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大掌扣住我的腰,他把我整个人都按在怀里,生怕我会跑了一样。
震惊又愕然,我有一瞬的头重脚轻。
我刚刚说求婚,是带着九分玩笑一分戏谑。没想到厉南驰是认真的!
他居然是认真的!
他真的在跟我求婚!
“高兴傻了?”温热的大掌在我脸上轻捏了一把,厉南驰掩在眼底的那丝忐忑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他催促着,声音发紧,“说话。”
我忽然就没心没肺的笑了,“厉南驰,你是临时起意的吧?”
他剑眉蹙起,对我的回应很不满。
我赶紧去捋他马上要炸起来的毛,“求婚除了婚戒,还要有诚意,有鲜花,有满城的烟火。”
“我想要的是一个等我老了之后回忆起来都是满满幸福感的浪漫求婚。”
不是一个婚戒就把我给打发了。
更何况,“南驰,我就是珠宝设计师。我的婚戒当然得我自己设计。这钱怎么能给别人去赚?”
我以为自己这么说,就能把这场梦幻中的求婚拖上很久。
只要厉南驰着手去满足我的这些要求,他就会发现他今天的求婚是多么冲动,多么的门不当户不对。
没想到他沉默几秒,给出的回答却是,“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一周够吗?”
他问的是我设计出我俩婚戒的时间。
我怔忡片刻,猛地将他死死抱住,一瞬间泪如雨下。
就是这个瞬间,让我觉得这一世重活值了!
哪怕最后我没能为前世的自己和两个孩子报仇,只为着厉南驰这么真挚的喜欢过我。
我也值了!
“怎么了?”厉南驰有些不明所以。
他只想将求婚的日子快些定下来,没想到我会哭得稀里哗啦。
“一,一周怎么够?设计婚戒很麻烦的。要设计图稿,挑选原材料,还要让金工师傅打磨……”
我想,或许厉南驰能给我的只有这个求婚。
他并没有说一定会娶我。
我亦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这场求婚足够完美和浪漫。最好能够温暖我的余生。
“那是要多久?”厉南驰急切地问,“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听得出来,一个月是他的极限。
再多一天,他都不想给。
突然想到他的生日就在元旦,于是我提议,“就你生日那天吧。”
这是我的小私心:
让他在生日那天跟我求婚,那么至少以后每年他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你确定?”他还是有隐隐的不满。
“双喜临门不好吗?”我娇软着声音求他。
他这才答应,“好吧。婚戒归你,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我笑得灿烂,“那尊贵的厉大佬,您想订制一款什么价位的婚戒?又对婚戒有什么具体要求呢?”
厉南驰一眼看穿我的小心机,伸手捏了把我的鼻子,“最贵的,我女人喜欢的。”
“好嘞!”只要钱给够,那必须让甲方爸爸十分满意。
更何况那只女款婚戒最后还要戴到我的手上。
当我提着空饭盒从总裁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要不是秘书室来催过几次,接下来还有一堆会议要开,两小时的时间我绝对出不来。
离开时我又见到了孔音音。
这次她没有文件找厉南驰签字,但有个会要跟厉南驰一起开。
她射向我的眼神如淬了毒的尖刀一般,恨不得在我身上捅上几万个窟窿眼,才解恨。
我冷嗤一声,一手扶着腰一手搭着阿七的手臂,声音娇得能滴下水来:
“厉总越来越厉害,我都快支撑不住了。他吃个快餐就不能悠着点吗?哎哟慢点……我的腰哟……”
阿七被我夸张的演技给逗乐,忍得好辛苦。
孔音音气得整张脸都快扭曲了!
她捏紧拳头,忍了又忍,还是低声咒骂了句,“不要脸!”
“是啊,我不要的脸都给你了。”
我白了她一眼,压着声音冷嘲道,“可惜你脸皮这么厚,连厉总的床单都没摸着。”
“你!”孔音音气得来抓我的口罩,“我倒要看看你这贱人长什么样!”
我心头一惊,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她的手即将扯下我口罩的时候,阿七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阿七的力气绝对是女人中的战斗机。
她还没用力呢,孔音音就痛得尖声大叫,“啊!放开我!放开我!”
“我们唐小姐可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毕竟是在厉众集团,阿七教训了她一句,就放开了她。
自从知道“唐璐”就是“糖葫芦”之后,我就有点无法正视“唐小姐”这个称呼了。
“不过是个女佣,你给我等着。”
孔音音觉得我们害她丢了脸,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
堵到会议室门口,就去找厉南驰告状去了,“学长,你的女佣打我,你管不管?”
“打哪了?”
“我的手腕,你看——”
“那你应该感谢她没用力,不然你的腕骨早断了。还有,唐璐是我的女人,你以后要喊她唐小姐……”
后面的对话,我和阿七已经走远,就没有听清了。
进了电梯,阿七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还有脸去找咱们爷告状呢?”
“也不想想,仅仅是在会议室里一起开会的关系,能比得过同床共枕?活该她吃瘪!”
我却有点高兴不起来。
这两天厉南驰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妥当,就要去欧洲找蓝秀珠算账了。
我的右眼皮一直跳,心里总觉得不安。
两天后。
厉南驰离开,阿瑾被接回遇园休养。
殷琳娜也出了院,在这天回到贺公馆西院。
由于贺祈年在暨城争殷家的家产,回不来。
我按照厉老太的意思,代表贺祈年,跟贺铭强与贺小洛一起接殷琳娜回家。
这一家子人还是不待见我。
尤其殷琳娜,偏瘫都歪了半张嘴,也不影响她咒骂我的心,只是拖慢了她骂我的速度。
我一路都默不作声。
直到他们一家人进了客厅,贺小洛一眼就看到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摆了尊送子观音。
那里原本是她挂着名贵油画的位置。
她十分不满地叫嚷起来:
“这么丑的东西,谁让你们放到这里的?把我们二房的运势都给遮挡住了,赶紧挪走。”
刘婶忙过来解释,“这是老太太找人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又找人算了这个送子位。怕是不好挪动。”
贺小洛刚回来的那两天,是谨小慎微的。
但自从知道老太太答应让她留下来照顾殷琳娜,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你敢拿奶奶来压我?这里可是西院!”
贺小洛的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就大喊大叫着让佣人来搬动送子观音。
结果西院的佣人,没一个理她的。
她气了,亲自动手,“你们都不挪是吧?我来挪。我就不信——”
也不怎么的,她脚下一滑。
咣啷一声!
瓷塑的送子观音砸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