在他就等着回收了梁氏。
梁启仁被抓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网上,晚上十一点,梁夫人在家里正准备给梁启仁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家。
电话拨出去半天没人接,眉头紧锁,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正准备发条消息过去,保姆拿着手机匆匆忙忙的跑出来。
“夫人,刚才司机打来电话说,先生被警察带走了。”
正准备端起杯子喝水的梁夫人手一抖,杯子应声落地,她脸上慌乱不已,声音都带着颤抖:“怎么回事儿?”
保姆摇头:“司机没有细说,就说先生被警察带走了,说是要调查什么。”
能调查什么?梁启仁难道犯法了不成,可是最近他也没做什么事?难不成是因为针对陆远被陆远抓到了证据。
如果真是这样,那还好,顶多赔点钱。
梁夫人用力握紧双手,指尖上升起一股冷意,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梁夫人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当下打电话叫律师,然后直奔警察局去。
梁启仁被送到警局里关着后脑子都是木的,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总之一句话,等我的律师过来。
梁夫人动作很快,不到一小时就带着律师赶去了警局。
一路上,她担心的眼睛都,看到坐在角落里垂头丧气的丈夫,差点落出眼泪来。
“梁启仁,你家里人带着律师来了。”
梁启仁猛地抬头,看到是自己的妻子,他表情微动。
“怎么回事儿?”梁夫人到警局的时候就问清了来龙去脉,什么行贿,偷税漏税,非法融资……梁夫人对公司的事不懂,但也知道警察不会平白无故的抓人,把梁启仁抓了进来,那想必一定是有证据。
梁夫人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认为顶多赔点钱就成,梁启仁最近赚了不少钱,应该能补上。
梁启仁满脸苦涩,脸上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抓乱了自己的头发,领带歪歪扭扭,身上的西装也皱皱巴巴的,夫妻多年,他一个眼神,梁夫人便知道事情闹的很大,可能不可收拾。
梁夫人踉跄了一下:“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她是在安慰梁启仁也是在安慰梁夫人。
梁启仁摇摇头:“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律师单独说几句话。”
梁夫人出去,等了将近2 分钟,律师才从里面出来,她快步走上前追问:“律师,怎么样!”
“梁夫人你尽快搬家吧。”
“为什么要搬家。”
“涉嫌罪案太多,罪名一旦成立了,梁氏将面临资金冻结,巨额罚款……”说到这里,律师看梁夫人脸色太差便闭嘴了。
巨额罚款是多少?连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都不能住了,想来不用他明说,梁夫人心里都有数。
律师只差没说,梁氏破产。
梁氏现在已经不是一块肥肉,而是一团烂泥,梁夫人不信自己的家就要这么没了,她脚步蹒跚的跑进去,想要质问梁启仁,可看到他惨白疲倦的脸,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是我对不起你跟孩子。”梁启仁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这句话比答案还要伤人。
梁夫人顿时哭出了声,那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办……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别看之前对白露嚣张跋扈,但实际上,她什么都不懂,还不如白露呢。
平时她就拿钱去做美容,去各个地方旅游逍遥自在,现在家里出了事,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
失去主心骨的她,六神无主。
梁启仁瘫坐在凳子上:“你去找找白露,问问她有什么办法。”
她?白露是有点邪门,但她再怎样也只是个学生,难不成她还能拿出钱来帮她们一家赔偿?
梁启仁也是病急乱投医,也是被逼到实在是没办法了。
“回去吧,家里还需要你。”
梁夫人哭着点头,她本以为今晚能带梁启仁一起回去的。
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梁启仁连凳子都坐不住了,屁股一滑,直接瘫倒在地上,他的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
在和律师交谈的那20分钟里,他想到了宴会上王军那句意义不明的话。
顿时明白,这一切都是陆远做的一个局!
是他有意引导他去炒房!
“警官,我要举报,举报有人恶意炒房!”他就算是死也要拉陆远下水。
警官走了过来:“谁还炒房了?”
“一个叫陆远的学生,他总共买了八套房,前不久出手了六套。”
“我们名单里没有这个叫陆远的人。”
“怎么会?你们是不是看他是个学生,所以就放过他了。”
“只要他成年了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总之,名单上确实没有你说的这个陆远。”
怎么会啊,他明明听到人说他在高峰期间将手里的房高价处理了。
另一边。
陆远从手机里搜索了当地新闻,看到梁启仁被抓的消息后,他愉悦的吹了一声口哨。
要怪就怪梁启仁太贪了,一出手就是五六十套房。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上面的人”想不注意都难,可不就把梁氏里里外外的调查了一遍。
陆远非常清楚,梁家财务账目上经不起查,他学习机刚出事,套不出流动现金自然就会想些其他办法集资。
种种犯罪案件加起来,梁启仁这次得把牢底坐穿。
对付这种嗜钱如命,自私自利的人来说,最大的报复就是让他一无所有,重生再难。
……
梁夫人是真的一刻都等不了,凌晨都赶来了学校,给白露打电话没人接,又给她教导主任打电话,她电话来得急,教导主任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赶紧叫保安放她进来,又给宿管阿姨打电话让她把白露叫下来。
白露被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起身,穿着睡衣就出去。
大晚上的谁会来找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下楼一看,见到梁夫人,她猛地一愣,人清醒了几分。
认识梁夫人这么久,她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狼狈的模样,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本该一丝不苟的妆容如今糊成一团,两个眼睛跟熊猫眼似的。
白露并不喜欢梁夫人,如果不是为了梁宇,她根本不会在她面前伏小做低,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她本该觉得痛快的,可想想,要是没出事,她绝对不会成这样。
现在她和梁家就是绑在一起的蚂蚱,梁夫人出事了,那就是她出事了。
梁夫人一见到白露,便冲上去,像是抓住了悬崖上的稻草绳:“白露,你有办法救梁宇他爸爸吗?”
