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洪捋着小胡子,略有些担忧:
“如此以来,等于是镇国侯府占了人家的便宜,有些不地道啊...”
“不地道?”张永目光一闪,“诸葛家被抄家流放的时候,他们可曾想过不地道这三个字?”
诸葛洪一怔,脸色转而黯淡。
张永接着道:
“我们总把这些人想得太好了,以为他们怎么着也得按照规矩办事,到最后吃了大亏才发现这些规矩,其实在他们那里,只是一纸空文。人善我善之,人恶我再善,那不是傻是什么?”
听到此处,张霄拍了一记大腿:
“听老弟一席话,大哥我顿时茅塞顿开!总之有便宜不占是傻瓜,大娘不如就依照老弟所言,与独孤家平分了这意外之财?”
诸葛洪此时也转过弯来,不由得向侯夫人拱手,诚恳道:
“小侯爷说得没错,此处矿山需要上千人同时开采,想必储量异常丰富,镇国侯府若能占得便利,征讨大罗之事无疑会如虎添翼...”
独孤敏也下定了决心,点点头:
“好,我马上派人前往雍州,相信独孤本家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事情办妥之后,镇国侯府留下一部分狼兵看守丧魂山,其余人跟随着侯府夫人踏上了返程。
经此一役,丧魂山寨被连根拔起,燕西一带的匪患会减轻许多。
下山路上。
张永兄弟几人同坐一辆马车,时不时从中传出欢声笑语,惹得两侧的府兵们侧目。
“哈哈哈...这次幸亏我福大命大,不过你们两个也真讲义气,大哥我没白带你们去看戏!”张霄得意道。
张永提醒:
“看戏的银两可别忘了还我啊。”
听此,张霄的脸立刻红了,假装咳嗽几声:
“嗨,兄弟们谈钱多伤感情...”
“两位哥哥,俺上车前偷偷把金锤子藏了起来,你们看能抵得上多少银子啊?”
徐大莽憨笑着怀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锤子,竟然是死鬼田飚的遗物!
张霄眼里放光,赶紧拿了过去。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武宗强者遗留的灵器,价值连城啊!嘿嘿...大莽,你留着也找不到卖家,不如咱们兄弟几个平分?”
徐大莽抽了一下鼻头,把金锤子夺了过来:
“俺不卖,俺娘说铺子里头该修补了,正好少个铁锤头...”
“什么?你真把这宝贝当锤头用?”张霄惊得张大口。
“咋了,金锤子不也是锤子么?”徐大莽仔细擦了擦宝贝,“俺娘一辈子都没见过金子,她一定欢喜得很。”
“你...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卖到黑市,能换多少金子吗?”
张霄有些急了。
“算了大哥,大莽捡到的,就让他做主好了。这次为了救你,大莽可没少出力。”张永笑着道。
张霄一愣,随后神色缓和下来。
“罢了罢了,给你个锤子,当传家宝得了!”
“嘿嘿,谢了霄大哥,俺们徐家终于有件宝贝喽...”
徐大莽嘴巴咧得大开。
“哼,瞧把你个大黑牛得意的...不怕告诉你,张家在燕北家大业大,大哥我还真看不上这件俗物呢!”
张霄撇嘴道。
一侧,张永笑着摇摇头,暗道堂兄这贪财的性子,倒是跟他的武魄饕餮保持了一致。
兄弟几人正谈笑间,不知不觉,镇国侯府的队伍已经下了丧魂山,沿着官道,向燕北方向而去...
......
......
不久。
独孤家遣人从雍州西都城前来燕北永安,与镇国侯府商议丧魂山矿产的分割事宜。
来者可不是个小人物,乃是下一任独孤家家主的候选人,张永的亲舅舅,独孤崖。
也是侯府夫人独孤敏的亲哥哥。
“小妹!”
后院,独孤崖一见到亲妹,忍不住亲切唤道。
“哥?你...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独孤敏很是意外,“老刘头没接待你吗?”
独孤崖嘴唇上方的两撇小胡子得意一颤:
“你哥我是御剑飞来的,就连你都觉察不到,何况那刘老头呢?”
独孤敏稍稍打量他一番,更是惊讶:
“哥,难道你已经...”
“没错,你哥我刚刚突破武帝阶,九品。”
“那妹妹可得恭喜哥哥了,四十五岁的武帝,咱整个大曌都稀罕着呢。”
一提到四十五岁,独孤崖左右看看那些个长得十分标志的小丫鬟,老脸一红。
随后凑近,小声道:
“妹儿啊,你以后能不能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为兄的年纪?”
“那有什么啊?你妹我都四十出头了,你还装什么嫩啊...”
独孤敏感觉有些好笑。
她这个大哥,在剑道上的天赋极高,远胜于自己,可就是有点太爱面子,不愿意服老。
独孤崖套了个没趣,只能端了端架子:
“嗯?怎么没见着我那个小外甥?”
“永儿出去玩了,待会才回来...对了,翠儿,你过来。”
独孤敏唤了一声,小翠赶紧上前。
“独孤少家主好...”
“你是...那年被妹子捡到的小乞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独孤崖惊讶道。
独孤敏微笑:
“上次长兄来,永儿刚满月,这五年多时间,不但小翠长成了大姑娘,永儿也是个半大小子了。”
独孤崖颔首:
“时间真快啊,我这个做舅舅的不能多来看望你们,实在惭愧。”
“不怨你,独孤家产业众多,少不了你这个未来的家主操持,这几年爹的身体不好,我作为女儿不能陪在他老人家身边,才应该惭愧...”
见妹子黯然神伤,独孤崖有些慌神。
从小到大,他这个做大哥的最宠妹妹,甚至见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妹子不用担心爹的身体,上次你带去的丹药神奇得很,爹现在气色好着呢。”
“那就好...”独孤敏叹口气,“要不是当年我执意要离开独孤家,远嫁燕北,爹也许就不会染上重病了。”
独孤崖安慰道:
“镇国侯是个好妹夫,要不是有他在,大罗恐怕早就染指到燕州了。爹在我面前时常夸赞他,说你哥我的武道天赋虽高,但要论行军打仗,运筹帷幄,根本抵不上妹夫的一根指头,你说气不气?”
独孤敏罕见得调皮一笑:
“那可不是?张家几百年来都在和大罗争锋,是将门之中的翘楚,独孤家可没办法比。”
“嘿,你这胳膊肘到底还是往外拐,我看再过些年,连自己姓独孤都忘记了。”独孤崖打趣。
“哥真会说笑。”
独孤敏心情大好,瞧了一眼身侧的丫鬟小翠,忽而想起了什么。
“翠儿,按照辈分,你也应该管他叫舅舅呢。”
“舅...舅?”小翠一愣。
“你是我的儿媳妇,他当然是你的舅舅。”
小翠心思通透,脸微微一红,赶紧给独孤崖作了一揖。
“祝翠兰见过舅舅!”
独孤崖懵逼不已,赶紧问:
“不是...什么舅舅,儿媳妇的,张永那小子才多大,就...”
话刚刚说到一半,张永正巧从院门闪了进来。
“娘,府里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