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周浩然对白鸽的感情是真挚的,但现实往往比人意料的要残酷。她耐心地等待周浩然稍微平静下来,然后才缓缓开口。
“浩然,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也很痛苦。但事实就是如此,白鸽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结婚是因为她需要一个依靠,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人。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她真的很担心你,但又得不到任何消息,那种感觉,我想你也能理解。”
白英停顿了一下,等外面的脚步声离开了之后,继续开口说道“你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本来我还怪你,但是看到了你刚才的表情,我替鸽子感到欣慰和满足了,我那可怜的鸽子,她没白爱你一场……”
说到这里,白英的眼睛也湿润了。
周浩然完全傻了,他愣怔怔地看着白英。
白英抹了一下眼睛,继续开口道“浩然,鸽子走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让我转达给你,她说,她不后悔她爱过你。”
“白主任,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周浩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直盯盯地看着白英问道。
白英这才说道“那天,县医院突然来了一个检查组,是市里来的,然后他们检查护士工作的时候,检查到了鸽儿,后来我才知道,哪里那么巧,她们就是专门来找鸽儿麻烦的,专门针对鸽儿的检查,因为有人举报她轻生,后来,她们还把李伟叫到了市里……”白英就将李伟去市里见到景雨晴的事以及他们之间的交易说了一遍。
这些都是白鸽嫁人这两天白英和白母硬生生逼问出来的。
周浩然恍然大悟,原来是景雨晴背后捣鬼,但是他仍然不明白,就问道“那鸽子也不能那么糊涂呀?怎么说嫁人就嫁人了?”
白英继续说道“鸽儿也不想啊,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她才真正决定嫁人的。”
白英说的这件事,就是景雨晴让张颖实施的第二套方案。
原来,景雨晴早就跟张颖商定好了对策。
她见李伟那边没起到多大的作用,就让张颖找到了周浩然的姐姐周欣然,让周欣然去做白鸽的工作。
周浩然对此当然一无所知,他追问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白英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张颖的事,她说“后来是你大姐来医院找到了鸽儿,鸽儿回来后整整哭了一天一夜,连班都没上……”
周浩然打断了她的话,问道:“我大姐跟她说了什么?”
“具体说了什么,这个丫头没跟我们说。我接到她妈妈给我打的电话后去看她的时候,她哭着跟我说,既然当官的人家看上了你,她不能坏了你的前程,不然,你会一辈子记恨她的,她还说,她满足了,毕竟,你真心爱过她……”
听到这里,周浩然十分的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畜生,这么绝情,居然对人家不管不顾。
周浩然紧紧握住双拳,指甲都快抠破掌心了。
“浩然?”白英见他低头不说话,双拳紧握就叫了他一声。
周浩然抬起头,低哑着嗓子说“这个丫头,真是傻,我的前程岂是她能坏掉的?又岂是她做出牺牲就可以换来的?退一万步说,就是她能够换来我的锦绣前程,我周浩然会要吗?我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她不知道吗?”
说到这里,周浩然站了起来,大口喘着气,释放着心中的烦闷。
白英望着他焦躁不安的背影,说道:“你说得对,我当时也是这样跟她说的,只是,她就是想不开,她说,哪怕你因此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将来都有可能会影响到你们俩的感情。浩然啊,不是我说你,你也确实做得不够,你说你俩,一个礼拜能见几次?”
周浩然看着外面的夜空,闭上了眼睛,他的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白英知道周浩然难受了,也知道周浩然跟白鸽有了真感情,对此,她很欣慰,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周浩然开口道“浩然,事情已然这样,你也不要太难受了……鸽子特地让我转告你,看在你们相爱的份上,让你不要追究这件事,更不要闹腾,她不想因为她闹得所有人都不安,她说这都是命……她还说,祝你幸福……”
白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周浩然感到心口有些堵得慌,堵得他出不来气,内心有一种被撕裂般的疼痛。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踉踉跄跄走出茶馆的,等他回到宾馆的时候,自己的脸色煞白……
他和白鸽就这样彻底地结束了,一点希望没了。
他都如此难受,不知道深爱着自己的白鸽又会怎样?年轻弱小的她,又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周浩然无法想象,也不敢往深了想,一想,内心就隐隐作痛。
如果说一开始他是因为李伟后来是因为胡静的关系而拒绝了白鸽的爱意,那么,后来,他和白鸽慢慢发生的一切,也已经让自己确定了是爱她的,在心里也早已深深烙印下了她的影子。
尽管她也曾怀揣着目的而来,为李伟求情,但那样做不是她的本意,这个周浩然还是能看清楚的。
不知生活为什么偏偏这样捉弄他,每当他到了跟女人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出现变故,难道他就该打光棍?
哪怕打光棍,他也绝对不要不该要的人!哪怕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儿!因为他周浩然,还没学会屈服!
周浩然最后躺在床上睡着的都已经记不清了。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在,就连自己的裤子都没脱。
起了个大早的周浩然连早饭都没吃,直接坐车回了金星乡,回了诚信村,回了自己姐姐的家。
周浩然回去不是向姐姐说房子的事,而是要兴师问罪的。
他要当面质问一下周欣然,为什么去找白鸽,找白鸽又说了什么,为什么白鸽会这么决绝地说结婚就结婚,而且还找了一个二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