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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新尚书台,新庙堂
    烈日高照。

    道路两旁时不时传出尖说的蝉鸣声,起伏不断。

    衣衫褴楼的亡人徒步走在小路上,走的很慢。

    远处忽又响起马蹄声,亡人们四处躲藏,一哄而散。

    骑士纵马狂弃而来,背着竹筒,丝毫不爱惜马力,骏马用尽了力气,马蹄飞扬,几乎是从小路上飞过去的,骑士没有在意躲藏在周围的亡人,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这么从亡人的视野之中消失了。

    亡人松了一口气。

    像这样加急送信的骑士,是没有时日来为难过路之人的。

    骑士迎着风狂奔而去,整个人大汗淋漓,那些汗珠却又在飞奔之中迅速消失,让他整个人愈发的难受。

    不知飞奔了多久,两旁的树林渐渐稀疏,远处一个驿舍引入眼帘早有骑士奉着马,等在一旁,那骑士赶忙用湿润的布擦拭了脸,又有几个小吏上前迎接。

    那人熟练的跳下马来,将背着的竹筒迅速交给对方,小吏确定东西完整,再交给第二位骑士,那骑士迅速上马,狂奔而去

    而到来的这位骑士,被两个人扶着,往内屋走去,走了几步,便蹲在地上,呕吐不止。

    就是那马,此刻都摇摇晃晃,似是有些撑不住了。

    那小吏长叹了一声,看向一旁的同僚,“最近怎么都是加急?”

    “即有战事,便是如此,且看着吧,等到战事真正开始,那才是最要命的呢!

    小吏看向了骑士远去的方向,默默不言。

    骑士们就这么一路接力,一路损耗,在十天之后,不知更换了几次的骑士已经出现在了邺城之外。

    而他带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文书,乃是胡长兴写给其兄长胡长仁的书信。

    胡府。

    府内郁郁葱葱,许多亭阁藏身在翠绿之中,精致的小路连接着庞大的诸院落,几座假山倚靠在园林之外,这考华程度直追那娄睿的府邸。

    而在园林外的亭阁之外,就看到许多胡人乐师持着乐器,卖力的演奏。

    各类的舞女翩翩起舞,使得众人都挪不开眼睛。

    胡长仁,邹孝裕,陆仁惠,卢元亮,高元海,赵摩深,暴连猛,娄定远,元文遥,犀狄洛等等诸多当朝权贵,此刻省聚集在这亭阁之中,他们穿着考华,面前堆放着各类的佳肴,仍然有小厮在不断的端上来名种美味。

    三面皆有武士来保护,

    胡长仁此刻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袍,上头绣了一头长牙五爪的猛虎他的头发胡须都是精心修过的,那胡须又茂密又整齐

    他坐在最中间的位晋上,双手扶着自己的腰带,故作豪爽的哈哈大

    笑。

    而邹,陆,卢三人就站在他的左右,一人为他倒酒,一人为他说趣闻,一人为他整理佳肴。

    这三人乃是三台的大臣,如今围绕在胡长仁的身边,唯命是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各种谁媚奉承,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风评,通过这种不要脸的奉承方式,他们三人成为胡长仁身边的心腹谋臣,为他行驶大权。

    坐在周围的那些大臣们,对这三人的行为或许也看不上,只是也不太在意。

    胡长仁笑眯眯的看着周围的众人。

    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的顺利。

    在干掉高睿之后,朝政开始进一步被他据在手里,原先的三分权衡完全倒塌,胡长仁通过诸多不当人的大臣们的支持,顺利成为了大权臣。

    他轻轻吃了一口酒,看向了身边的几个大臣,开口说道:“天下的快乐,有什么能比得上如今呢?"

    群臣们纷纷起身与他对酒。

    大家如今都很快活。

    没有高香这样的家伙整日烦着他们,他们也终于可以再次回到过去的欢乐时光之中了。

    高元海穿着袈裟,念了声佛号,满脸慈悲的说道:“有一件事,恳求陇东王能答应。

    胡长仁看向他,“高侍中且说。

    “赵郡王虽然犯了些过错,可还是请陇东王以慈悲为怀,宽想他的家人,让他的子嗣来继承王爵。

    高元海的声音格外的温和,恍若得道高僧。

    听到高元海的话,几个大臣也是纷纷点头,都为高睿的过错而感到惋惜。

    胡长仁大手一挥,“看在他过去的功劳上,就按着你说的来办吧。

    邹孝裕连忙说道:“大王当真是大仁大义!天下良善者,莫如大王!

    胡长仁再次大笑,又让人将那些舞女请到众人身边,让众人以此取乐。

    亭楼之中,洋溢着欢快的笑声。

    惹人厌的斥候就是在这种时候到达了府内,要将重要的文书送到胡长仁的手里,

    得知是胡长兴那边送过来的,那奴仆也不敢耽误,急忙前往亭阁找胡长仁。

    “家主,有三主送来的加急文书

    胡长仁此刻正是享受,哪里理会这个,“让他先等着!

