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的战士在厮杀,圣殿军攻破第一道石墙,更是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哪怕脚下人血粘稠发滑,圣殿军战士依然一个个脸色振奋的发红,自从马丁力牙人入侵教团国,圣殿军拼死抵抗,依然是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圣都才算是稳住脚,马丁力牙人的强悍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脑海里,那一片可怕的血红,那踏动如雷的战马冲击,多少次让他们从噩梦中惊醒,每一次都是巨大的人数优势汹涌向前,势如风暴,厉如狂飚,成千上万的汹涌而至,以密集的阵形卷杀而来,就是如眼前这般利用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利用战马集群的强势冲击,将眼前的一切都摧毁,冲垮,曾几何时,马丁力牙人是如此的不可一世,不可战胜,而现在,终于轮到马丁力牙人也尝尝这种无耻而又相当有效的战术
随着第一道石墙被突破,到下半夜时分,马丁力牙人的第二道石墙也被冲破,仓皇后撤的马丁力牙军也似乎耗尽了全部的血勇,躲进最后一道石墙上竖起的木头栅栏后,那是凹地内隆起的一个斜坡,战死的士卒尸无处收埋,也成了障碍物堆叠起来
胡撒凝重的脸上终于有了一分笑意,这几个小时下来,各军轮序冲击,一波波冲上去,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利用人多体积大的战术,强行将马丁力牙人从石墙上面挤下去,没有了石墙的阻挡,战斗就是呈现一边倒的局面,几乎是三四个圣殿军围着一个马丁力牙人打,就算马丁利牙人悍勇依在,也是如同礁石一般被圣殿军的人海狂潮所淹没,一场场拼杀下来,圣殿军的伤亡已经过两万,可想而知,马丁力牙人的伤亡也不会小,
这道单薄的木栅一旦被突破,马丁力牙人将再无可以据守的险要,已经再苦斗的能力,剩下的,只有灭亡!
“所有人,扛住啊”此刻的马丁力牙人也已经完全疯了一样,只要还没死的,都挣扎着爬起来,身体站不直,就干脆倚靠在木栅后头,用长矛拼命的朝前刺
思格林的萨姆族本军已经是顶在了最前面,他身边亲兵同样上前,死死顶住对方的长矛,让后面持重兵刃的人马上前,拼命地将试图推垮木栅栏的圣殿军士兵打退回去,双方攻守焦点几乎完全集中在此处。圣殿军的骑士这个时候也红着眼睛杀上,围绕着这一排木栅卷成狂乱的潮流。双方的士兵都如大风吹草一般迅伤亡,有的被抢回去,有的就丢在了那里,短短的半个小时,圣殿军已经替换下了四个团队,血几乎流干,就连圣殿军的将军都重伤一个被抬回来
“所有人修整,然后一鼓作气,攻下马丁力牙人最后一道防线”
胡撒抬起手向身后传令骑兵命令道,马丁力牙人已经是拼命的架势,就算是重伤也只是死战不退,用盾牌拼死顶开如林一般攒刺的长矛。长刀只是隔着木栅乱砍乱剁,有的干脆就用自己的身体堵在木栅栏上,用自己的血肉卡住木栅栏坍塌下的缺口,打到这份上,就算是圣殿军的将军们也对马丁力牙人的彪悍震惊莫名,而数个小时打下来,圣殿军各军轮番冲击的势头,在最后一道木栅栏前面已经相对势弱了不少,毕竟圣殿军也是人,也是穿着十几斤的铠甲,连续疯狂劈砍数个小时,再好的体能也要虚弱喘气
不少人更是带伤在身,一口气攻破前面的石墙阻挡,现在一下受阻,才感到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伸手一摸,全都是血和碎肉,已经打到最后一道防线了,凹地入口已经在自己手中,马丁力牙人除非是插上翅膀,否则绝对飞不出去,既然如此,与其强行命令部队强攻,倒是伤亡扩大,还不如修整两个小时,等到天明时分再发动攻击,而且相信死扛的马丁力牙人在发觉坚守也是徒劳的情况下,军心士气也会大幅的衰减,而不是如眼前这样,完全是拼着一股子劲在厮杀
