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博士又开始怀疑神生了。

    按照常理来说，曼哈顿博士这个没有感情的家伙，早就成为了真正的“神”，在他的认知、思维和目标上，不再具备人性，而只拥有神性。

    可曼哈顿博士现在，再度开始怀疑神生。

    “又一次演算失败，迄今为止我创建的全部逻辑体系，完全失效。”

    曼哈顿博士陷入深深的沉思，他盯着眼前的复杂计算公式和演算模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冷漠和困惑。

    他搞不清楚了。

    因为未知而导致自身的思考产生问题，类似于愤怒和烦躁的情绪影响到思维，这种情况，在曼哈顿博士抛弃了人性和情感后，几乎不该有的情况，现在再度发生了。

    “唐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曼哈顿博士不厌其烦地抹掉了眼前的计算公式和模型，然后，几根手指摆动间，大量的数据流转，全新的制造公式正在产生，大量的未知符号疯狂移动，相互拼接和组合。

    “第167641679714次推演……”

    曼哈顿博士保持着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庞，冷酷无比，不厌其烦地罗列着新的公式。

    每一次制造全新的公式，都要耗费曼哈顿博士大量的精力，但显然，曼哈顿博士根本就不在乎这种消耗。

    “人手不够。”

    曼哈顿博士看着面前的全新公式，瞬间，半透明的蓝色身躯上，瞬间分出来数十个分身，每一个分身都具备跟曼哈顿博士本体完全一致的特性，并且具备各自独立的思维。

    这是量子神明的巨大优势，除了全能神以外，可以说，如果不考虑分身具备独立的思维和意志这种事情，曼哈顿博士这种量子神明，反而是最引人注目，潜力最为惊人的那种。

    但，也只有量子生命，没有感情，只有神性，才敢这么干而不会引发灾难性后果，比如，具备独立思维的分身反噬，杀死本体的狗血情况。

    数十名曼哈顿博士一同联手，伸出手掌，疯狂闪动，不断填充和完善着这个全新的计算模型。

    耀眼的蓝色光芒，在如鲜血般红艳的血域中，极为醒目，那巨大的蓝色光束，打破了已知，绚烂的蓝色光束相互交织，囊括出一个庞大的体系。

    数十道身影围着这个急剧扩张的体系不断游走，尝试着什么，填充着什么。

    曼哈顿博士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举动，哪怕，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唐尼全部看在眼里，他也依然在坚持着。

    很明显，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唐尼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然后施施然就路过走掉了，完全没有在乎他的举动。

    在曼哈顿博士建立起来的，对于唐尼的模型中，性格模型倒是比较靠谱，可其他的模型全部完蛋了。

    反复崩溃的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制造出合理的模型。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不远处，就这么站在血域中，默默看着曼哈顿博士的举动。

    盯了好一会儿，这道同样是冒着蓝光的身影才冷漠开口，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愚蠢和无用的。”

    一名曼哈顿博士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继续忙碌着手中的工作。

    量子超人亚当，就这么安静看着曼哈顿博士的举动，眼睁睁看着刚刚建立起来的模型，随着曼哈顿博士向里面输入了大量的数据后，再度崩溃的现实。

    量子超人重复道：“我说了，没用的，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曼哈顿博士终于停手了，并将数十个分身给收了回来，面无表情注视着量子超人。

    两名墙内世界仅有的量子神明，这一刻，终于见面了。

    惊人相似的外貌，惊人相似的体型，就连额头上的那个原子标志，就是一个圆圈中点了一个点的符号，都一模一样。

    除了一个不穿衣服公然晒鸟，另一个穿着标准的用无尽量子制造的战斗服，一个头上光秃秃一片，另一个头上蓝色头发茂密丛生外，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这两个家伙，真的真的，一模一样。

    两名量子神明的第一次见面，完全没有那种正常神明该有的接触和试探，直接就是奔入主题，直接询问着问题的关键。

    偏偏，这两个量子神明，没有谁觉得这种来往方式不对，他们根本没有那种人情世故的需要，只需要探索和解密就好。

    “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曼哈顿博士漠然道。

    量子超人漠然道：“你尝试解析出唐尼的行走轨迹，将唐尼局限于一个狭窄的公式里……想法很好，但同样又无比的愚蠢，你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唐尼到底是什么。”

    曼哈顿博士就这么看着量子超人，两名量子生命对视，没有瞳孔的蓝色眼睛里，充斥着冰寒。

    “告诉我，唐尼是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曼哈顿博士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在我出现了很久之后才诞生，还是以被人为干涉的方式强制诞生，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不应该知道，我知道的事情，你未必知道，这样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量子超人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走到曼哈顿博士面前，将一只手掌搭在了曼哈顿波士顿的肩膀上，直直地看着他。

    曼哈顿博士低头，旋即抬头，“这个动作，是人类用来表示友好和无害的动作，充满了愚昧。”

    “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量子超人带着曼哈顿博士，两道蓝色的光影瞬息消逝在原地，直接离开了万天仪世界，顷刻间就前往了神之领域的边缘。

    那散发着恐怖金色的地带，隔绝了一切，将一切的能量与信息都吞噬一空。

    起源之墙。

    “唐尼的秘密，我也没能搞清楚全部，但至少知道连你都不知道的信息。”

    量子超人指着起源之墙，说道：“唐尼的价值，超越于起源墙之外，而墙外的那个更加恢弘和辽阔的世界，就不是你我所能全部获悉的了。”

    曼哈顿博士冷冷地看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哈，又来了两个没用的渣滓！”

