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真挚的目光,让许鸢心软得一塌糊涂。
刚喝下的白粥暖和了胃,她的声音也不那么干涩了:
“好。”
许鸢又补充:
“宝贝,昨天没带你去吃夜宵,是妈妈没有守诺。妈妈今天补偿你,带你去逛游乐园。”
“好啊好啊,”维克眉眼弯弯地点点头,“那妈妈和维克拉勾勾,约定不再为了过去伤心。拉勾勾,不许变!”
说着,女孩凑过来,小手指勾起,满眼期待。
许鸢也伸出手,想对她的宝贝许下郑重的承诺。
“叮铃铃——”
玄关处的门铃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了。
维克瘪了瘪嘴,还是失落地收回了手指:
“妈妈,先去开门吧!”
许鸢便依言走到玄关处,透过猫眼看到男人熟悉的双眼,狭长而漂亮,还有他深邃幽沉的眼神。
是时琛泽。
她抿起唇,放在门把上的手犹豫了一下,门铃又执着地响个不停。
许鸢没办法,只好稍微打开了一点缝隙,随后,语气冰冷道:
“有事?”
时琛泽看不到她本人,眸色微沉:
“阿鸢,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他是铁了心想进来,许鸢只好拉开门,男人俊挺的身形出现在她的眼帘,神色是出乎意料的消沉。
“你……”
话音未落,他就推着许鸢的肩膀,将她按在墙上,痛苦地解释:
“阿鸢,你相信我,徐愿的孩子不是我的!”
时琛泽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双墨眸深沉地盯着她。
盯得许鸢心里发苦。
事到如今,她还能再相信他么?
况且,他和徐愿都睡过了,她实在不想要这么脏的男人。
她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手按在他的手臂上,怎么用力也推不开。
她语气越发冷厉:
“时先生,注意你的分寸,我们已经离婚了!”
时琛泽俊逸的面容上掠过几分痛楚,怎么也不愿意松开手。
“阿鸢,你就这般不愿意相信我么?”
他的语气低沉下去,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沐浴乳的味道,清香阵阵。
他想念她的味道,想到午夜梦回时分,思念都难以止歇。
可如今,他难以忘怀的人儿,在抵触他的触碰。
他知道她在介意,介意那个孩子,介意他和徐愿的关系。
然而……
孩子不是他的,也只有那一夜,他错碰了徐愿。
时琛泽并不知道,那是徐愿精心制造的误会。
他仅仅是顺从本能,低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许鸢,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
离婚后,她似乎更瘦了,纤细的腰盈盈一握,嫩白莹润的肩膀也被他掐出了隐隐约约的红痕。
他以为自己对不起的是徐愿,爱的也是徐愿。
却始终难以控制自己对眼前人儿的思念。
“妈妈!”维克听到动静意识到不对劲儿,从卧室里赶过来。“怎么了?”
许鸢不愿意被女儿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指甲狠狠嵌进他的肌肉:
“时琛泽,松手!”
他心下酸涩,心犹如被什么狠狠揪住,痛得得远比许鸢施加在手臂的力道更明显。
时琛泽松了力气,许鸢得以脱身,飞快和他错身而过,俯下身抱住维克。
维克害怕得发抖,却还是忍不住安慰许鸢:
“妈妈,别怕……”
许鸢摇了摇头,抱着她强忍心酸:“妈妈不怕,妈妈这就让陌生人出去。”
“时先生,你知道强闯民居是犯法的吧?”
半敞开的大门外,贺霖蕴含怒意的声音传来。
许鸢转头,只见他半步踏进门框,怒视着时琛泽,神色冷厉:
“不去照顾你的女朋友和一两岁的女儿,却一次次打扰鸢鸢,堂堂总裁沦落至此,呵,你真以为没人能拦住你?”
贺霖说他是有女儿的人,正正好好戳中了时琛泽的雷区。
他面上阴云密布,喉中一阵干涩。
是他一时冲动吓到了她。
可是,他没有任何伤害阿鸢的想法,仅仅想告诉她,宝宝不是他的女儿。
半晌,时琛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是我前妻,我只是,来看看她。”
闻言,许鸢冷笑:“我不需要你的探望,时先生,请你出去!”
时琛泽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轻轻点头:“好。”
他步步离开许鸢的家门,背影孤单又寂寥。
许鸢强忍住看看他的想法,对贺霖露出笑脸:
“贺大哥,谢谢你,又救了我。”
贺霖摇摇头:“我想来看看你有没有醒酒,恰好碰到了。
和我说什么谢谢,他再来招惹你,你就跟我打电话。”
许鸢都应下,一旁的维克见问题都解决了,终于放下心来:“妈妈,我们还去游乐园吗?”
“去啊。”许鸢笑了,又问贺霖,“附近新开了一家游乐园,愿意一起去逛逛么?”
“当然。”
三人像一家三口似的上了车,轿车内不断传来欢声笑语。
听在时琛泽耳中,极其刺耳。
他是不是没有机会挽回阿鸢了?
别墅里,徐愿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她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查到了,和陈兰英频繁联系的可不是什么老同学。
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还是个无业游民。
这个身份触动了她脑海里的警钟。
毕竟她接触到的上一个无业游民,还是蹲了号子的弟弟徐志雄。
线人说,陈兰英和那个男人多次出去吃饭,还在同一家酒店下过榻。
时家老爷已经去世多年了,陈兰英又是个有钱有势的贵妇,有个什么年轻的情人,也不是没可能。
徐愿并不反对他们交往,可一旦陈兰英的心落在了情人身上,她和宝宝分到的关注就更少了。
到时候,干妈还愿意给宝宝入户,让她成为时家的小公主吗?
徐愿想着,感到真实的惶恐。
思来想去,她决定在陈兰英回来之后,死缠烂打也要让她答应,帮自己的女儿成为时家人。
下午六点,陈兰英回来了,一脸疲态。
徐愿巧笑倩兮,迎了上去,一口一个干妈唤得亲密。
陈兰英看出她有事相求,疲惫地摆了摆手:“愿愿,我想休息了。”
徐愿没有知难而退,眼眶里涌出泪水:
“干妈,宝宝是您的亲孙女啊,您忍心看我和阿泽的宝宝入不了时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