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嫚听到他的话，笑得更灿烂了。
大概是受到秦骏豪的感染，她也变得跟对方一样直白，“其实我也很想哥哥。”
秦骏豪听到这一声软软的“我也很想哥哥”，突然就觉得，他脑子一热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提前两天调休，打报告开走了队里的一辆军用越野车，再小小地绕了一点儿路，过来看看他这个招人疼的妹妹。
这个决定是对的。
女孩儿的鬓角有一缕碎发，秦骏豪盯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帮她拂到一边，低斥道：“都说了你别动，我去找你，偏不听。
说说，你这是跑了多远路程？”
罗嫚笑道：“不远的哥哥，走路可能有点儿远，但我每天都在坚持跑步，这点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不那么见外？”
秦骏豪无奈地叹了一声。
想起什么，男人立马将她身上披着的那棉大衣往里面拢了拢，替她扣上了大衣的纽扣，“急得都没穿好外套，看来是知道哥哥找上门，太激动了？”
男人说这话时，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儿，眼睛也笑得往上勾了勾。
罗嫚大方承认：“是很高兴，意外又高兴，以为自己做梦呢！”
秦骏豪难得见她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的喜悦，心里愈发快活，声音能够听出明显的轻快，这也是他极少见的样子，“罗嫚嫚，我们边走边聊。”
“去哪儿？”
罗嫚问。
“哥哥想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罗嫚微微一愣，心里不太希望他去自己家。
秦骏豪拍了下她的头，低笑：“想什么呢，不是去你家。
我什么都没带，怎么好意思两手空空地去拜访家长，我们就在路上走走，看看这里的山和水。”
罗嫚松了口气，然后觉得秦骏豪口里的这一句“拜访家长”听着有些不对劲儿。
“听秦星说，你发表的一篇学术论文上了权威期刊？
我妹妹怎么这么厉害？”
“噗，没那么夸张，大星喜欢夸大其词，你又不是不知道。
哥哥才厉害，我听大星说，哥哥的军衔已经是大校了，这么年轻就是大校，真的很厉害啊。
哥哥，你都没跟我说过。”
“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升将官，其实我的军功已经攒够了，就是资历不够。
下次如果能再立一次大功，或许就升上去了。”
“哥哥，安全第一，其他都是次要的。”
“我知道，你老跟我念叨，我能不知道吗……”罗嫚呵呵笑了起来。
两人并排走在积雪还没有完全消融的马路上，一边是小山，一边是果林。
马路靠果林的一边有路灯，但灯光比城市里的要暗许多，所以夜色也暗沉沉的。
两个人影在夜色中被拉得很长。
秦骏豪走在道路里侧，护着她。
罗嫚怕脚底打滑，走得很慢，秦骏豪那对一迈就能迈出很远的大长腿便也收了起来，放到跟她一样慢的速度。
后来，他大概是受不了了，忍不住吐槽：“罗嫚嫚，你果然是属乌龟的，走个路都这么慢。”
罗嫚低声反驳，“又不是参加马拉松比赛，走那么快干嘛？
我们难道不是聊天为主吗？”
“边走边聊更要找一个舒适的步调，不然会很难受。”
“可是我怕滑。”
“来，哥哥拉你走。”
秦骏豪不等罗嫚回应，大手已经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纤细的小手。
入手的触感很不一样。
秦骏豪微微一愣。
女孩儿的小手是跟他们这群糙爷们完全不一样的纤细、光滑、柔软。
就是有点儿……凉。
这才跑完多久，手就变凉了？
身体素质还是不行。
秦骏豪心里这么想着，手却将她的攥紧，塞进了自己军大衣的口袋里。
大衣的口袋很大，足够放下两个人的手。
秦骏豪忽略掉心里那一丝异样，主动转移话题，“你们这边好像有很多果林。”
此时的罗嫚也忽略掉了心里那一丝古怪，回应道：“对，这边已经接近乡村了，所以有很多果林。”
而且，这里百分之八十的果林都是她爸包地种的。
两人维持着共用一个大口袋的姿势没两分钟，罗嫚就变得手热脸热了。
然而，秦骏豪却在睁眼说瞎话，“你这么怕冷，我们还是回车上说。”
罗嫚：……现在她一点儿不觉得冷，反而有些热。
走路还是可以热身的。
秦骏豪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奇怪的话，重新解释了一句：“天太黑了，路上不安全，我们回车里。”
罗嫚点点头，哦了一声。
两人原路返回，秦骏豪松开了罗嫚的手，上前打开那辆越野车的车门，回头又去拉她。
男人长了老茧的大掌握住那纤细的还带着热气的小手，心里又划过了一丝异样。
秦骏豪只顿了一下就小妹妹轻轻推进了车里，自己则从另一边上了车。
两人坐在车后座，密闭的空间里，空气似乎有些干热。
刚才还有聊不完的话题，这会儿两人一坐下，竟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罗嫚嫚。”
“嗯？”
“……你、你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哦，好的，哥哥也是。”
“哥哥。”
“啊？”
“……你平时出任务时，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自己说说这话你说多少遍了？
对了，你想不想看看闪电的生活照。”
“好啊！我很喜欢闪电，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能亲眼见见它。”
“闪电一般情况下不能离开部队，不过你以后如果经过部队，我可以偷偷将它带出来见你。”
“这样不太好吧哥哥？”
“怎么不好，我就说我妹妹要看……”不久前的尴尬似乎一下子就没了，两人又有了说不完的话题。
等到时间过去很久，罗嫚不得不回去，秦骏豪掩下眼底的神色，下车送了她一路。
眼看着离自己的家越来越近，罗嫚连忙朝他摆摆手，“回去吧哥哥，路上要小心。”
秦骏豪等她走远，自己才转身。
那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军用越野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小镇的马路上。
这天晚上，回到家里的秦骏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会想到几个小时前摸到的那把细软的腰，还有那纤细光滑的小手。
有什么东西，它似乎变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