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时候,这发生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也难怪这里会变得这么乱,一个炼鬼的带着这么多亡魂出来溜达,妥妥的百鬼夜行啊。
胖子当时就被这场景吓傻了,膝盖一软,立马就要倒下去。
我赶紧将他扶住,轻声道:“别怕!有你陈哥在!”
他将符箓掏了出来,哆哆嗦嗦的捏住。
可惜,符纸在狂风中飘摇欲坠,多了几分螳臂当车的感觉。
可他即使怕成了这样,却仍将我护在身后,“陈哥,别装逼,你是个小白人,腿又废了,一会儿有机会赶紧跑!”
“……”
我知道他这话是好意,可这话说出来,咋越听越不是味呢。
我也不跟他装了,直接摊牌,“出来吧仙家们,不能白喝我啤酒,该出点力了!”
刹那间,我俩身前渐渐浮现出三条虚影,随后自虚变实。
高祖、清姐、柳哥全都出来了,一个个牛逼哄哄的站在我俩身前,颇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我双臂抱胸,立马端起架子,努力配上三位仙家的逼格。
然后偏头告诉小胖,“有三位仙家坐镇,咱特么怕个鸟?!别看我瘸了一条腿,照样能干的他满地找牙!”
这番话给小胖说的心绪激荡,直冲我竖大拇指,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牛批!”
三位仙家一出,威风赫赫。
可那人不怕反笑,眼睛却死死盯着高祖,露出贪婪神色。
同时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我耳畔炸响,“真是个好鬼啊,自己送上门的,可不能怪我!”
刹那间,群鬼倾巢而出,如洪水般汹涌而来。
三位仙家大显神威,几个闪身便跟他们斗在了一团。
胖子扬起符箓,在后面清扫漏网之鱼。
而我则直接绕后,一瘸一拐的冲那人跑了过去,当起了老六。
我心里清楚,凭真本事的话,我指定干不过他,所以这偷袭我必须一击必中!
先给他来个‘千年杀’,再给他来个猴子偷桃,让他彻底丧失战斗力。
事情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躲过了所有鬼的视线,已经悄悄摸到他身后,出手就是杀招!
谁知,这时竟突然出现个魂魄,死死咬住了我的胳膊,令我动弹不得。
仔细瞅着,竟是我们要救的那个孩子!
同时,那人回头特别不屑的瞧着我,“上来就放大招,你怕不是蠢?”
言毕,一掌打在了我脑顶上,随后用力一拽,竟将我的灵魂拽出来几分。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死亡,甚至看见了‘走马灯’。
一生中的悲欢离合都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一一闪回。
我暗自后悔,“他娘的,大意了!”
却不知,此时高祖竟过来了,将我的灵魂扯了回来。
我当时脑袋全是懵的,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下一秒,那人两指一勾,竟蓦的伸出两条手臂粗的锁链,生生锁住了高祖的琵琶骨,将他给勾了过去。
我想伸手去抓,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那锁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祖身陷囹圄。
在无尽的绝望中,高祖给了我一个眼神。
他头一次像个慈祥的老者,用自己性命给予最后的诀别,“快跑!”
当时清姐和柳哥被群鬼围困,实难分身,孙小胖抵挡不过正挨着拳头,唯一能救高祖的只有我。
可我是一个既没堂口又没能耐的小白人,那铁链我连抓都抓不住,又如何能救?!
刹那间,无尽的绝望和愤怒涌入心头,竟跟腰间的葫芦产生了共鸣。
葫芦不断闪烁着光芒,随着“崩”的一声脆响,葫芦塞腾空而起,声音压过了所有嘈杂。
接着,一柄飞剑悬空而立,威势赫赫。
当空一剑,竟将群鬼身上邪气尽数斩灭,重又恢复了神志。
没了群鬼,那人顿时陷入了恐惧。
我捏着拳头,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把高祖还我!”
瞬间,清姐和柳哥一左一右站在我身侧,同我一起向那人步步紧逼。
我在脑海中勾思着招式,琢磨着从哪个角度给他个电炮。
谁知,那人竟还有后手,手中捏着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他念的叫金光咒,乃是道家入门的粗浅经文,压根没啥威力。
倘若他用些高级的道术,我或许还能谨慎一番。
再者,我身边有两大仙家坐镇,更不拿金光咒当回事了。
就在我觉得稳拿把掐的时候,‘金光咒’最后一个字也念完了,竟有一道金光从那符箓里迸发出来,耀眼刺目。
我心里大呼“完了!”他要的不是威力,而是金光。
我们眼前白茫了一阵,等再能看见的时候,哪还能瞅见那人的身影。
愤怒、悲伤、失望、无助……
一瞬间,无数的情绪都在心头激荡。
要不是我自大轻敌也不会有这下场,更不可能让他带走高祖!
想到这,我心里一急,仰头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竟来到了霞姐家里,枕头湿了一片。
李队跟小胖还有霞姐两口子看我醒了,赶紧给我扶了起来。
看来,李队也知道高祖被抓的事,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说来说去,只跟我说了些案件的进展。
我已经晕了一天一夜,在这段时间里,事情已经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近些时日,孩子的父亲意外死亡,想着自己在人世间还有这么个血脉,便过来看一看。
而那佛牌里的古曼丽,认为孩子夺了自己的宠爱,便将孩子给引了出去,带到了他父亲的鬼魂身边。
他父亲本来想见一面就走的。
也不知那古曼丽是怎么蛊惑的,竟让孩子的父亲找到了那个神秘人,将孩子的魂魄带走作伴,这才阴差阳错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我机械的听着,心里虽然想为孩子得救而高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口中喃喃,“高祖呢?高祖咋救回来?他不会有事吧?”
对此,李队和霞姐对了一下眼神,终是由霞姐告诉了我实情。
原来,因为我要救那孩子,改了别人的命运,本应承担这份果报。
可高祖心疼我,不想我今后变成个傻子,便主动替我挡灾。
我当时就恼了,指着霞姐的鼻子,“什么叫挡灾?他不是被扣了吗?那人使了邪法,两条那么老粗的锁链生生把高祖给拖走了,咋还能叫挡灾?”
霞姐叹息着摇了摇头,往堂口上插了把香火,又立了三根手指,“以下的话我对天发誓,绝没有一句虚言,违者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