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简单了！制造一块举不起来的石头？哈！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捣蛋鬼笑疯了，拍着大腿，嘎嘎地笑，一身紫色的西装被他夸张的动作弄得皱起来。

    这算什么要求？

    不就是制造一块重量惊人的石头吗？

    只要他想，动动手指就能制造出比整个宇宙的质量还要大的石头。

    “你以为，只要局限在这舞台上，我就不能制造出沉重的石头？太天真了！”捣蛋鬼还以为唐尼愚蠢，真以为绝对重量和占地面积挂钩？

    捣蛋鬼理所当然地认为，唐尼是想要用这舞台的空间限制他。

    毕竟，从常理来说，占地越大，重量就越大，更何况想让捣蛋鬼这种八级生命搬不动的石头，那占地面积一定很大。

    “先说好，你不能对这个舞台动手脚，比如使用法术无限制扩大舞台面积之类的，也不能破坏这舞台的一丝一毫。”唐尼突然提出要求，嘴角挂着笑，但语气很严肃。

    “放心放心，捣蛋鬼大人满足你的这点可怜的要求，也算是你在地球上留下的最后一点要求。”捣蛋鬼放声大笑。

    他啪的打了个响指，说道：“唐尼，你还在真是个天真的人，什么都不懂。”

    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出现了一块平淡无奇的小石块，也就只有巴掌那么大。同时，歌剧院的音响突然响了起来，唐尼听出来，这是奥特威的钢琴曲《送别》。

    捣蛋鬼指着地上那块小石头说道：“看吧！按照你所说的，我制造出来了一块重量惊人的石头，它的质量可以匹敌……”

    “好了，不用说了。”唐尼打断了捣蛋鬼的自吹自擂，“你已经输了。”

    输了？

    怎么可能？

    “胡说！”捣蛋鬼怒了，跳起来，指着唐尼的鼻子，怒气冲冲地骂道，“唐尼！小心我把你扔到宇宙边缘去，你信不信？不遵守游戏规则，我可是会非常生气的。”

    “我信，我当然信，可你确实输了。”

    唐尼冷笑着，随手一指那块石头。

    “捣蛋鬼，我对你提出的要求的重点，不是让你制造一块特殊的石头，而是前半句，还记得我前半句要求是什么吗？”

    捣蛋鬼皱着眉呢喃道：“无所不能的捣蛋鬼……该死！”

    捣蛋鬼霍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了怒火，声音尖锐刺耳：“唐尼，你骗我！”

    钢琴曲的音乐悄然间停了。

    两人站在舞台上，身上还穿着那可笑的服饰。

    “这可不能叫欺骗，游戏规则是你和我共同制定的，你要求局限于这个舞台上，我要求无所不能的捣蛋鬼制造一块他举不起来的石头。这个游戏规则，是你和我共同制定的，也被你和我共同认可。”

    唐尼走过去，抓向了那块石头，无论怎么用力，都搬不动。唐尼脚踩着舞台，所发出的巨大力量，甚至把舞台的地面都弄的深深凹陷下去。

    “你成功制造出了一块连你都举不动的石头……嘿，无所不能的捣蛋鬼大人连一块石头都举不起来？”唐尼神情玩味。

    “我……我当然……不，我举不动……不，我能……”捣蛋鬼一张脸气得通红，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的情绪。

    回应他的，是唐尼意味深长的微笑。

    当捣蛋鬼接下这个游戏的时候，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那句“无所不能的捣蛋鬼无法制造出他举不起来的石头”，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也是唐尼专门给捣蛋鬼准备的悖论。

    一个自称全能的捣蛋鬼，能否制造出一块连他自己都搬不动的石头呢？

    制造成功了，就等于输了，因为无所不能的捣蛋鬼甚至搬不起来一块石头。制造失败了，那就更简单，无所不能的捣蛋鬼连一块石头都造不出来。

    思维简单的捣蛋鬼，只顾着玩儿，接下这游戏的刹那，就注定了结局的悲剧。

    真正的陷阱，在那句要求的前半段，“无所不能”。

    捣蛋鬼只要达不到无所不能的标准，其实就算输了。

    “你你你……唐尼，我记住你了，你这个狡猾的人……”捣蛋鬼愤怒劲儿过去，一脸颓废。

    他是个专心捣蛋、四处惹事的人，唐尼想用游戏的方式解决问题，正好对上了他的胃口，结果没想到自己输得这么惨。

    甚至有些魔怔了。

    “无所不能的我制造一块我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捣蛋鬼自嘲一笑，身形慢慢发生变化，从一个高大俊俏的青年，变成了一个秃顶的小老头。

    这个秃顶的小老头带着一顶高的吓人的帽子，穿着别扭的儿童西装，飘在空中，死死盯着唐尼，一言不发。

    唐尼静静看着这过程，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秃顶小老头形象，才是捣蛋鬼的真身，也是捣蛋鬼常用的形象——虽然对捣蛋鬼而言，只要便于捣蛋，他随时都能弄出亿万个形象出来。

    对五维生物而言，外貌这种东西没有意义，也只有多元宇宙中的三维生物还在停留在这种审美上。

    两人站在宽阔寂寥的舞台上，各种颜色的灯光被放大到极致，对普通人刺眼的光线，唐尼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

    “唐尼，这次我输了，不过我也记住你了。”捣蛋鬼低着头想了想，突然抬起头，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突然觉得，唐尼这个多元生物很有意思，“直觉”告诉他，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再次见面。

    “你赢了，按照游戏规则，旺达归你了。”捣蛋鬼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变得兴致缺缺。

    唐尼的嘴角抽搐一下，他根本没这意思，只是单纯不想看到捣蛋鬼随便从自己手里抢人而已，还是抢走旺达这么重要的人。

    不过……好像也不错？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我有这个预感。”捣蛋鬼摘了帽子对唐尼示意，五维生物对一些事情有着最基本的感知，收集信息的能力远超三维生物的想象。

    “我倒想永远不见，我真担心你把地球给玩儿坏。”唐尼吐槽道，“你快离开地球，不经过我的允许，也不能返回。”

    “当然，我可是很遵守游戏规则的。”

    捣蛋鬼一脸沮丧，他输的有点太惨了。不过很快，在他打响指离开之前，他突然站住了，对唐尼说道：“看在你让我输的这么开心的份上，免费送你一个消息。”

    “氪星人的最强生物兵器‘毁灭日’，正在临近的宇宙中疯狂破坏，离你所在的宇宙很近很近。这头远古野兽已经摧毁了数不胜数的宇宙，至今还没有人能拦住他。”

    “努力活下去吧，唐尼，我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毁灭日，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