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属实有点纳闷,就算是纸人也不可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而李队告诉我监控录像上什么都没有,难道这纸人还能凭空出现不成?
要知道,现代科技虽然不能辨别鬼神,但却可以极其客观的将他们给录下来。
至于李队瞅不见那些东西,那更是无稽之谈。
他虽没有明说,可仅用一根烟就能观香的人,这能耐还能差了?
思来想去,我将目光投向小胖,想让这个道士讲讲自己的看法。
估计他也跟我想起一起去了,拖着下巴仔细思索着,一个劲的小声嘀咕“不可能啊,这咋可能!”
很显然,纸人这条线索并没什么卵用。
我又翻了翻询问笔录,想在里面找些蛛丝马迹,结果看了半天,啥也没找出来。
此时,小胖有些急了,趴在我耳边,“要不……咱俩再去找王大仙看看?”
这给我吓了一跳,生怕孙饼子听见,赶紧将他拉到一边。
“咱们毕竟是公安局的人,咋能啥事都求人家出马仙呢?可收起你那聪明的小脑袋,别再瞎琢磨了!”
就在我俩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电话忽然响了。
小胖面色变了几变,“嗯、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随后匆匆给我拉出了询问室,说是法医实验室那面有了结果。
这让我眼前一亮,心里痛快不老少。
都说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天关了一扇门,肯定会打开一扇窗。
但他看起来犹犹豫豫的,脸色也很奇怪,瞅着像挺嫌弃我似的。
这让我有点纳闷,“刚刚我不也过去了吗?你咋没摆这副臭脸?”
孙小胖叹了口气,“陈哥,我说实话,你可别骂我啊。”
我甩给他一根烟,“都是兄弟,跟我外道不是?”
随着烟圈吞吐,他跟我说起了理由。
原来,法医那面迟迟没有进展,怕耽误案件推进,便给自家师傅请来了。
老法医是个特别不好相处的人,一句话不对脾气就炸,胖子怕我这破嘴得罪老人家,有点顾虑。
“我还寻思这么事呢,就这破事?大不了吵吵两句呗,能咋?”
“不行!老人家身体不好,脾气上头容易抽过去。”
我无语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国宝。
不过,毕竟咱们有求于人,面子指定得给足,况且我也不是那种跟谁都欠登的人,大不了不说话呗。
我当即伸出三根手指,做了保证,他这才肯带我上楼。
然而他仍旧不怎么放心,路上又叨叨两遍,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
我这人就这样,越是不让做的我偏要做。
老法医不是爱受气吗,那我高低试探两句,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气抽。
法医实验室在最顶层,坐电梯没一会儿就到了。
刚进门,就看见年轻的法医凑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头面前,一脸谦卑。
从远处端详几眼,佝偻的背、瘦弱的身子、树皮般的皮肤,估计没有九十也得八十多。
但跟别的老头比,他的头发还算茂盛,最起码鬓角那块还残余一些。
就是发型有点逗,将一侧鬓角留的老长,跟烤冷面似的摊到另一边,堪堪将那秃亮的头顶铺上一层。
我瞅着想笑,两眼弯弯的,却在老法医转身的瞬间,被吓了个激灵。
他明明是个人,却长了一副鬼脸,整个人阴气森森的。
不光皮肤苍白的像个鬼,连眼睛也深深凹了进去,两片叶子般的薄唇,咋也包不住尖细的牙齿。
更吓人的还是那双眼珠子,不知是青光眼还是白内障,浑浊的一塌糊涂。
我以为他看不见,故意在他眼前挥挥手。
可他浑浊的眸子里却露出一抹精光,让我内心慌的一批。
“听说你个小瘪犊子想跟我比量比量口才?”
我一边狐疑的看着孙小胖,一边连忙摆手,“哪、那敢啊。”
他冷哼一声,“小玩意,敢想不敢认啊!”
“我……”
讲真格的,我当时确实有点懵,不想吵还被逼着吵,这可还行?
我也不管四六,直接开腔,“老登,别以为我好欺负啊,要不是小胖砸怕我给你气抽,我高低骂你一顿。”
孙小胖惊恐的看着我,眼神里带着几分怨毒,赶紧上去跟老法医说软话。
那个年轻的法医开始忙活,端水拿药的,一个劲抹擦着后背。
然而老法医却用眼神给他俩逼退了,双手负后的走到我面前,死死盯着我。
我也用同样的目光瞪去,跟他比试!
别看我比他高一个半脑袋,气势却远远不如,不一会儿就萎了。
他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还行,不装假,有我当年的风范。”
他又瞪了眼小胖和他徒弟,指桑骂槐,“不像别人,心里气的想骂娘,嘴上还客客气气的,我最烦这种货色!”
“??”
他给我说的一脑门子问号,听这语气,难道有了反转?
孙小胖松了口气,用胳膊肘拐了拐我,“这是老人家看你顺眼呢。”
老法医对着空白的地方念叨些什么,随后跟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叫秦伟,现年87岁,退休返聘回来继续当法医,在这个岗位坚守了快60年了。
因为接触太多死人,身上的阴气也重,总招容易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时间久了,整个人便开始变得阴沉,到后来竟连样貌也变了,不咋像人倒有几分像鬼。
上了岁数后,他偶然发现,竟能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上话,着实帮助不小。
就好比他这双眼睛,基本跟瞎了没区别,却独独能看见那些鬼怪精灵,日常生活全也靠这些东西指点。
所以他看人不看外表,只看内心。
听了这些,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前的秦老爷子也是个神人!
他转身去桌上拿实验结果,往我手里面一塞。
上面显示,王芳体内残留是乃是胶水和纸灰,正好印证了犯罪嫌疑人是个纸人的想法。
只不过,这结果并没有推动案情,只起到相互印证的作用罢了。
要一个纸人凭空出现在王芳家里,在睡梦中强行跟她发生关系,无论如何都是件不可能的事。
老法医就像我肚子里蛔虫似的,直接开口,“小伙子,我看你是个实在人,不妨给你点思路。这天大地大的,你理解不了的多了,纠结那些没用!”
我琢磨琢磨,“那老秦头,这事到底该咋办?”
他也不墨迹,“从人入手呗,监控拍不到,你就挨家挨户去排查。”
我心里骂了一句,“说的真他娘的容易,天大地大的,梦里直接飞来个纸人,上哪找去?”
我正想反驳呢,脑海中突然灵光乍现,拽着小胖就往楼下跑。
我也是笨,咋就没想过从人入手呢?毕竟会扎纸人这门手艺的,自古以来都是少数!
话说回来,咱们警局真是藏龙卧虎,连秦法医这号神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