”呜呜“代表后撤的军号声从后面传来,圣殿军如潮水一般退却,露出千疮百孔的木排栅栏,圣殿军体力耗尽,马丁力牙人更是不堪,前面在厮杀,被压制的连脚都立不住,完全是咬着牙死撑下来的,内心抱的想法也是”只要不死,就还有活着回去的希望“此刻随着圣殿军如潮水一般向后回撤,马丁力牙士兵却已经都疲倦得直不起腰,只是趴在靠在地上城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谁都知道,圣殿军回撤,并不是已经放弃了进攻,而是撤回去修整,等到下一次进攻,必然是最为可怕的狂扑
”各部队修整,清点伤亡“
思格林也是一屁股坐在所在的土堆上头,从护卫手中接过水袋,思格林猛灌了一口,清亮的感觉从咽喉而下,让他因为大声指挥而嘶哑发疼的嗓子好受了些,马丁力牙人的旗号只是在熊熊火光当中猎猎而动,思格林的目光更是沉重,看着受伤的部下流水一般地从前头抬下来,战死的人,则是尸骨都没时间拣处!谁也不知道圣殿军下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现在就是争分夺秒的时候,马丁力牙士兵只能忍着泪水将同伴的尸体堆木栅栏的位置,用尸体堵住木栅栏冲开的一个个缺口
战损清点很快报上来,虽然有了准备,思格林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就这么三个小时,在这片长宽不过百米的入口位置,已经有上万的马丁力牙健儿血染尘土,
”告诉大家,无论如何也要将圣殿军的主力拖在这里才行“思格林抹了一把嘴角的水,从坐下的位置站起身,目光闪闪发光,时间差不多了啊,一切正如预料的那样,圣殿军主力顷巢而出,数个小时的厮杀也耗光了圣殿军方面的气力,
哨兵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营地篝火密密麻麻照亮了整片河道滩涂,这些临时扩张出来的圣殿军根本就不懂扎营怎么扎,要么是拥挤在一起,乱糟糟的,要么是脱离的大队,自己找一个看上眼的地方扎营,所以明明是二十万人的营地,却是松松垮垮的长度延绵十余里,如同一个个羊圈一样,完全没有什么防护力,反倒是为了显示军威之盛,更是一片灯火通明,如果将古卡凹地的视线向河道方向扩展,就会看见大片的黑潮正朝着铺满河道方向的圣殿军营地蜂拥而去,圣都大湿地的寒夜,气温迅速降到零下十度,除了刺骨的寒冷还有如同狂龙席卷过大地的风,在呼啸的风面前,一切也显得有些薄弱,在真正的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的活动从来都是如此的渺小
十字营指挥官奥斯塔姆坐在河道侧面的一块岩石上,奔涌的河水卷起白色的浪花从他眼前向着下游急速而去,从远处不断地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朝这里过来。等奔到近前,就能分辨出是一队接着一队在黑夜里也在运输的运输队伍,这些运输队伍里边只有少量的马车,更多还是数个人一起拉推着一辆满载物资的木车,
胡撒对于这些物资辎重还是极为谨慎的,但是胡撒却忘了一点,所有的物资想要全部运出圣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在这场战争中,超过五万多的圣殿骑士以死殉国,除了人员上的损失外,最大的还是武器马匹方面的损失,胡撒通过敲诈勒索,从帝国特使司杜汉那里将帝国在圣都所有的物资全数拿走,但是没有足够运输的马匹,这些物资就只能通过最原始的人力运输来完成,
夜风刮过营地,一层层寒意打在身上,就像是一支看不见的大手在刻意压制着什么,奥斯塔姆神色略感诧异的站起身,隐隐的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他站起身,目光锐利的扫看四周,作为以杀戮复仇为宗旨的十字营第一的人物,对于危险的到来已经有某种类似直觉的东西,他突然闭上眼睛,在呼呼而过的风声中,他似乎听到另外一种声,那是一连片的沙沙声音,就像是虫儿在啃咬树叶,就像是脚踩在雪里的挤压声,或者说,更像是无数双脚快速奔跑的声音
