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啊,我觉得我们科室除了于主任,很少能有实力和她相当的医师了。”
“没错没错,我也觉得。”
几人凑在一起,兴致勃勃评价着许鸢的医术功底。
“不好好上你们的班,嘴碎什么?”
几个护士回头,看到张艳略显阴沉的脸,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了。
“上班时间聊天,就不怕被领导看到?”
有眼力见的护士立刻道歉:
“张主任,不好意思,我们下次不会再犯了。”
张艳冷冷扫了她们一眼,想起她们对许鸢的称赞,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说什么许鸢是唯一一个能力堪比于晴的,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不就是做了台宫外孕开腹手术,这就吹上天了?
那她和其他专家等一众资历丰富的医师,岂不是成了笑话?
见张艳一言不发,有护士想偷偷溜走:
“张主任,我还得忙下一台手术,先走了。”
“等等。”
她叫住护士,语气严厉地威胁道,“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讨论这些有的没的,就只能采取措施了!”
护士们纷纷低下头,不敢说话。
见状,她很满意:
“至于措施是什么……不严肃出处罚难以服众,让我听到一次,绩效就扣二百。都听明白了吗?”
护士们低声说着“知道了”,等她离开现场,望着彼此,有苦难言,不由得哀叹几声。
经过这场手术,科室的同事们初步认可了许鸢的能力,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无形间拉近了。
入了职的第一场手术结束后,由于太晚了,街上的餐馆全部打烊,已经买不到晚餐了。
许鸢垂头丧气回到办公室,意外在在桌上看到同事们送的小零食。
除了花花绿绿的水果糖,还有一碟精致的红丝绒蛋糕。
桌上还摆着一张小纸条:
“许医生,你没吃晚饭吧?这是我们大家给你买的,记得吃哦。”
落款处没有名字,许鸢拈着那张轻薄的纸条,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坐下来,拿起餐叉,一口一口品尝香甜的蛋糕。
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细微的动静。
办公室外,望着里面透出来的灯光,张艳一脸复杂。
今天,她已经听到太多人称赞许鸢了。
更令她不解的是,就连张雄听说了许鸢的传闻,都不经意间提起:
你们科室新来的许鸢,有两把刷子。”
张艳有点不甘心,又真的很好奇许鸢的手术水平。
翌日,她就借用职务之便调取了许鸢的手术视频记录。
看着视频里许鸢的一举一动,张艳脸上的不屑渐渐消失了。
一把手术刀稳稳切开下腹,精确地分离腹直肌,切开腹膜,进入腹腔。
全程轻车熟路到让人惊叹。
她剥离了病变的组织,缝扎输卵管也处理得很好,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再孕困难的问题。
缝合腹腔的时候,逐层进行缝合,包扎伤口也做得妥帖到近乎完美。
看完整段视频,张艳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不得不承认,许鸢的功底确实不错。
手术完的患者被送到常规病房,经过昨夜的沉睡,现在已经悠悠转醒。
骨折的手臂早就被打上了石膏,她感受着下腹的疼痛,一阵恐惧:
“护士,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怜惜地看着她:
“小姐,你被送到我院治疗的时候,被诊断出有孕,但是……”
“但是什么?”她一阵害怕。
护士硬着头皮回答:
“很不幸,宫外孕,你的状况只能采取传统开腹手术,许医生已经帮你做完手术了。”
“轰隆”一声,像是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她面如死灰。
好久,才问出一句破碎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的孩子……”
她越说越哽咽,到最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一滴滴清泪滑落,女人起先还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哭得很小声。
慢慢的,她再也无法控制住绝望,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整个人都浸入深海。
“呜呜呜呜,我的孩子啊,你怎么那么命苦……”
女人一哭,护士就递上纸巾:
“小姐,您还会有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的。”
“可是我的孩子,我甚至刚刚知道她的存在……”女人捂着脸,泪水绝望滚落,“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那一个已经没了……”
护士生怕戳到她的伤心处,只好不在说话,陪在身边给她力量。
许鸢也正在正此时推门进来。
她是来例行查房的,没想到第一个要看的就是那天被她救下两次的女人。
护士把纸巾盒放下,带许鸢出去:
“许医生,她刚知道自己流产了,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病房里怎么就她一个人?”许鸢提出疑点,“她的家属呢?难不成一个也不能来?”
“这,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药费都是医院垫付的。”护士很为难,“要不我去问问?”
“不用了,辛苦你了,我去看看她。”
许鸢温声劝走了值班护士,走进病房。
用光了抽纸,女人算是冷静了一些,然而眼睛还是红肿得不成样子。
看着就让人心疼。
许鸢完全可以理解她,因为她自己也有一个不能出生的宝贝。
“你好。”
她缓步上前,坐到床边,声音放得很温柔。“还记得我吗?”
女人认出了她,语气变得惊喜:“是你,恩人,谢谢你救了我!”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许鸢连忙扶她躺下: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最好有个家属陪同在侧。”
听到家属两个字,女人的脸色暗淡下来。
她生硬道:“没事,不用了。”
许鸢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她手臂上的石膏:“你手臂骨折了,还做了全麻手术,恢复起来会需要一段时间,还是有人照顾你方便。”
女人垂眸,没搭话。
“女士,你方不方便告知我们家属电话?”许鸢小心翼翼地问,“我通知你的家属过来,帮你请个护工。”
“我离婚了。”女人神色萎靡,轻轻摇了摇头,“不要请人过来,我自己交医药费,自己请护工。”
她不愿意透露更多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