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秦墨琛有些担忧地看她。
“我没事，触景生情嘛，很正常。
人是感性动物，我要是对着这块石头哭不出来，大概就是冷血动物了。”
苏可可笑了笑，伸手抹了抹眼泪。
灰没有想象中那么厚，应该是泽哥说的那支考古队到过这里，清扫过，并且在这里发现了她脖子上这块血沁古玉。
不过，他们找到的只是一块残玉。
“可可，你母亲她……很伟大。”
秦墨琛道。
苏可可嗯了一声，“为母则强，她是拼着一口气生下了我，如果当初我能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出生就好了。”
“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苏可可嘴角扯了扯，“叔，我没有自责，只是感慨，为什么偏偏是那个时候。”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生她多好。
秦墨琛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没法选择的事情，只能说命运弄人。”
石洞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苏可可早就猜到了，却还是忍不住失落。
当年，母亲的尸体是不是被那些风水师毁了？
或者，他们将她的尸体带回去，同那些残尸一起用火烧了。
总不能指望他们良心发现，厚葬了她。
“叔，这些人该死，真的该死。”
苏可可冷冷地道。
“嗯，是该死。”
“叔，我们走吧。”
苏可可深深地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十分干脆。
缅怀痛苦不如直接铲除掉让她痛苦的根源！两人越过山洞，往姬家护山大阵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除了虫鸣鸟叫声，竟安静得诡异。
“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苏可可望着眼前的护山大阵，皱眉。
就算那些人走的不是这条路，但也不至于一点儿响动也听不到。
若是在这群山之间说话，会有回音。
“或许全部进去了。”
秦墨琛道，眼里也掠过一丝疑惑。
四大风水世家做事谨慎，就算是十九年前，他们也都是分成两拨，一波人在里面打斗，另外一波守在护山大阵之外。
“叔，我们也进去。”
苏可可道。
本以为进入护山大阵很容易，毕竟这护山大阵被外界风水师找到了漏洞，直接挖一条足够深的地道就能通过去。
可是苏可可和秦墨琛发现，这护山大阵明明就在眼前，他们却怎么都触碰不到！好像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假象。
苏可可愣了愣，“阵法？”
“叔，这护山大阵之外被人设了一个阵法。”
苏可可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语气变得肯定，“是海市蜃楼！”
大祭司让她把一整个藏书斋的书都看了学了，虽然很多东西没有实际操作过，但她遇到的时候还是能很快分辨出来。
护山大阵之外被人布下一个叫做“海市蜃楼”的迷幻阵。
眼前的东西的确就在眼前，可这海市蜃楼的阵法一布，就会让人产生错觉，让人误以为眼前的东西在很远的地方。
“丫头能破解？”
秦墨琛问。
苏可可点点头，“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只要找到阵眼就能破开阵法，可是海市蜃楼阵法的阵眼就跟海市蜃楼一样虚幻，很难找。”
话毕，苏可可虚空画符，小小的金色符文被她一把拍了上去，符文没能进入阵法，只是在表层游走。
苏可可一连画了八个，八个金色符文虚浮在半空中，按照一定的轨迹游走。
片刻后，那符文颜色越来越淡，最终消散于无。
苏可可皱眉，“怎么会……”秦墨琛虽然看不懂这阵法，但也发现这符文走向没有任何规律，给人一种很混乱的感觉。
“很奇怪，这海市蜃楼阵法跟我在书上看的不一样，改良了很多，变得更厉害了。
我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出阵眼。”
“那就慢慢找。”
苏可可原本皱起的眉头一点点松开，她突然笑了一声。
秦墨琛不解地看她。
“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了……”秦墨琛眸光一深，“丫头是指谁？
姬孟泽？
你那位族兄？”
“对，就是他。
大祭司将姬家传承给了他，那个时候他小小一只便鬼机灵鬼机灵的，聪颖得很，不然也不能得大祭司青睐，让这么小就在他跟前侍奉。
只是——即便他天资聪颖，能将阵法研究到这种程度，他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吧？”
“叔，我真的……很想见他。”
秦墨琛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或许他马上就要见你了，不想见你的话，就不会把一切告诉你。”
“可是，他做这些的时候，什么都没告诉我。”
苏可可很快就将失落的情绪收了起来，她掏出小本本，飞快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计算着什么。
秦墨琛没有打搅她。
于阵法之上，他略通一二，但与丫头相比，他是货真价实的小白。
两人在阵法外驻扎下来。
阵法之外的世界很平静，让人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但苏可可知道，阵法之内的世界一定与外面截然相反。
三天过去了，苏可可也只是有了一点儿头绪，但要找出准确的阵法，还要花费一些时间，可这个时候，两人带的干粮快吃完了。
苏可可没有强求，相反，她很理智，“叔，出山吧，我们找附近的村镇补充一下干粮。”
“丫头好像没那么担心了。”
苏可可眉眼微微一弯，“叔也看到了，他们准备得很充分，其实有时候解阵相比布阵要容易许多，要想布下这么一个阵法，需要耗费不少精力。
族兄他们明显早就在准备了，我相信他们既然敢引人来，就有充足的把握对付这些风水师。”
当年，要不是殷正决那个叛徒开了路，打了姬家人一个措手不及，姬家长老完全能合力布下新的阵法，将这些侵略者阻挡在外。
苏可可能往好的方面想，秦墨琛也松了口气。
两人这次往回走，步调要轻快很多。
走过一次之后，两人都对路线熟悉了不少，在外人眼里长得一模一样的深山老林，很可能绕个十天半月都出不来，苏可可和秦墨琛却十分果断，好像能将每棵树都分辨出来一样，不过一天一夜就出了老林。
等补给完食物和水，两人再回来的时候，居然在深山老林里遇到了一支队伍。
“殷少离？
泽哥？”
苏可可吃惊不已。
在这支十多人组成的队伍里，她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熟人。
细数的话，泽哥的那位朋友温浩也算一个。
不过瞬间，苏可可便反应过来，这就是钱筠泽说的那个考古小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