    奴仆不敢再劝,只好退下来。

    胡长仁则是继续自己的妄会,一直到天色将黑,安会都不曾结束

    到了夜里,侍卫们点着灯,簇拥在胡长仁的周围,有奴仆搀扶者他,将他送到了内屋,坐在床榻上,胡长仁依旧是醉醒的,嘴里还在不断呼喊着要吃酒,几个哭哭啼啼的女子被传卫们推操着送进来,关上了门。

    次日,胡长仁醒来的时候,太阳早已高升,整个人尚且还有些不清醒,有些头痛。

    吃了些热汤,奴仆方才又提起了书信的事情。

    “拿过来吧!

    胡长仁志得意满,对边塞的事情也几乎没有什么顾虑,他拿起了文书,随意的看了几眼,这一刻,他整个人都瞬间清醒。

    昨晚的燥热消失的无影无踪,浑身冰冷。

    他猛地松开了手,文书被丢在地上,他慌乱的捡起了书信,再次翻

    看。

    奴仆看着家主如此惊惧的模样,也是赶忙问道:“家主,出了什么事?

    胡长兴在书信里提到了祖班的要求,又说起边塞各地的群臣正准餐联名上书,要求设立行台,让他做好防备。

    行台。

    这让胡长仁即刻清醒:

    刘桃子这是想要做什么??另设庙堂吗?

    若是让刘桃子在边塞设行台,那往后他就可以自己册封朝臣了,这就有点可怕了。

    胡长仁一时间满头大汗,赶忙开口说道:“去将邹,陆,卢三人给我叫来!”

    奴仆当即跑了出去。

    胡长仁放下了文书,重重的喘着气:

    他的眼里满是怨恨。

    偏偏是在他最为得意,最为开心的时候,刘桃子这么一封书信送来,直接让他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这书信完全击碎了他的美梦,让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还算不得是真正的大权在握。

    因为,当今国内还有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

    他心里有些惧怕刘桃子。

    胡长仁在屋内不知等了多久,那三人匆匆前来

    胡长仁大怒,“过去没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你们整日在府邸外晃悠,今日出了大事,怎么来的这般迟?"

    几个人都有些博,他们得知消息后就快马加鞭,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的。

    不过,他们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赶忙请罪,

    胡长仁这才将书信拿出来,让他们三人来看

    “刘桃子并非忠臣!!他果真有不轨之心,如今他妄图另设庙堂,我该如何平定这个反贼呢?!“

    听到胡长仁的话,几个人当即慌了神。

    邹孝裕急忙说道:“大王,如今外敌当前,不能急着去收拾卫将军请您以社稷为重,暂时饶想他的无礼举动!!

    “当今我主国事,岂能容他?"

    胡长仁听到邹孝裕的话,腰板都挺直了许多,犹如一个真正的号令天下事的权臣,脸上写满了愤怒,举手投足之间,便准备要了刘桃子的性命。

    只是,这却苦了面前的这三位走狗。

    陆仁惠誉了眼刚开口的邹孝裕,很想对他大骂几句。

    都到这个时候了咱就先别拍马屁了呗??

    他们几个人别的不说,这谁比谁厉害还是看的清楚的,当今卫将军虎踞边塞,磨下精兵良将,又有诸多武夫相助,这可不是什么高容高啊!

    几个人没有提前沟通过,此刻都不敢开口。

    看着沉默下来的几个人,胡长仁更加生气了,他操了揉额头,“老夫要去休息片刻,今日要是不想出个平定刘贼的办法,谁都不许离开!"

    说完,他就让奴仆扶着自己缓缓离开了书房,嘴里骂骂咧咧。

    三个人毕恭毕敬的送走了对方。

    等到胡长仁一走,陆仁惠便骂道:"你方才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放过刘桃子?谁放过谁啊?"

    “当下邮城这些兵马,拿来守清都都不够看,怎么,你还想为胡公率领大军去讨伐卫将军不成?"

    听到陆仁惠的话,卢元亮也是赶忙点头,埋怨道:“那卫将军岂是好招惹的?就今日你那些话,若是让卫将军知道了,我们非得死在他手里!

    邹孝裕抚摸着胡须,看了眼外头,无亲的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胡公的为人…当初我只是说不能轻易对文赛帝的几个儿子动手,他就五天不曾见我,他只能听得进好话,最恨别人轻视他。

    “若是我说不能得罪卫将军,得向卫将军低头,那他定然暴怒,说不走我们几个都得白身回家啊!"

    其余二人瞬间沉默。

    好像还真的是这个道理

    陆仁惠又说道:"可岂能不低头呢?卫将军彪悍,实力强盛,当下这么多人愿意归附,不都是因为胡公下语封王吗?他们是觉得胡公有卫将军支持,这才前来归顺,要是让他们知道与卫将军不和,胡公成寡人矣!"

    邹孝裕再次皱眉,“可这若是要低头,便是给予边塞行台之权,此举非同小可,往后卫将军便在边塞设立尚书百官,与邺城对望,如此经营二三年,北地只知他而不知邺,到时候,河北强兵杀进邺城,如何是好?

