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哈维看到冲进来救他的蝙蝠侠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他疯了似的大吼大叫，质问蝙蝠侠为什么来救他，而不是去救瑞秋？但一切都太晚了，当蝙蝠侠险而又险地在最后几秒把哈维从屋子里拖出来的时候，早就准备好的炸弹轰然就炸了。

    剧烈的火花迸射到哈维的脸上，沾染了汽油的半边脸一瞬间就燃烧，灼热的火焰在他的脸上蔓延，肉体上的痛苦丝毫不能掩饰哈维内心的绝望。

    “瑞秋，瑞秋！”

    哈维被蝙蝠侠拖出来，发出凄厉的叫声，好像某样宝贵的东西永远离他而去了。

    哈维心痛若死，在无尽的痛苦中昏迷了过去。

    他的预感没有错，当众多警官赶到另一个地点的时候，还没来的及进去，整间屋子就爆炸了，把靠前的警员几乎掀飞了。

    这群警官的内部有叛徒，有人通风报信，导致敌人提前几秒引爆了炸弹，但不知道是谁。

    寒风刺骨，窗外的大树轻轻摇晃，树叶之间发出轻微摩挲声，沙沙作响。

    痛苦的不仅仅是哈维，还有更加痛苦的布鲁斯。

    二选一，这是个最艰难的抉择，无论他怎么选，他都一定会后悔，他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付出一生的代价去忏悔。

    他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窗帘被拉得死死地，整个房间里一片灰暗，如同他饱受打击的内心。当阿福进来找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是我害死了瑞秋吗？我本想启发世人向善，而非疯狂和死亡……”布鲁斯喃喃说道。

    “你的确启发了人们。”阿尔弗雷德说，“但你对哥谭市的恶势力打击太大，你从未想过会有伤亡产生吗？”

    “那可是瑞秋啊……”

    “至少瑞秋是相信你所象征的东西，哥谭市需要你，所有的事情在否极泰来之前总会发生各种不幸。”阿尔弗雷德安慰道，“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助，我建议你找人帮忙，比如说，唐尼。”

    “他不会信任我的，别的我不敢说，至少看人我还是有点自信，唐尼心中的黑暗不比别人少。”布鲁斯轻轻摇了摇头。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他几个小时前本该直接杀了你，他背后有变种人集团为他撑腰，明面上还是斯塔克集团的大股东之一，没几个人能动得了他，他无所畏惧。但他最终没有下手，即使你那样对他，尤其是你最后声称自己掌握着人质的时候。”

    阿福给布鲁斯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推给了他。

    “少爷，我年纪大了，至少能看得懂一些细微的东西。他没有过问人质的事情，可能是因为他天性凉薄，但更可能因为，他觉得你不会伤害人质，虽然你我都知道这个‘人质’就是你自己。”

    阿尔弗雷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布鲁斯一人独处于黑暗之中，陷入沉思。

    ……

    唐尼承诺得到消息后会放了他，让这只猫头鹰首领下意识转了转眼珠。

    他体内有酒神因子，只要处理及时，依然可以恢复成健康的躯体，但同样，他会永远失去法庭的信任。

    猫头鹰法庭说白了就是一个杀手组织，一群活了几百年的老不死自以为高高在上，在哥谭市称王称霸。再加上酒神因子这个一举定乾坤的技术，整个法庭的行事极为严苛。

    纵然这只猫头鹰活下来了，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可能的，我就算被送回去了，也很可能会被处死，法庭不接受失败者。”猫头鹰首领说道。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直接离开法庭不行吗，世界那么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唐尼说着话，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鲜血。

    猫头鹰淡淡地说道：“九成九的法庭杀手都是死人，只有像我这样寥寥几个人是活人改造成的，我本身就是众多名门望族的内部成员，不可能背叛的。”

    他一扭脖子，彻底认命了。

    唐尼皱了皱眉，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真要面对一个死忠分子还是很让人恼火而无奈。

    “路是你自己选的，疯了可别怪我。”

    唐尼懒得再废话，多说无益，直接拿出了一小瓶毒气罐，狠狠砸在了猫头鹰的头上，整个毒气罐直接破碎，里面的毒气涌出来，把无法动弹的猫头鹰团团包围。

    这是克莱恩制造出来的恐惧毒气，是最新的产品。

    上一个版本的恐惧毒气愣是放倒了蝙蝠侠，要知道蝙蝠侠可是在影武者联盟接受了数年的艰苦训练，对意志和精神的训练更是重中之重，这样的蝙蝠侠居然被克莱恩一个照面放倒，差点死掉。

    而现在用的这个，是升级版本，威力更加惊人，后果也更加严重。

    有可能把久经训练的人变成白痴精神病。

    “你做了什么？”猫头鹰首领接受过长时间的训练，但在被毒气包裹后，某种化学元素如同有意识一样，直奔他的大脑中枢，把大脑皮层的神经破坏地一滩糊涂。

    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水做的，所有的事物在这一刻都变得不规则了，好像是水流一样不断扭曲，时而放大，时而缩小。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出现了幻觉，这间破烂的房子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魔窟，无数可怕的，难以形容的古怪生物在魔窟中飞来飞去。

    眼前的唐尼更是变成了一个扭曲的精神怪物，无数张脸从唐尼的嘴里挤出来，覆盖了原先的脸后，又立刻被新的脸覆盖，海量的、好像不太甘心的人体器官固执地趴在唐尼的脸上，不肯被轻易覆盖掉。

    唐尼这个人成了密密麻麻的脸和器官的集合体，是只存在于概念中的不可名状生物。

    最后，唐尼的脸上飞出来一只畸形的猫头鹰，眼睛一大一小，张开嘴大叫，露出无穷无尽的牙齿。首领被吞吃进去，在一排又一排的牙齿中被咬碎，然后复原，然后又咬碎……

    他的精神有些崩溃的迹象，发出无意识地咕噜声。

    “这种毒气……”唐尼眼中露出忌惮的神色，身体早已退开，浑身上下布满了火种能粒子层，抵御住毒气的入侵。

    稻草人克莱恩，真是个天才，怪才，单单这一手制造毒气的本事，就能起到奇效。

    “告诉我，猫头鹰法庭的据点到底在哪？”唐尼问道。

    告诉我，猫头鹰法庭的据点到底在哪？

    首领在畸形猫头鹰的嘴里滚动，震耳欲聋仿佛响彻全世界的嘶吼向他发出质问。

    “在哥谭市的南部，海港大厦！他们都在那里，法庭的长老们都在那里，快放我走，放了我！”

    猫头鹰首领有些疯狂的征兆，勉强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开始自顾自地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