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沉,垂在两侧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你打!赶紧打!自己跟小三的丑事闹得满天飞,现在又来污蔑我。看看老太太信谁。”
贺祈年拨号的手顿了顿。
但地上那几个用过的TT实在刺激他的神经,他还是拨了出去。
我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要查验一下那东西里面的成分,我这罪名铁定跑不了。
但我赌现在已经是凌晨,厉老太肯定睡下了。
果然,贺祈年连打两遍,那一头也没有人接听。
我冷嗤出声,“你还没断奶吧?出点屁事就找奶奶。”
这时门锁突然传来开启的声音,我想着应该是玉红回来了,急忙迎了过去。
门打开,果然是玉红。
“四少奶奶,您没事吧?”
她一见到我就红了眼眶,更是一眼就发现了我额头上的伤,“哎呀,您受伤了!严重吗?”
她只是我雇佣来的女佣,却比任何一个婆家人都要关心我的安危。
我心下感动,“没事。你呢?有没有——”
“受伤”两个字卡在我的喉咙口,我看到玉红刻意掩在衣领里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掐痕。
曾经我也被贺祈年掐住脖子,差点窒息。
所以我看到那道掐痕,就知道掐她的人是奔着要她命去的。
“谁干的?”我瞬间血压飙升,“殷小柔,还是她手下的地痞?”
玉红不想生事,忍着泪一个劲地摇头:
“没事了,四少奶奶,那些坏人都被抓起来了,是警方救了我们。”
她都这样了,还在为我着想。甚至自责自己不该去跟殷小柔,否则也不会出事。
“她为了找你,跟抓走她的地痞拼命,抓花了其中一个地痞的脸,然后就被……”
沈彦西温润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是他送玉红回来的。
我神色淡淡地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心里有根刺:
上次张主任的事我还能当成意外,这次要不是他说那家餐厅安全我绝对不会带玉红过去。
沈彦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你来得正好!”贺祈年像是一条瘟狗,见人就咬。
他冲过来一把扯走玉红,冲她指着地上用过的TT,“你来说!”
“这东西一看就是今天才用过的,你是不是看见那个野男人了?他是谁?”
玉红瞳孔地震!
她做家务事一向很条理,出门再急,都会把家里的垃圾全部带出去扔掉,生怕招来虫子。
“我……我不……”她下意识地看向我。
看得出她很焦急,想要帮我圆谎,一时间又组织不好语言。
我拧了拧眉,刚要开口,就见沈彦西径直走到贺祈年面前,“我想四少是误会了。”
“你算哪根葱?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贺祈年在他眼里的“下等人”面前,一向优越感十足。
倏地,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上前就要去揪沈彦西的衣领,“还是那个‘奸夫’就是你?”
沈彦西侧身避过,用看蠢货的眼神瞥着贺祈年,冷声道:“我是说那东西是我和阿红用的。”
天雷滚滚,连我都被这话给惊住了!
沈彦西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早就看出我和厉南驰的关系。
但他一向洁身自好,这次居然站出来为我俩挡枪。
“你说什么?”贺祈年更加惊愕!
视线在我们三人脸上来回打转,“你,你是说,这短短几天你就勾搭上了我的女佣?”
“贺四少!”
沈彦西大大方方地揽住玉红的肩膀,声音冷硬:
“阿红只是受雇在你家帮佣,不是你的奴才。她未婚,我未娶,我们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玉红羞窘得脸皮都快破了,但为了帮我洗清嫌疑,还是咬牙认了。
甚至低声道歉:“对,对不起。四少,少奶奶,是我没把房间打扫干净。”
她急忙弯腰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贺祈年的脸色五彩纷呈,变换了好几轮后,还是觉得丢了面子,冲着我发火道:
“不是你做的,你干嘛不说清楚?你他么没长嘴啊?”
我都要被这无能男人的无耻给气笑了。
“我没说吗?你信了吗?你宁可相信殷小柔的挑唆,信纪言姈的添油加醋,你什么时候信过我?”
“我!”贺祈年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变本加厉地指责我,“还不是你平时不检点,经常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这是在骂我配合厉南驰在拍卖会上坑他呢。
但凡他自己带上脑子,不让纪言姈搅和进来,他又怎么会被坑得那么惨?
“你没话说了吧?”
见我不说话,他自以为捏住了我的把柄,今晚誓必踩在我头上:
“时泱,你就是底层的烂泥。要是没有我,你屁都不是,还敢跟我蹬鼻子上脸——啊!”
一条大长腿直接越过所有人,踹在他的心窝子上。
他惨叫着飞了出去,后背直接撞到墙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厉总?”“厉表叔?”
我差点条件反射地喊出“南驰”两个字,幸好沈彦西先一步喊了“厉总”,我才慌忙改口。
贺祈年狼狈地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眼底翻涌着痛恨与愤怒,“你发什么疯?居然跑到我家里来打人?”
“打你还要选吉时吗?”
厉南驰上去又是几脚,直踢得地上的贺祈年哭爹喊妈!
我在心里拍手叫好。
嘴上还得装模作样地劝上两句,“厉表叔,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有话好好说嘛。”
——狠狠打!打到我直接丧偶,倒也省事了!
“啊!啊!报警!”
刚开始贺祈年还能嘴硬两句,到后面只剩下求饶,“表叔,我做错了什么?您说,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你改得了吗?”厉南驰踩住贺祈年的右手,狠狠碾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是在为我出气,之前贺祈年推我时用的就是右手。
“啊!疼!”贺祈年五根手指被踩得鲜血淋漓,当场疼晕过去。
我看出他是装晕,没有点破。倒是玉红倒完垃圾回来,看到这场景吓了一跳。
掏出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打120。”我冷声吩咐。
“厉表叔不会无缘无故揍人,一定是祈年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落井下石,谁不会似的?
厉南驰低头睨了眼沾染血迹的手工皮鞋,眉头蹙起,“脏了我的鞋。”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我看到地上的贺祈年不甘心抽搐两下,又继续装晕了。
“吩咐下去,以后看到这人渣一次,打他一次。”厉南驰揍完人就走。
我屁颠颠跑去相送,“厉表叔这就走了?”
——不再揍会儿吗?贺祈年应该还能扛上两轮。
突然前面一大群拿着铁棍的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别墅的围栏,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倒吸一口凉气,为首的中年男人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