白露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早有预感出了事,但万万没想到是梁启仁出事了,能让梁夫人乱成这样跑来这里求她的,想来是他们自己都解决不了的。
白露压制住惊慌:“阿姨,梁叔叔是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
“他被警察抓了。”
心脏又是咯噔一下,白露干着喉咙:“犯了什么事,会赔钱吗?”
梁夫人咬了咬牙,还是把律师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白露听。
白露听着,心脏犹如被一条绳子吊了起来,越收越紧,当听到,住的房子都要没了后……悬着心犹如死了,白露面如死灰。
怎么会这样呢?
上辈子根本没有出这些事。
梁家明明会因为学习机大赚特赚,再利用这些钱进入房地产行业,然后成为房地产大亨,未来十年,在蓉城都是排的上号的人。
可是现在,学习机爆炸事件提前发生,梁启仁提前进入房地产,明明赚的盆满钵满的他现在却被关起来还要罚巨额罚款。
白露手脚发凉,不可置信的摇头。
梁夫人抓的她手疼,但她却毫无知觉。
“露露,你快想点办法。”
梁夫人做的美甲用力划了她手背一下,尖锐的刺痛让白露回过神来。
白露用力甩开她的手:“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一个学生,梁家面临的是破产,亿万罚款!”
她忽然想到她还买了梁家的股票,早期,她知道梁家会赚钱,便杜撰舅舅和舅妈往里面投了家里大半的资产。
投进去的钱已经套牢,根本无法及时取出来,现在梁家出事,她的钱也没了。
白露脸色大变,恨不得冲出校门,找台电脑看她的股票涨势。
前段时间梁氏学习机出事了,白露虽然慌,却也知道,以梁家的资产肯定能度过这次难关,加上梁启仁听了她的话,提前进入房地产行业,一口气赚了几千万上亿,股价回升,她甚至以为梁启仁会提前成为大亨,可现实痛打了她一巴掌,梁夫人也打了她一巴掌。
“啪——”耳光声在左耳旁炸开,白露猝不及防的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还没站稳,又被梁夫人扑倒在地。
梁夫人在体重上压制住了白露,骑在她身上,发泄似的抬起手给了她一个个耳光,她知道怎么打人最疼,做了美甲的手一边打一边抓,白露脸上是一条条血印子。
白露想要捂脸都晚了,整张脸像是泡进了辣椒水里,火烧火燎的疼,她疼的在地上扭曲打滚。
“当初要不是你说炒迎新路的房赚钱,我老公也不会被抓走,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你个惹祸精,扫把星!”梁夫人把憋了许久的怨恨全发泄到了白露身上。
抓不到她的脸,就去抓她的手以及露出来的脖子。
宿管阿姨和旁边的保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去拽梁夫人,抓红眼的梁夫人起身后还不忘踢了白露一脚。
白露的手背上鲜血淋漓,一张脸也恐怖的很,有一条条痕顺着他的眼角一直蔓延到下巴,偏一下就抠出眼珠子了,可想而知,梁夫人动起手来有多狠。
白露这张脸算是毁容了,一旦没修复好,脸上的疤会十分明显。
梁夫人看到她这副惨样只觉得痛快不已,居然笑出声。
这个疯子!
白露捂住脸,眼神里带着恐惧和怨恨。
宿管阿姨和保安都知道梁夫人背景大不好惹,所以也不敢对她出手,只能劝她离开。
梁夫人喘着气,目光阴恻恻的看着白露,犹如女鬼:“白露,我梁家要是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会赖上她,会把她拽进深渊里!
白露不禁后背发凉,仓惶逃离,回到宿舍后,她立即钻到床上攥紧身上的被子蒙住脑袋,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就连床都轻轻摇晃着。
睡在上铺的室友,不满道:“能不能安静点,还让不让人睡了,烦死了!”
可她根本控制不住颤抖,白露摩擦着自己的手臂,过了好久都无法让自己身上暖和,她只能起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放着一面镜子,此时外面月光正好,再有路灯打光,能隐约看到镜子里的面容,白露本想洗个脸冷静一下的,忽然瞥到镜子里的自己。
五六道蜿蜒的伤,犹如蚯蚓往上攀爬,白露捂住脸,张大着嘴……无声尖叫。
巨大的恐慌能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现在当她看到脸上,脖子上的的伤后,那股火辣辣疼再度袭来。
她蜷缩在卫生间里闷声哭着,眼泪流到伤口里更疼了,她哆嗦着手想要抚摸却不敢抚摸。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都是重生,为什么陆远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有房有车有钱赚,而她却一无所有,现在连她最得意的脸都被人毁了。
白露在班里一直不讨喜,她都能想象,顶着这样的一张脸去上课,会引来多大的嘲讽。
第二天,白露捂着被子没有去上课,老师担心她出事跑到寝室来看她。
见她的脸变成这样,一时语塞。
“老师,我想请假休息。”
老师见她精神不太正常,怕她在学校里出事,干脆给她批假了。
白露千躲万躲,还是碰到了陆远,她清楚感受到陆远的目光停留到了她脸上的伤口上,那一刻,她犹如过街老鼠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