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
那名女佣看起来一副瑟缩的模样,那双鼠眼却在滴溜乱转。
显然心里还在掂量,想要两头拿好处。
我掏出手机,调出西院训犬师被打板子的视频,让那女佣好好观摩。
“他不过是纵容恶犬来扑我,我也没少块肉,他就被打成这样。”
我盯着她的目光陡然锋利了几分,“你这细皮嫩肉的,能挨得住几下?”
女佣直到这时才真的害怕起来,急忙把知道的事情往外倒。
先是康康的房间:
“这里面混进了诅咒女人不孕的血咒,都是您来之前纪小姐命人送来的,还让我按要求贴起来。”
然后是贺祈年的卧室,“四少奶奶您没来之前,一直是,是纪小姐陪着四少睡在这里。”
女佣说着说着,脸颊都泛了红,很是难以启齿:
“她还亲自给四少熬药,帮着四少治疗那方面的问题。我每晚睡在楼下,都能听到他俩折腾到很晚。”
最后是这幢别墅的里里外外都有纪言姈的痕迹。
她喜欢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她购买的粉色蕾丝窗帘,厨房里的刀叉碗筷……
就连别墅的开门密码也是她的生日。
“统统清除,一件不留。”
我指挥着女佣把能卖的东西全弄出去低价处理掉,卖不掉就干脆损毁扔掉。
然后去了一趟家具城,把该添置的家具碗筷和床上用品都添置齐全。
我付了定金和加急送货的钱,要求他们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送到。
那时候贺祈年在家,这些东西没有让我付钱的道理。
忙完这些,天都快黑了。
我选了我爱吃的菜,让女佣去做晚饭,然后打电话给贺祈年。
打了三次他才接,而且口气很差,“我晚上加班,你少烦我——”
“分居协议不想签了?”我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抛出诱饵。
“你能愿意签?”
看吧,他也知道那份协议是对我单方面的欺压和羞辱。
“纠结一天,我想通了。”
我瞟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佣,“晚饭半小时做好,等你回来吃。”
挂断电话,我拿来狗粮和零食,给康康搭配了份营养丰富的晚餐。
小家伙很聪明,已经学会了坐立等饭,以及听到口令再吃饭。
贺祈年为了纪言姈果然回来得很快,我打完电话才二十来分钟,他就到了家。
只是一回家脾气就上来了,把门敲得砰砰响。
我开门放他进来时,他还冲我怒声质问,“怎么换了智能锁?”
我只字不提纪言姈的生日:
“密码锁不安全,所以我换了指纹锁。一会儿你录一下指纹。”
——不录也没关系,我和佣人都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在外头等着吧。
“真麻烦!”
他一脸不快地将公文包递过来,又瞟了眼拖鞋,示意我像保姆一样伺候他。
我杵着没动,而是喊来了女佣。
他厉声指责我,“伺候丈夫是每个家庭主妇的本分。”
我冷笑,“你好像没给我开主妇的工资。”哪来的本分?
“那一千两百万你没收吗?”他居然还有脸惦记那个钱。
“那我还给你吧——”
渣狗不给我好脸色,我就以牙还牙!
“然后去告你妹妹蓄意谋杀,她的瘾应该还没戒断吧?你说两罪并罚,她要判多少年?贺氏的股价要下跌几个点?”
“你们二房还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贺祈年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无能狂怒,“时泱,你要是这个态度,我们就不用谈了。”
“好呀。”我皮笑肉不笑,“我又不急。”
急的人一直是纪绿茶,至少表面如此。
贺祈年完全拿我没办法,就去骂了女佣一顿。还把换家具的事怪到她的头上。
我事不关己的端起碗吃饭。
贺祈年气急败坏的坐下来,一看桌上的菜又开始发火:
“怎么全是辣的?你不知道我肠胃差,不能吃辣吗?言姈就不会像你这样!”
“我喜欢吃呀。”我对着一盆毛血旺大快朵颐。
前世我为了讨好他,卑微地放弃了自己的口味,只按他的喜好做菜。为此还报了烹饪班。
换来的只有他的挑三拣四,吹毛求疵。
今生我会好好爱自己,永远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这里是我家,你喜欢有什么用?”
贺祈年说这话时看到了他最讨厌的香菜,气得当场摔了筷子。
女佣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当场被吓住。
我仍旧面不改色地吃晚饭,“那我吃完就走,告诉老太太你准备离婚。”
“你的大伯和三叔一定很乐意看你出局,只要他们再联手给你父亲找点麻烦。二房就算是全完了。”
贺祈年气得连碗都摔了,还大骂我是毒妇。
“看来你根本就不想签分居协——”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往女佣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他使劲说,大点声。
老太太还不知道分居协议的事。
“你跟我来!”他忍无可忍地来拉我的手,要把我拖去书房。
我不动声色地挥开,“我自己能走。”
进了书房,关上门。
他又开始发火,“时泱,你在别扭什么?不是你请我回来吃饭的吗?”
他咬重一个请字,怨我没有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我都气笑了,“你一开门就发火,我很怀疑你的诚意。”
贺祈年终于缓了口气,“别闹了,说正事。”
我把打印好的分居协议递给他,“可以分居,也可以离婚,但必须按这上面的条款执行。”
贺祈年一目十行的扫过,脸色越来越黑,“你这是敲竹杠!”
我不慌不忙地与他拉扯,“是因为你不值钱,所以你的‘太太’不配拥有百万月薪?”
贺祈年气极,“我妈一个月都没有一百万的零花钱。”
我摊手,“那她真可怜。你爸好小气。”
一番讨价还价后,贺祈年最终同意每月给我二十万的月薪。
再加贺小洛每月十五万的零花钱也是打到我账户上,以及贺氏分公司会给我开秘书的工资。
我也就勉强同意了这个数字。
——沈彦西告诉我的,要见好就收。
一个月多少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签下这份协议,里面有沈彦西为我精心设计的隐藏条款。
重新打印好协议,我干脆利落地签了名,贺祈年又不乐意了。
一会儿说分居两年太便宜我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我做得不好,应该扣我钱。
我耐着性子又重新打印了两遍,再次打印时,我将几份协议一起撕了。
“你没诚意就别谈了,明天一早我就回陵城。你还不知道你的大堂姐已经怀孕了吧?”
“什么?”贺祈年惊愕不已。这些天他光顾着跟绿茶轰轰烈烈了。
“她的儿子也姓贺,也管老太太叫‘太奶奶’。到时候你看老太太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送家具的来了,急忙去开门,结果门外站着的却是沈彦西,以及厉南驰的头号保镖刘哲。
一阵惊愕,“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