    墙上立刻就有一尊神明，指着两个量子生命大笑。

    但跟过去不同的是，这次没有谁再来应和这尊神了。

    几次在起源之墙上产生的变动，从由迦可汗脱困，再到唐尼在他们眼睁睁的注视下成为九级神……这一系列变动，直接将这群神祗搞得筋疲力竭。

    那频繁的关注与大吼，已经急剧损耗了他们位数不多的积累，再特么折腾，就要被起源墙给活活抽成干尸了。

    事实上，这么长时间的瞎折腾，再加上被由迦可汗疯狂吞噬的那些，整个起源墙上已经少了很多身影，露出了下面那层更加古老存在的干尸们。

    而且，这些神祗，很多都已经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吞噬了至高超人，一跃成为全能存在的人类身上。

    那个人类亲手触碰起源之墙却没有反应，被他们亲眼目睹，要知道，这个人类，不久前还是起源之墙上的一员。

    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在多次的失望到绝望后，唐尼这个挣脱下墙，并免疫了起源墙吸力的存在，是他们能坚持下去的最后一丝丝稻草。

    他们在耐着性子等待着，想要等唐尼回归，然后让唐尼穿墙的时候带上他们去墙外。

    “我是不会看错的，唐尼那个家伙眼中，充斥着野心，他迟早会回来的，会跨越这道墙壁！”

    一个长着很多眼睛的神，不断嘶吼着，“他不像幽灵和路西法他们有更高存在庇护着，唐尼是个独立的神祗！只要是独立，就不会受到其他意志的干扰，才有可能带着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很多神祗闻言，眼皮抖动一下，终究没有睁开，心中略微掀起的波澜，被强硬压下，尽可能延长着自己的寿命。

    只有唐尼了。

    现在他们只关心着唐尼，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就连那二度上墙后，因为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挣脱起源墙的由迦可汗，都变得无比沉默，也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了。

    由迦可汗，这个过去被他们看做是希望的存在，现在，不过是个更加可笑的失败者。特么都下了墙了，又没什么准备就跑回来，被唐尼重新坑上了墙，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只有唐尼了，一个，从理论和逻辑上，唯一一个有可能让他们脱困的家伙，尽管这种概率微乎其微，但至少比绝望要好，不是吗？

    至于跑到墙下的曼哈顿博士和量子超人……

    不过是两个特殊的渣滓，不能穿墙，一切都白搭。

    量子超人无视了来自于起源墙上的羞辱，指着起源墙，对曼哈顿博士说道：“想必你也推测到了，我拥有一些联系墙外的能力，尽管这种能力时灵时不灵，还要看墙外那一位的心情……”

    “但是，至少用这种方法，我知道了很多连你都不知道的信息。”

    曼哈顿博士道：“墙外的那一位，是谁？”

    量子超人顿了顿，淡漠道：“主监视者，一尊至少也是顶级全能宇宙级的恐怖存在，我能连接到主监视者的一丝丝思维的残余，看到了很多画面。”

    “其中一幅画面，就是我们整个墙内世界的位置。”

    剩下的，量子超人并没有多说，当着这么多古老神祗的面，量子超人又不傻，这种消息完全没必要透露。

    毕竟，整个墙内世界不过是主监视者无尽身躯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瑕疵，这种恐怖到让神都感到惊悚的事实，太让人震惊了。

    曼哈顿博士冷冷看着他，最终没有追问着具体的情况，他知道了这个自己的同类，具备沟通墙外伟大存在的能力，这就够了。

    量子超人忽然道：“我有一个想法。”

    曼哈顿博士点点头，道：“我也有一个想法。”

    两名量子神明相互对视，双方那空无一物的双眼中，只有无尽的蓝白色。

    “谁来主导？”曼哈顿博士问道。

    “随意，对你我这种神性生物来说，无论是谁主导，本质上都没有区别。”

    量子超人直接向前，靠近了曼哈顿博士。

    两名量子神明迅速靠近，他们身体上涌现了湛蓝的光泽，并随着距离的接近，随着他们两个意志的加持和有意识的扩散，两名蓝色的身躯在璀璨的光芒中，逐渐融合。

    那骤然爆发出来的恐怖量子洪流，将一切掩盖了，这是前所未有的量子生命的大融合。

    两名奇特的神性生物，仅存的两名量子神，最终选择了相互统合，成为一尊更强大的神祗。

    曼哈顿博士有需求，他要知道未知。

    量子超人有需要，他要变得更加强大，在亲眼目睹了曼卓拉克、思维机器超人给击败，强大的监视者一族被轻易打残后，变强成为最现实也是最迫切的需求。

    两道模糊的身影逐渐融合为一，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的量子神名终于显现了。

    他在无尽的蓝色海洋中走出，伴随着那疯狂激荡的无数量子们，沐浴着璀璨绚丽的光幕。

    全新的量子神明，体态上几乎没有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神明头上有着稀疏的头发，裸着上身，下体披着一条毛毯似的东西。

    总算不是又一个公然遛鸟的神明。

    “墙外，主监视者，我明白了。”

    新的量子神明张开双臂，额头的原子标志微微闪烁，似乎正在沟通着什么。

    但他得到的回应只有探索不到尽头的空白，显然，这时候，主监视者没兴趣搭理他。

    一些原本属于量子超人接收到的画面，也被全新的量子神明所洞悉。

    一些无比零碎甚至混乱的画面不停闪过，让这位量子神明若有所思。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产生了更多的未知。

    这些未知，只能在以后，试图通过某些途径来解读了。

    “两个渣滓融合，依然是渣滓。”

    起源墙上的一尊神，冷笑着看着两个量子神融合的全过程，露出不屑的笑容。

    量子神明，依然只是个多元宇宙级，这不就等于什么都没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