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琛泽带走了徐愿,诊室里又恢复了宁静。
许鸢面前坐着一位女病人,她五官清秀,却略显苍白。
她眼中满是喜悦:
“许医生,我居然又见到你了。”
许鸢试图从记忆里分辨出有关她的回忆,却一无所获。
“我叫陈意,”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陈意温声解释,“你帮我治好了慢性盆腔炎,我记得那时你还在市医院。”
她的话勾起了许鸢的回忆。
印象里的确有这么个姑娘,皮肤白净,性格也含蓄,每次她叮嘱禁忌时,对方总是柔声细语向她道谢。
许鸢温柔地笑了笑:“今天是来复查的?”
陈意颔首:“对,我身体恢复之后,就到A国读书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许医生,你近来一切都好吗?”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
许鸢回答得滴水不漏。
过去的苦楚她只想咽下,让它就此过去,再也不想旧事重提,徒增困扰。
许鸢看了她的检查报告单,确定她的身体状况良好,便一如当时,叮嘱她注意饮食,选择高蛋白、高维生素的食物。
陈意听着,忽然问她:“许医生,我在C城朋友不多,以后能常来约你玩吗?”
许鸢对她很有好感,当然是点头应下。
此后的几天里,每当下了班,许鸢总能发现陈意在诊室外等她。
她们一起去教堂前的喷泉投硬币许愿、喂鸽子,一起去最繁华的商场购物、逛夜市。
陈意性格温良,许鸢和她兴味相投。
不知不觉中,感情越来越好。
周一下午,许鸢照例去上班,因为要加班,她推了陈意的邀约。
此时此刻,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里。
徐愿被十几个奇装异服的男人簇拥着,神色高傲:
“……我说的这些,能不能办到?”
那些男人或纹了满背的纹身,或露着半个膀子,气质彪悍。
他们看着徐愿手里的手提箱,充满渴望:
“当然能,只要钱到位,没有我们办不成的事!”
徐愿擦了擦他们溅到她身上的口水,眉眼间闪过一丝厌恶。
“记住了,我要你们把她绑到约定的地方,然后通知我!”徐愿还是不放心,吩咐他们,“想打想骂,想出气都随便,只要人没死就行!”
这可是混混们最擅长的事情。
“徐小姐,你放一百个心!”混混们贪婪地盯着手提保险箱,就像狼在看一块肥美的肉,“我们说到就能做到,从来也没失过手!”
徐愿这才放下保险箱,把钥匙递给为首的混混。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瓜分一捆捆的钞票,差点撞到徐愿。
她嫌恶地擦了擦手,转身走出了这条暗巷。
夜色深了,宝蓝色的天幕中不见多少星子。
许鸢终于结束了工作,来到地下车库打算开车走人。
这辆车是医院给她配备的,外观不错,而且实用。
许鸢刚掏出车钥匙,后脑勺突地传来一阵巨痛。
她闭上眼睛,倒在地上前,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堵扶住她的肩膀。
“这女的还有点姿色。”其中的胖子瞟着许鸢的脸,脸上欲色盎然。
另一个瘦子推了推他:
“别想了,有监控,先把她架走再说。”
两人架着许鸢匆匆逃了,车库里又陷入一片寂静。
许鸢醒来时,头疼得像是被凿开了一个洞。
她想摸摸后脑勺,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了,口中还塞着一块毛巾。
眼前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家具都生了锈,散发着阴暗潮湿的气息。
“呜呜——”她忍不住挣扎起来,这一挣扎,惊醒了身边的人。
瘦子踢了她一脚:“老实点!”
许鸢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恐惧像电流一样流过全身。
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为什么要绑架她?
瘦子推开门喊了一声,一个衣着时尚的身影闪了进来。
许鸢心神俱震。
是徐愿!
在看清她的那一刻,徐愿讥笑道:
“许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狼狈!”
徐愿扯下了她嘴里的毛巾。
这会儿,许鸢已经想清楚如何应对了。
她抬眸:“如果是为了泄愤,你绑架我,大可不必。
车库里有监控,警方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徐愿冷笑一声:
“哟,还威胁我呢?许鸢,你不会以为阿泽会来救你吧?”
许鸢默然。
她果然是为了时琛泽,甚至失去了理智。
“我以为我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和时琛泽已经离婚了,我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她直视徐愿妒火熊熊的双眼,“徐愿,你针对我,其实没什么意义。”
徐愿不信她的话。
抓了抓头发,一阵烦躁:
“别狡辩了,如果不是你,阿泽怎么会突然出差!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你,都怪你,都是你抢走了我的阿泽!”
她说着,抓住许鸢的衣服,状若疯狂,声声质问:
“那天我打视频电话,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你?”
“他执意在A国开分公司也要见的人,是不是你?”
“每天收他做的便当的人,是不是你?”
许鸢无奈。
她可不觉得时琛泽会对她情深至此,更多的,或许是内疚和占有欲作祟。
况且,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就算那是爱,她也不想接受。
“他帮过我,我请他吃饭,很正常。他开分公司,我也不知情。”许鸢试图纠正她的措辞,“至于他的便当,我从来没收过。徐愿,你不要把什么都归结到男女之情上!”
徐愿怒极反笑:“死到临头了,还要狡辩!”
她随手捡起一根木棍,眼睛也不眨,狠狠敲在许鸢的大腿上。
“咚”的一声闷响,许鸢疼得额头有汗滴滚落。
她一声不吭,徐愿不爽,又是一棍子落下去!
许鸢终于发出短促的痛呼,徐愿忍不住笑了:“许鸢,这都是你自找的!”
她还不解气,抬腿踹上许鸢的心窝!
许鸢只感觉心口一阵剧痛,疼得五脏六腑都快错位了,让她有了一种要吐血的错觉!
徐愿骂得畅快:
“去死吧许鸢,你死了,阿泽眼睛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