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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3章 谁这么狠,真可怕
    萧钰尤未开言,绯晚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匆匆上前握住了老尼的手。

    “惠真师父,真的是您……真的是您?您还活着?太好了!!”

    竟也不顾老尼身上脏污,一把抱住,扑在对方怀里哭起来。

    “阿弥陀佛,娘娘别哭了,贫尼无事。”

    惠真错愕之后,也有些动容,眼窝里留下两串清泪,把脸上脏污冲出两道沟。

    看上去又好笑又可怜。

    旁边小蕙低声提醒她:“不是娘娘,是小主,昭容华。”

    “阿弥陀佛,贫尼嘴拙,不知宫里规矩……”

    惠真连忙道歉,又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抚绯晚,差点想用她沾满尘土泥污的袖子给绯晚擦眼泪。

    被贤妃手疾眼快,上前给拉开了。

    “昭妹妹先别忙着哭,她还活着,你们有的是机会叙旧。眼下,先让惠真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如何?”

    “多谢娘娘。”

    绯晚抽噎止住哭。

    贤妃看到御前内侍手里头提的食盒,笑道:“陛下是给臣妾送好吃的么?”

    “昭卿做的,你也一起尝尝。”

    萧钰让人把酥酪和莲子羹拿出。

    绯晚恭谨福身:“长乐宫精致吃食多的是,嫔妾班门弄斧,献丑了,望娘娘莫怪。”

    贤妃心情好,不吃醋,笑着让人拿了水晶碟盏,亲自盛了酥酪侍奉皇帝。

    萧钰吃着香滑甜软的酥酪,看了眼惠真:“从哪里找到她的?”

    贤妃忙答:“陛下容禀。寿宴上的事,臣妾虽愚笨,却也觉得蹊跷。怎么惠真的庵堂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在袁庶人的血书即将公开时着火呢?滴血的事虽然告一段落,可昭妹妹身份未明,日后难免还有人指摘她。

    臣妾想着,给她解了围,让她从此专心侍奉陛下岂不是好?所以就多事,私下告诉家里,让帮着留意一下庵堂着火的案子。

    谁知恰好,京兆府的公差去庵堂调查时,无意间发现了活着的惠真师父。臣妾一听说,就连忙把惠真宣进宫来了,好让她亲口说出昭妹妹身份之谜。

    臣妾自作主张,有违宫规,还请陛下责罚!”

    她蹲身行礼告罪,脸色凝重。

    吓得旁边惠真也连忙跪倒在地,趴着磕头。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惶恐模样。

    萧钰撂下碗,淡笑:“那就罚贤妃,再给朕盛一碗莲子羹。”

    “臣妾遵命!”

    贤妃脸露喜色,知道皇帝不计较她私下行事,立刻站起侍奉。

    盛了莲子羹,她又叫人把自己宫里几样精致点心拿来,让皇帝一起享用。

    绯晚安静陪侍在侧,偶尔抽泣一声,显示自己的难过。

    其它的,任由贤妃主导。

    惠真在贤妃的鼓励和引导下,颤巍巍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原来这段日子以来,总有相熟或不相熟的人,找她明里暗里打听虞侍郎当年丢女儿的事,还问她两年前是否帮虞家找回了女儿。

    这是虞家的私事,她便守口如瓶,对谁也没细说。

    前日晚上,又有人来问,如果让她公开指认绯晚就是虞家的真女儿,她愿不愿意。

    对方还给她一张五万两的银票。

    她没有答应。

    谁知凌晨就出事了。

    庵堂起了大火,看似从厨房烧起,可她住的禅房烧得最快最凶。她当时起夜,去了茅厕,回来时已经没法冲进屋救人了。

    和她同住的一个游方女尼,被烧成了焦尸。

    她怀疑事出有因,悄悄遁走,没敢露面,任由大家以为她烧死了。

    当天夜里,才敢溜回去,想寻找大火烧起的源头。

    结果被守在附近的公差逮个正着。

    贤妃轻轻把一块玫瑰酥放到皇帝面前,“陛下您看,显是有人逼惠真指认昭妹妹是虞家小姐,她不从,就干脆来了个死无对证。还能给虞家泼脏水,让人误会是虞家为了掩盖昭妹妹身份,杀了惠真。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这么毒的心思,做下这么狠的事,真可怕!”

    萧钰噙一口玫瑰酥,细细地嚼,只是沉吟不语。

    贤妃又添茶斟满。

    清淡的茶香混着着酥皮点心甜腻的香味,氤氲不散,和长乐宫富丽的奢华相得益彰。

    惠真跪在地上,袍子破了好几处,沾满了火场的烟灰,又有着初入宫闱的瑟缩和遭逢大变的恐惧,整个人和周遭格格不入。

    半晌,萧钰才对她说:“你是出家人,跪佛祖,跪菩萨,这里便不用跪了,起来吧。”

    惠真颤颤磕了个头,趴在地上闷声道:“阿弥陀佛,贫尼在庵堂拜未来佛、过去佛,眼下拜的是现在佛。”

    然后才谢恩爬起来,低头拘谨站着。

    萧钰却被她逗笑了。

    “惠真师父很会说话。赐座。”

    惠真双手合十,紧张念了句阿弥陀佛。

    待长乐宫的宫女端了锦凳过来,她坐下的瞬间,紧张得差点摔着,被宫女扶了一把才稳住,勉强坐了。

    萧钰含笑审视她的慌张,忽然问:“昭容华是不是虞家女儿,惠真你可知道?”

    “阿弥陀佛,贫尼认为,昭小主正是虞夫人十八年前丢失的孩子。”

    “你确定?”

    “九分确定。”

    绯晚稍微睁大了眼睛,懵懂又惊讶:“可是,师父,我在虞家……”

    惠真再次念句佛号。

    “昭小主,贫尼险被火烧死,这番劫难,想是贫尼欺心,没有为小主据理力争的报应。众生畏果,菩萨畏因,贫尼不想再种下恶因,所以日后只说实话,再不会为任何人、因任何理由打诳语。”

    她拘谨又紧张,但是一直陈述着。

    到底,是把绯晚当年如何丢失、后来又如何被她认出并找回的前前后后,都讲了出来。

    十八年前,虞夫人怀着身孕,噩梦不断,不得已挺着大肚子,到京郊一家香火很旺的寺庙上香求平安。

    当晚住在寺里,谁知不小心滑倒,导致早产,生下一个身体孱弱的小女婴。

    因为母女俱弱,不敢挪动,就临时在寺里居住,想等十天半月之后,母女两个身体都好些了再回城。

    谁知有天早晨一醒来,女婴便不见了。

    虞夫人撒出人手到处找,寺里僧人也帮忙,山前山后寻遍了,不见踪影。

    找了一两日没有结果,僧人推断可能是有人偷婴,建议报官。

    虞夫人却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