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陈实被齐默这么一连串的问题给问住了。
他根本从未想过与对方为敌，更没想到，对方竟真的会为了几颗灵石与自己大打出手，甚至不惜拔剑相向。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过于信任这个整日与自己住在同一院落之中的同门师兄了。
齐默又看向那名弟子，道：“把剑捡起来。”
那弟子不为所动，只是额头冷汗直冒，他并不清楚齐默到底想要干什么。
若是齐默话中有什么其他含义，他又真的去捡了剑，保不齐齐默会因此而动怒，对自己降下重罚。
“我让你把剑捡起来！”
齐默的话语无比严厉。
那名弟子立马被吓的一激灵，当即不敢再揣摩齐默的意思，连忙去将那长剑捡了起来。
齐默又道：“断剑山铁律，胆敢对同门出剑者，逐出山门。”
听到这话，那弟子顿时脸色惨白。
每一个拜入了断剑山的弟子，都付出了极大努力，他才来这里没有多久，就这么被逐出山门，还不如杀了他！
齐默又瞥了眼一旁的陈实，继续对那弟子说道：“若你能胜过他，我可免于惩处，改为面壁三年。”
面壁三年。
这惩罚也不轻了。
可相比于逐出师门，这区区三年面壁，根本不值一提，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继续留在断剑山的机会。
那名弟子很快便沉下心来，握紧手中剑，目光凌厉的看向陈实。
齐默退至一旁，随手将自己背后的铁剑甩到陈实手上，道：“你来断剑山也有一个多月了，让我看看你的长进。”
陈实接过铁剑，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师兄，得罪了！”
说罢，他没有半点犹豫，一剑径直探出！
陈实依旧没有掌握任何一门剑法，就连断剑山外门弟子的入门剑法都未曾学习。
不过，每一个基础剑招，都被他打磨了无数遍，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剑，都伴随着不弱的威势。
眼见这凌厉的一剑袭来，那弟子不免有些惊讶，陈实的剑，竟会快成这样！
不过，吃惊归吃惊，他还是很快便做出了反应，持剑抵挡。
因为对方反应及时，所以这一剑，陈实虽占到了些许便宜，但却并不足以致胜。
那弟子也很快便稳住了阵脚，一套基础剑法使的行云流水，看来也是在剑法上下过一些苦工的。
而反观陈实，虽不会剑法，但却是能靠着那些零散的剑招，在攻守之间做出最为正确的决断，一招一式，仿佛都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每一次出剑，几乎都是趋于能的。
他的基础，已经打磨的十分扎实。
陈实在战斗上的天赋很不错，两人交战了一番之后，僵持不下的局面很快便被打破，他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路数，仅仅只是靠着对方出剑的间隙，便将手中剑递出，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自己就这么输了？
那名弟子显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反应稍微慢了半分，陈实的剑，竟便已落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他分明连剑法都不会，只是一通劈砍罢了！
就这么输了，他自然无比憋屈。
他无比恼怒的喊道：“再来！”
“够了。”
齐默走到两人中间，从陈实手中拿过那把铁剑，重新归于自己剑鞘之中。
随后，又对那弟子说道：“再来一次，你只会输得更惨，陈实使的是阔剑，用长剑对付你，算是放水了。”
那弟子涨红着脸，不再说话。
齐默转而看向陈实，道：“马马虎虎，按道理说，三招之内，你应该就能拿下他的。”
陈实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老老实实点头，道：“我功夫练得还不到家。”
齐默道：“明日起，教你剑法。”
“真的？”
陈实立马咧出笑脸，道：“谢谢齐师兄！”
说罢。
齐默又看向那名弟子，道：“你还留在这里，是打算让我赶你出去？”
那弟子依旧十分不服气的说道：“不过是个关系户罢了，你这么偏袒他，我输给他也情有可原！”
“所以我说，你能通过问剑局，真是耗尽了你三生的功德。”
齐默冷语道：“犯错的是你，我只是给了你这个机会而已，你有什么资格与我抱怨？退一万步讲，我告诉你，他本该直接拜入扶摇峰，是我让他先入外门磨砺的，他的地位本就远在你之上，何须我偏袒。”
“我会将此事状告长老！”
齐默一脸无所谓的说道：“随你。”
那弟子愤然离去。
他还未走到门口，齐默便又道：“把剑留下，这不是你的东西。”
他丢了铁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眼见那弟子直奔长老的住所而去，陈实有些担忧的问道：“齐师兄，这么做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吧？”
齐默道：“我的决断，外门长老无权干涉。”
陈实这才稍松了口气。
若是因为这件事而牵连了齐默，那可就坏了。
齐默拍了拍陈实的肩膀，道：“今天这事算是给你上了一课，记住，剑修当藏锋，但不可无锋，天底下可没有哪个剑修是软蛋的。这般受气，若你真死在了他的手上，岂不浪费了我花在你身上的这么多苦工。”
“我记住了。”
陈实老老实实应下。
齐默赞许道：“入门一个多月，便已经炼气三重了，看来你还算下了苦工，基础也打的还不错，明日一早，我来这里教你剑法。”
“不过，每日挥剑一千下，这件事，仍不可放下。”
陈实咧嘴一笑，立马应道：“师兄放心，我肯定不会落下！”
齐默转身离去。
走出院子后，还不忘又回头看了陈实那小院一眼，不由得自嘲一笑，喃喃道：“剑法剑意，说到底都是剑道，本就不该分家的，差点钻了牛角尖。”
“今天倒是沾了这小子的光。”
观陈实学剑，那一闪而逝的灵感，再度出现了。
返璞归真，大道至简，才是剑道的终极目标，陈实的一招一式，便是如此，齐默走得太快，反而是忘了这一招一式，才是剑道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