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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去求厉南驰
    “江家为我准备了专机,我就先走一步,去滨城陪祈年了。”

    纪言姈说罢就扭着胯摆着腰,像只旗开得胜的母鸡般哼着曲儿走了。

    人至贱则无敌,她果然清楚怎么往我心口捅刀子才最狠!

    殷家的势力根本不在陵城,却能这么快准狠地抢走我弟的肾源,她和殷琳娜不知道在暗中出了多少力。

    或许,连贺祈年都是知情的吧?

    说不定昨晚他们三个就抱成团商量着怎么教训我呢!

    我心里好恨,要不是八年前那场蓄意的搭救,我根本不会嫁给贺祈年,更不会有后面这些烂事。

    为了救弟弟,我不死心地跟着福婶去了趟庙里。

    老太太连我的面都不见。

    福婶想要为我说情,可她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这样枯等下去不是办法,我只得先去医院看我弟弟。他的情况很不好。

    本来高高兴兴地做着术前准备,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移植手术。现在肾源被抢,院方又含糊其词。

    我拿出贺四少奶奶.的身份也无济于事。

    弟弟的精神一下子垮了,没挨到傍晚就病情恶化,送进了抢救室。

    我妈哭红了眼,指着我的鼻子痛骂我没用。还怨我命太硬,克走了我爸,又克病了我弟弟。

    我心痛如绞,根本没力气跟她多说一个字。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救我弟。

    左伊人又去外省出差了,没办法赶回来帮我,就在朋友圈四处帮我找人。

    沈彦西也在帮我打听,倒是打听到一个叫张主任的人,或许能帮我解决问题。

    “要不你还是去求求厉总吧?他说一句话,比我们说一万句都顶用。”

    跟左伊人如出一辙,沈彦西也劝我去求厉南驰。

    我真不是抹不开面子,而是我亲口说的散伙,又连接惹他生气,昨天他还废掉一枚暗桩来搭救我。

    现在又去求他帮这么大的忙,我凭什么开口?就凭我俩在一张床上躺过吗?

    更何况昨晚我发去的短信,一直处于未读的状态。

    他应该不想看到我吧?

    到底,我还是去打了厉南驰的手机。

    哪怕他把我的尊严按在地上踩,那也是我活该。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过去,才被接通,传出的竟是一个甜美的女声:“喂?哪位?”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是阿瑾吗?

    我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人是麻的,手脚也是冰凉的。

    但还是拼着最后的理智应道:“你好,我是时泱,我找厉表叔,麻烦你把手机给他。”

    甜美的女声转瞬变得冰冷,“不方便呢,他在洗澡。”

    “再说他今天不舒服,医生让他早点休息,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电话被恶声挂断。

    那句暧昧至极的“他在洗澡”在我耳边不停回放。

    我忍不住去想,是我没有做成他的情人,所以他已经找别人顶上了?

    双手无力地垂下,连一台小巧的手机都快要抓握不住。我彻底失去了再打一次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弟弟被从抢救室里推了出来。

    医生告诉我,这次是运气好抢救回来了。如果再有下次,就不好说了。

    言下之意就是得赶紧找到肾源,让弟弟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否则他也没几天好活了。

    我只得求沈彦西去帮我约那位张主任,不论代价,越快越好。

    沈彦西与我的交情并不算多深,他答应帮忙,但也有条件,那就是说服左伊人别再追问东子的下落。

    我难以答应,没人比我更清楚伊人为东子付出了多少。

    “沈律师,我也希望伊人能放下过去,但东子的事必须给她一个交待。”

    我说,“哪怕东子现在已经结婚生子,彻底将他们的那段过去忘记。也该跟伊人说清楚。”

    沈彦西在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久到我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他的声音复又响起,“他说不清了。”

    我一怔,什么叫说不清了?

    难道男人都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强压着火气,“伊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但东子欠了她一条人命。那个未成形的胎儿,是我陪她一起埋的!”

    “什么?”沈彦西的声音有些变形,痛苦中沾着潮意,“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他惋惜道:“如果当时我哥知道就好了。时泱——”

    我听到他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告诉我,“我哥没了。”

    我惊愣在了原地。

    万万没想到伊人和东子之间竟是这样的结局。

    我想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的?东子临死前为什么不见伊人一面?

    沈彦西什么都不肯说!

    “别问了时泱,我哥的遗愿是别让左伊人知道这事,让她忘了他,好好开始新的生活。”

    他恳求我,“你会帮我的,对吧?”

    东子欠左伊人的那条命,已经拿他自己还了。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帮?

    “会,我会帮你。”

    “谢谢。”

    沈彦西第二天就帮我约到了那位张主任,只是他一大早就赶去滨城处理合同,我是单独去见的张主任。

    张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大腹便便,头顶秃的只剩下外围的一圈头发。

    长期抽烟的他,一开口就是满嘴黄牙。

    看到我的长相和身材后,露出猥琐的笑容,招着肥厚的手掌让我坐到他的身边去。

    我一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正准备找借口婉拒。

    原本坐在他身侧的男秘书十分会来事,又是让座,又是倒酒,还说他和沈彦西是很好的朋友。

    “彦哥的小表妹,那就是我的亲表妹啊。我跟他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弟弟的事我们主任一定会为你办妥。”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我上赶着求人办事的我,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只能坐过去,扬着一脸微笑去给那位张主任敬酒。

    酒刚吞下去我就觉得不对劲,明显是加了料的。

    秘书不是沈彦西的朋友吗?他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胡来?

    我借口去洗手间,欲起身离开。

    秘书用力按住我的双肩,强迫我继续坐着:

    “你得罪了什么人才导致你弟弟丢了肾源,心里应该清楚吧?我们张主任可是得顶着一颗大雷帮你的忙呢!”

    “所以光给钱不够,你得给双倍。还得陪我们张主任一个月。他高兴了,你弟弟的肾源也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