奥斯塔姆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开,右手已经敏捷的握上腰上的长刀,在他的前方百米位置,隐约可以看见无数人影潮水般蜂拥而进,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人,锋利的刀刃在夜色里闪动着金属的冷光,
“注意,敌袭!“一声凄厉的喊声来自身后的营地,声音还没完全落下,“杀啊!”激荡的呼啸喊杀声,就像是突然在夜色里炸开,前方的草丛一下犹如活过来一样,无数的黑影就像是安了弹簧一样,猛地从里边跳跃而出,无数断裂的草屑残根在风中炸开,在营地火光的映照下,可以看见那是无数穿着轻甲的马丁力牙士兵就像是潜伏的狼群一样,在朝着营地方向快速接近,在靠近营地三十米左右,终于变成了奔涌的洪流
”杀啊“
马丁力牙人疯狂的喊声,整个营地前方的大地都在翻动,巨大的的冲击面,几乎是囊括了圣殿军营地三分之一,无数的马丁力牙人冲入圣殿军营地内疯狂砍杀,营地内的教团国军官们也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了,他们在五天前还只是圣都内的小贵族,或者是与圣殿军有关系的商人,圣殿军要南下,就需要得到足以南下的资金和物资,胡撒可以强行夺取其他国家的物资,但却不会对自己人下手,胡撒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直接将这些人任命为军官,反正扩编了那么多的人,也不在乎多塞几个人成为军官,胡撒甚至在圣都明码标价,直接贩卖圣殿军的军官职务,如果不是因为将军们的激烈反对,胡撒差点就要卖出第一个圣殿军的将军来,
圣都之战,马丁力牙人被击败,谁都能够看出圣殿军崛起之势,教宗普达米娅的权力被彻底架空,这个时候,胡撒大肆贩卖圣殿军军官,还是很有市场的,因为圣都内不仅仅有逃到圣都的大批平民,圣殿骑士,还有就是教团国各地的贵族们,这些贵族们离开封地一下都涌入圣都,突然变化的地位和局面,让不少人都难以适应
现在胡撒提出对他们极为有利的军官购买服务,立即就让这些人如同打了鸡血一样,让胡撒在短短数天之内,就卖出去三百多名军官,收入了两百多万帝国金,而现在这些帝国金自然也成了胡撒南下的最大财力支持,作为曾经的圣殿军大骑士长,胡撒当然知道这些贵族一旦进入圣殿军,必然会为了将本捞回来而大肆收刮,但是这对于胡撒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够把南下这道难关渡过去,否则教团国就没有未来,更没有这些新晋军官们为非作歹的可能
但是胡撒做梦都没想到,圣殿军营地会遭遇马丁力牙人的反袭
马丁利牙人再差,也是军人和领地封臣,而且不少人还经历了哈维王国和教团国的一系列作战,作战经验已经是相当丰富,现在发动突袭,马丁力牙上下都很清楚,这个机会是怎么得来的,是古卡凹地的三万人拼死拖住圣殿军主力的结果,此时此刻,在古卡凹地,三万马丁利牙人可能正在面对数倍敌人的猛攻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懈怠,咬着牙齿,一股脑的只管向前,一时间,犹如一座突然爆发的火山,无数的箭矢遮天蔽日扑杀而来,仓促从帐篷里爬出来的圣殿军士兵,连喊一声“救命”都来不及,电光火石间,如同突然被狂暴的雷击中,瞬间被箭簇绞得粉碎,喷洒着血花腾起在半空,惨叫着翻滚在地上,身体瞬间被洞穿,箭矢带着血花又将第二个人射得飞起来;有人甚至被整个的钉在了地上,血花在半空绽放,尖叫、哭号,你撞我推地挤成一团,自相践踏,有人卧倒躲避,却被惊慌的人流踩过后脑,脑浆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