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刘建国的叙说,确实是可疑,但是这只是刘建国的一家之言,倒不是说唐天不相信对方,而是这是一个警察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对于所有的案子不掺杂个人情感因素,不偏听偏信一方,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
而对于这个案子,最难的就是最后的这句话了,证据!
刘建国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疑点,而不能叫做证据,更为关键的事情是,这个案子已经定性,早就移交了检察院,然后检察院也是公诉到了法院,法院也是已经就这个案子的刑事部分和民事部分进行了判决。
案犯缺席,但是现在已经不能用嫌疑人来称蒋少杰了,用案犯比较合适。
他现在的身份是逃犯,而不是嫌疑人在逃。
这两者是有着重大区别的。
另外民事部分,蒋少杰的家属也是已经完成了法院的判决,甚至根据刘建国的叙说,这个蒋少杰的家属做得比法院的判决还要好。
甚至受害人家属已经不追究了。
这个时候仅凭几个疑点是无法启动对这个案子的侦查的。
一个已经判决的刑事案件,要想完成重新侦查,有两个基本的必要条件要完成,第一,受害人家属上诉,第二,发现了能够改变案件结果的重大证据。
而现在别说证据了,就连受害人家属都已经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这还怎么重新侦查,警察不可能这么做的,要不然那不乱套了吗?更何况不谈有没有这个权力,说得难听点,这个时候只要是唐天提出要查,局里赞成的人不会有几个,绝大部分的都会是反对。
“师叔,这样吧,我找师傅问问,毕竟他也查过,看看他怎么说,您也知道这个案子已经定性了,想重新启动调查程序不是那么简单的,另外一个我再看看,然后您能把您那边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我,特别是你说的那个在沪市的,我看看能不能找熟人先在沪市摸一下底,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现在看来这个人是最关键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太勉强,这个案子确实想重启除非有颠覆性的证据出现,不然很难翻的,行,我回去整理一下,把我这边了解到的信息都给你。”
看到刘建国离开的背影,唐天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他是没想到刘建国给到他一个烫手的山芋,毕竟不再是刚刚入职时候了,当上了刑警大队的队长,有的时候考虑问题就不能是只站在一个刑警的角度,有的时候还是要从全局出发的。
坐在那里的唐天思索了一阵之后,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看起了之前整理的卷宗,这些年来特别是99年全国公安系统的信息联网之后,各地的追逃工作都是进行得如火如荼,一些陈年旧案的破案率也是提高了很多。
特别是在2000年之后,随着互联网的功能越来越强大,各地更是在追逃及一些旧案上加大了力度。
临海这边刑警队接下来的工作重心也同样是在这个上面。
追逃!追逃?咦,刚刚蒋少杰的这个案子不也是一起追逃案吗?自己完全可以在不申请重新侦查的手续情况下,通过追逃的方式来重新侦查。
虽然说刘建国提到的那个在沪市的证人确实是案件非常重要的人,但是这个案子最最重要的人物自然是案犯蒋少杰,案子如果从末端往前倒推也不是不可以。
唐天随即开始思考起自己这个想法当中的可行性。
下午的时候刑警大队召开了全体人员大会。
“我具体的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任务,95年人民路的持刀抢劫案主犯王小龙到现在都没有归案,刘组长,你带一个小组负责这个王小龙的追逃工作,我看了案卷,我觉得这些年来王小龙的父母肯定联系过他,夫妻两个就这一个儿子,而且包括居委会还有小区里的邻居都说虽然这个王小龙不着调,但是很孝顺,所以我不相信这些年这小子没跟家里联系过。”
“是!”刘二虎站起来接受了这个任务。
“你可以从他们家的经济上入手看看有没有线索,老两口都说国企的退休干部,生活条件按道理不错,但是辖区派出所却是反映两位的生活非常拮据,这和现实是不符的。”
“行,那我等下去银行看看。”
“强哥,你这边负责一下这个92年的这个灯泡厂的强奸案,这个案子同样是主犯没落网,具体的到时候我们再研究一下,看看这家伙到底躲哪儿去了。”
“行,这个案子我知道。”
“那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主要就是这两个,好吧。”
会议顺利结束之后,唐天也是第一时间来到了雷大炮的办公室。
“报告!”
“进来吧,喊什么报告啊,跟你说多少遍了。”
“别啊,师傅,您现在可是副局长了,我这上下级的关系还是要注意的。”
“滚滚滚,有事没事,有事赶紧说,没事就滚蛋,没看我忙着的吗?”
“嘿嘿嘿,要不还是您火眼金睛呢,有点小事。”
“小事?唐天,你这刑警队队长没干几天,这编瞎话糊弄我的本事倒是长进得挺快啊,你一个刑警队队长,专门跑到我这办公室跟我说一个小事?不是,是你傻,还是你当我傻,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抽你,赶紧说,到底什么事你都搞不定?”
“师傅,真是个小事,小案子,真的,不信您自己看。”
唐天笑着将刘建国给自己的卷宗放到了雷大炮的眼前。
只是撇了一眼,雷大炮就瞪着唐天。
“别啊,师傅,您这么看着我,我有点害怕。”
“害怕?哼,你还知道害怕?啊,这就是你说的小事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是没事不会找到我头上,怎么的啊?我就是个副局长,不是正的,即使是正的,我也不可能给你办这事。这个刘建国,怎么还不死心啊?这破事还捅你那儿去了。”
“不是,师傅,我觉得师叔说的有些东西还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