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10点半，切尔西的球员们正在接受罗佐维奇的训练。然而，偌大的一线队训练场，竟然看不见主教练穆里尼奥的身影。
对了，就连里昂-布朗也不在。
罗佐维奇让球员们跑8×30m，现在是第四组的休息时间，只见阿扎尔垫着球，慢慢走到罗佐维奇身前：“何塞人呢？”
“上面！”
罗佐维奇伸手指着主楼二楼，那是办公室的方向。
此时此刻，科巴姆基地主教练办公室，穆里尼奥翘着二郎腿，今天上午是体能训练，作为主教练的他可算是能休息一会了。
穆里尼奥摆弄着桌子上的小型战术板，把上面的塑料小人移来移去。
当然，他不是在思考战术，而是闲着没事做放空大脑。
“里昂，巴黎那边的报价是多少？”
见布朗打完电话，穆里尼奥抬起头，询问道。
坐在对面的布朗抿着嘴，用手比了个“2”。
穆里尼奥眉头紧锁，不可能是200万欧，那就只能是2000万欧了。
“那群法国人是被狗日了吗？2000万欧，我记得兹拉坦的合同只剩下半个赛季了吧？”
伊布拉希莫维奇在2012年夏天的时候以2100万欧的价格从米兰降临巴黎，合同一共四年，这么算算的话，瑞典人在巴黎的合同只剩下不到6个月。
不到6个月合同就到期了，这时候还要价2000万欧。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巴黎那边压根没有在冬窗放走伊布的意思。
布朗把iphone随手丢在沙发上：“一说是英超球队，他们就觉得我们有钱。而且，你知道的，兹拉坦是巴黎的主力，赛季半程拆散阵容会对他们拿法甲冠军有很大影响”
“shit！”
穆里尼奥猛敲桌子：“法甲冠军是什么东西，巴黎不是天天拿法甲冠军吗？”
布朗示意穆里尼奥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实就是兹拉坦对他们很重要，如果我们买了兹拉坦，他们找不到替代者”
“哎……”
穆里尼奥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布朗把上半身向穆里尼奥倾斜过去：“何塞，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只能放弃兹拉坦。哪怕我们能谈到合适的价格也不行，1500万欧，我们必须优先考虑后卫。特里已经老了，你也看的出来，他现在每场比赛最多坚持70分钟”
布朗说的是实话，无论如何中后卫位置都是切尔西冬窗引援的第一选择，把卡希尔和特里这两个老将放在后场实在是太危险了。
祖马很有天赋，但他也需要休息。
也正因如此，穆里尼奥已经准备购买一名来自纽约红牛的中后卫，价格已经谈好，450万欧左右，绝对不会超过500万欧。
买中后卫要花500万欧，那么穆里尼奥就只剩下1000万欧了。
巴黎报价2000万欧，这和穆里尼奥剩下的预算相差甚远。
“要不放弃吧……”
布朗提议道。
“不可能的！”
穆里尼奥的反应很激烈，而且“不可能”这几个词他是用葡语说出来的。
说母语，这是人在情绪激动下的条件反射。
“里昂，伱是明白人。我需要的不是兹拉坦的球技，我只是要一个能控制住更衣室的人。要不然呢，夏窗走的就不是球员，而是我这个教练了”
“可是最近我们有在好转，小屈尔特和我说，最近迭戈和特里很少在更衣室说你的坏话。而且你看，我们刚刚拿到2连胜！”
布朗说话的时候是非常高兴的，因为那两场连胜，切尔西从第四窜到第3，而且和第二名的莱斯特城积分相同！
“这只是现在！”
穆里尼奥莫名其妙站了起来。
“那些人的心理素质根本就不像一个职业球员，赢比赛去酒吧喝酒，输比赛就闹矛盾。特别是埃登，你发现没有，只要一输球，埃登下一场比赛就跟喝醉酒了一样，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球场上！”
说着说着，穆里尼奥的脸越来越红，搞的布朗也有点慌张，赶紧示意穆里尼奥坐下。
但是穆里尼奥没有坐下。
布朗舔了舔嘴唇，按道理来说主教练站起来，他这个当助教的也得站着。问题就是现在的情况，如果布朗站起来的话，两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吵架一样。
仔细想了想，布朗还是选择坐在沙发上，只不过身体不再靠在靠背上，神态看上去有些拘谨：“如果非要这么做的话……”
“你还记得吗，前天中国有支球队向奥斯卡报价，7500万欧，如果你一定要兹拉坦，我们必须出售球员”
奥斯卡？
穆里尼奥表情凝滞，思考了一会后摇头反对：“如果奥斯卡转会，谁给塞斯克替补？”