    陆仁惠摇着头,“我倒是觉得不必担心。

    “平城王绝非是有异心的人,素要行台,也是边塞群臣的想法,并非是平城王自己的想法。

    “不错,平城王向来正直,怎么会以大兵来侵犯邺城呢?我觉得邹君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开口劝说道。

    邹孝裕看向他们,当即冷笑了起来,“呵呵呵,说的真好。

    二位勿要以为我不知道。

    “陆君,您的族叔对平城王有举荐之思,你家是他的举主,是不

    是?

    “卢君,你那位堂兄,被罢免之后,似乎去了武川吧?

    这两人语塞,只是尴尬的笑着,陆仁惠急忙走上前,低声说道:“邹君这是什么话,话可不能乱说啊!

    他再次看了看周围,认真的说道:“邹君,其实这设立行台后的事情,与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呢?这是我们能做主的事情吗?

    “为人臣,我们只是能说出些建议而已,具体要怎么做,不还是要靠胡公来定夺吗?

    “况且,邹君啊,天下大事变幻莫测,任何事都得做好准备啊。

    三人低着头,开始攀谈了起来,

    很快,三人就再次出现在了胡长仁的面前。

    他们看起来很是激动,脸上都挂着笑容,邹孝裕急忙开口说道:“大王!我们商谈了这件事,而后发现,这件事其实对大王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

    “啊?好事?好从何来?"

    胡长仁有些国惑,邹李裕赶忙说道:“刘桃子想要设立行台,其实就是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过去庙堂和地方上有很多人都支持他,如今他原形毕露,众人就不会再亲近他,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们还能利用这件事来做文章啊!

    “哦?如何利用啊?”

    “刘桃子想名正言顺的治理行台,他以为没有人敢去边塞做这个位置,那我们就给他一个行台,当今三台之中,反对您的奸贼很多很多,我们为什么不将这些奸贼都挑选出来,丢到边塞,让他们去跟刘桃子斗去呢?~

    胡长仁此刻觉得有点晕.

    他先叫停了对方,重新开始按着对方的想法思考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真的设立一个行台?将不听话的都送过去当

    官?

    “可这些人到刘桃子的地盘上,还能与刘桃子抗衡吗?

    “抗衡未必能行,但是能给刘桃子添堵啊,刘桃子若是对他们动手那就是公开表明自己谋反的态度了,到时候,天下的宗室都会为您所用,可以一举而攻破他!

    “何况,当下强敌当前,若是直接拒绝刘桃子,难免他会使出什么下作的勾当,就答应了他,让我为我们出力,再将我们的敌人派出去,高香死后,当下唯一能与您抗衡的,不就是彭城王了吗?

    “若是我们将彭城王送过去做行台尚书令…

    胡长仁双目圆睁,还他妈的可以这么玩??

    他急忙摇头,遏制了这个疯狂的想法,他虽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是局势还是略微能看得清的,他当即说道:“将高激送去边塞,我怕他与刘桃子台谋!"

    “不会。

    “绝对不会。

    邹孝裕摇着头,他无比认真的说道:“大王且放心吧,任何人都有可能跟刘桃子合谋,唯独高澈不会。

    “高澈忠臣,诸事皆为了社稷,而刘桃子野心勃勃,此二人在小事上或许能达成一致,可要是办大事,非得死一个!

    胡长仁低头沉思了起来,如今,是他录尚书事

    尽管录尚书事,可台中还有很多人不服从他,甚至诋毁他,嘲笑他

    尽管他们不曾当面说过,可胡长仁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许多孝有些时候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的那种轻视。

    这让胡长仁格外的愤怒。

    如果能一次性将这些狗贼都丢去边塞,让他们跟刘桃子去狗咬狗.

    似乎也不是不行啊。

    胡长仁此刻有了决定,他冷冷的问道:“就怕高澈不从啊,要如何让他滚去边塞呢?

    这三人对视了一眼,邹孝裕赶忙低下头来,“大王,这我们还真的不曾想到,确实是不太好办…

    胡长仁瞪了他们一眼,脸上却缓缓出现了笑容,“一个个只会说空话,真正做事还是得让我来!

    "也罢,不为难你们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在省中等我,我现在得去一趟皇宫。”

    三人急忙拜谢,这才一同离开了府邸:

    刚走出来,陆仁惠便笑了起来,“还得是邹君啊,将胡公哄的这股开心。

    勿要多言,今日所商谈的事情,最好不要泄漏出去,对谁都不要说,免得惹祸上身。

    邹孝裕平静的说道:“彭城王名望极高,高香都不能与他美,当初连皇帝都不敢公然下手,若是涉及到他的事情上,那我们就真的不能在师城待下去了,必须要及时撒清关系才行。

    胡公应当是有把握的吧?彭城王是君子,跟高香不同,对付他能有什么难度呢?"

    那也得当心,绝对不能跟谋害高澈的事情沾上关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