7500万欧确实很诱人，但不值得穆里尼奥用球队下半赛季的前程交换。
奥斯卡虽然在切尔西踢不上首发，但他还是能在替补席上承担非常重要的角色的。
欧冠、杯赛，还有联赛，现在的切尔西三线作战，法布雷加斯和马蒂奇不可能每场比赛都踢完90分钟。
“那恐怕没有办法了……”
布朗叹了一口气。
结果，穆里尼奥突然转头，脸上若有所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
随着球员竞技水平的逐渐回暖，穆里尼奥对球员们也不再像之前那么严格了。
甚至穆里尼奥在中午召开的赛后总结大会上明确表示，只要切尔西能稳定在联赛前二，那么他将不会再对球员喝酒做出明令限制，这对蓝军球员来说可是绝对的好消息。
一时间，大家的斗志被穆里尼奥点燃，他们已经准备把排在第二的莱斯特城干掉了。
都是41分，莱斯特城也就赢了切尔西几个净胜球而已。
他莱斯特城都能第二，我大切尔西凭什么只能第三？
下午训练完，又是熟悉的理疗室。因为今天训练强度比较大，所以训练后的不止需要按摩。
还要有冷疗！
所有英超球队基地里都会有液氮冷冻仪器，切尔西当然也不例外。
打开门，一个比人还高的Cryo World冷冻舱屹立在最中间，罗佐维奇看着江远，做出请的手势。
“嘶……”
江远深吸一口气，把身上的浴巾丢在地上，拖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走进去。
“卧槽槽槽槽槽！”
尽管已经体验过很多次液氮冷冻治疗，但江远进去的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发抖打颤。
这是人体的本能反应，但遇到寒冷的时候，皮表的毛孔会慢慢收缩，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知识。
“哈哈，感觉怎么样？”
罗佐维奇披着厚厚的阿迪达斯羽绒服，还是最经典的黑色款，看来是早有准备。
“额额额，感觉很不好”
江远说话都在打颤，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罗佐维奇一只手搭在冷冻舱上：“低温和寒冷能杀死你的炎症细胞，小子，你也不想训练完后肌肉疼吧”
江远白了罗佐维奇一眼：“这句话你和我说了至少5次，我能说我已经会背了吗？”
在里面待了十几秒之后，江远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了。
回头看一眼冷冻舱仪表盘上显示的温度。
-
161℃
看上去夸张，但其实江远和里面的液氮是没有直接接触的，他利用的是超低温液氮制造出的低温环境。
这个低温环境是人体可以接受的。
当然，这玩意肯定不能用太久，罗佐维奇手机计时130秒，铃声一响就让江远从里面出来了。
“wow！舒服了！”
江远甩了甩脑袋，做完冷冻不仅身体不痛了，甚至就连精神也好了不少。
“额……小子，你要不先把毛巾披上？”
罗佐维奇伸出右手食指，手指指向的正是江远的裆部。黑暗的峡谷之中居住着一条来自东方的巨龙。
“……”
众所周知，龙在中国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存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见到的。江远的反应也非常快，在罗佐维奇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毛巾披上了。
就在两人尴尬之际，江远的手机响了。
“那我先走了！”
罗佐维奇用手在江远面前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然后就跑了。
“去尼玛的！”
江远伸手作势要把罗佐维奇抓回来打一顿，当然他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拿起手机，+86的区号在江远眼中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来自何穹山的电话。
接通的瞬间，何穹山熟悉的声音响起：“尊敬的金童先生，你可算是接通我的电话了”
“何教，你那边应该是晚上了吧，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
“咳咳，有时差嘛，我这边凌晨1点半，主要是怕影响到你训练。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事情干，熬一会也没啥”
听完何穹山的解释，江远心里不由得一暖。
他的家人、同学，还有校队时期的教练都喜欢在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给自己打电话，然而这个时间在中国可是凌晨。
道理很简单，为了尽量不影响江远的训练。
至于为什么不用短信，用董慧清的话来说，和江远的语言互动能给她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好吧，何教，那你要……”
江远的话只说到一半，等着何穹山接上来。
“你要打比赛，应该对日期非常敏感吧，今天是几月几号？”
？？？
“12月29啊！”
江远想都没想就能回答出来，就像何穹山说的那样，有比赛的运动员对日期是非常敏感的。
这就跟学生、上班族能准确说出今天是星期几一样，因为日期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这关乎到放假和发工资。
“那你还反应不过来！”
何穹山的声音突然放大，下一秒又突然变轻：“是这样的，学校每年都会有元旦晚会，想要邀请你过来参加一次。我看了一下你的赛程，你最近的比赛还有将近10天时间”
“额……”
江远摸了摸脑袋，略带歉意地说道：“没必要吧，中国和伦敦的冬季时差有8个小时，调整时差比较困难”
“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父母啊，你父母上周已经回国了，他们要在这边过元旦，校长也邀请他们了，你爸爸还要作为特邀嘉宾讲话呢”
“呼……那我这边跟俱乐部先沟通一下，晚点给你发短信”
……
1月1日晚上6点半，青山市青山第一中学操场灯火通明，元旦晚会的舞台已经搭建好了，3000多名师生聚集在这里。
主席台上，坐在最中间的王洪明拿起话筒：“各位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是一个特别高兴的夜晚……”
领导的发言永远是无聊的，台下穿着校服的学生注意力都不在王洪明身上，他们期待的是等下开始的文艺演出。
元旦晚会，这是青山中学最重要的活动，每年只有一次，自然要搞的隆重一点。
只不过今天好像有点过于隆重了，操场外围聚集着零零散散的记者，他们都是被校长王洪明邀请过来的。
理由是：向社会展现青山中学学生的体艺风采。
后台，戴着口罩的江远跟何穹山并排而坐：“搞的我还蛮紧张的……”
“哈哈！”
何穹山把手搭在江远的肩膀上，大声说道：“斯坦福桥4万人，这里4千人都没有，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不一样”
江远撇了撇嘴，按照学校的安排，他等下需要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去讲几话。江远这人也比较佛系，啥草稿都没准备，就等着上去一通乱讲。
反正核心就是让这些同学们好好读书。
至于为什么不是学弟学妹，说到底江远也才刚上高三的年龄，台下还有三分之一的学生是跟他同龄的，甚至还有几十个和他在同一间教室念过书。
江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于是跟边上的何穹山聊了起来：“咱们足球队，今年踢的怎么样？”
算算时间，12月省超应该踢的差不多了。不过每年赛程都不一样，江远也不清楚这赛季青山中学的比赛要踢到什么时候。
“哎”
何穹山叹了一口气：“进了决赛，但是不一定踢的过，狮山中学那群狗东西玩规则漏洞，tm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黑人，17岁。”
“后面我去了解了一下，那个黑人tm绝逼改年龄了，因为我tm在巴西丙一支球队的名单上看到他了！”
听到今年有黑人来踢比赛，江远撇了撇嘴。
去年踢狮山的时候觉得对面主教练性格还不错，结果今年就开始玩起规则漏洞了。
这时候，何穹山挑了挑眉：“要不你来帮我们踢个决赛？你的学籍还在青山，而且省足协那边有登记你的资料”
江远白了何穹山一眼：“这都能被你想出来，你也是个人才”
“哈哈哈，开玩笑嘛，我们也是要脸的”
何穹山连连摆手，他当然是开玩笑的。
让现在的江远回学校踢比赛？
等姆巴佩转会泰山再说这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