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不分日夜,但苏奈能根据海草和鱼类的作息判断出,自己在极寒海域待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这段时间她几乎是守在飞船边上的,方便她身体恢复之后,立马能将黑雾收集起来,每日如此。
今晚阿诺斯走后,她稍作休息,就准备继续积攒黑雾,而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很轻微的“咔擦”碎裂声。
动静很小,不注意听根本无法察觉,但苏奈却在这声动静之后心头下意识的跟着“咯噔”了一下。
她皱眉检查了手上的玻璃球。
完好无损。
那么就只有……
她的视线落在手腕的骨镯上,目光紧缩。
一道裂痕骤然显现在上面。
“咔嚓!”又是一声。
镯子的底部又是一条裂缝显现出现。
随即是第三声,第四声!
她蓦的用手将骨镯接住,防止它因为断裂而掉落下去。
掌心里的骨镯并没有碎开,但它的模样却非常糟糕,像被风化了很久,颜色都从曾经的玉白,变成灰白色。
她眼里的情绪沉了下去。
不知道蓝斯发生了什么,但是。
不能再等了。
另一头。
宫殿里。
绯色的肌理起伏。
喘息。
身上的雌性正在放纵的使坏,阿诺斯感觉自己的鲛尾无处安放。
他浑身战栗,分不清耳边究竟是她的呼吸还是他自己的。
她伏在他身上使坏,似乎还咬了他一下。
阿诺斯深抽一口气,在床上睁开眼,银眸尚还有些失焦。
又……梦见了。
他捂住眼眸,清楚感知到掌下接触到的皮肤还是发烫的。
苏奈雌性。
她明明没有对他有任何主动的亲近举动,但他就是……从她每次打量他的视线里,接收到一些……
罢了。也许是他一厢情愿呢?
阿诺斯坐起来,看着自己欲色未退的这副模样,脸上的羞恼之色更重了点。
他做这种梦。
如果让人知道……
如果,让苏奈雌性知道。
他气恨自己的将被子一把盖在腹上。
而就在这气恨的同时,他蓦然发现自己宫殿里正站了一个雌性,正在那里一声不吭的看着他。
那样子,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苏,苏奈雌性!”震骇之下,阿诺斯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面上还没来得及褪去的潮红一下子红了透顶,几乎烫成了快要冒烟的状态,被子下面的尾巴立刻窘迫的弓成一只虾子:“你!你您……你怎么在这里,不,你,你在这里多久了……?”
苏奈视线将他从上扫到下,在他捂紧的被子处停顿了一下,平缓的问他:“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没,没有。”阿诺斯暗地里绷紧,红温的状态下,视线竟然反而强作镇定的看着她。
别看此刻他还能稳坐在床上,实际上,他的理智已经炸了!
他不确定苏奈雌性到底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又到底站了多久,她有没有察觉到他明显……明显……
掌下的被子被捏紧,发出可怜的,不堪力道的布帛轻微扯裂的羞耻声音。
“没有?”苏奈眉梢些微挑了一点,她慢吞吞低眼,指腹摩擦碎裂的骨镯纹路,语气平缓极了:“可是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在梦里叫我的名字。”
她的情绪不辨喜怒,语气也没有太大的起伏,但在此刻的阿诺斯眼里,她的压迫感简直拉满了。
而她这么问完,竟然开始抬脚走近他。
阿诺斯身体不自觉的绷得更紧,他还在试图挽回狡辩:“我,有吗,苏奈雌性……”
“有。”雌性站在他床边,俯下身来,语气笃定,语速放慢,学着他梦境里失神的语气:“你说——苏奈雌性,别,不要这样~”
察觉阿诺斯后仰,苏奈缓缓抵近他,手掌压在他被子上,眼眸缓缓眯起,看他的视线像是在看一只还没等她捕食,就自己冲到她怀里的小羊羔。
她太笃定阿诺斯刚才梦见的是什么。
所以,她的语气也变得低而温和:“不要——哪样?”
她总觉得,即使是收集同源血液,但毕竟是进行一些亲密的行为,拉近感情的过程是很必要的,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尊重“对手”。
毕竟在她从前的世界里,弱势者在接受强势者的交配或者亲密行为时,通常会有些不适应或者胆怯,她潜意识里认为需要过程俘获对方。
这段时间阿诺斯有多次尝试靠近她的行为,她察觉到了,但因为忙着琢磨怎么处理帝都的事情,她一直没怎么正面搭理过他。
也因如此,在过来的路上,苏奈还在想,如果收取的过程不顺利,比如阿诺斯不愿意,那么她究竟是应该先采取强硬措施,还是……
现在这样,算是不错的结果。
她的语气里没有戏谑或者恼火之类负面的情绪。
阿诺斯的脸色红了又白,撑着后仰的身体,鲛尾在不自觉的朝离她的另一边方向挪动。
他不敢确定苏奈这种模样是不是在生气。
鲛人族重礼貌,他的教育告诉自己,做……做那种梦,还代入人家,是,是非常不礼貌的。
他长了张嘴,试图解释点什么,但报废的理智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得呐呐的道:
“……苏奈雌性,抱歉,我。”
抵着他,近在咫尺的雌性微挑了眉:“抱歉?”
她侵身更近了一些,危险的气息笼罩过来,语气同样低而和缓,带着点蛊意: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梦见了什么,怎么就开始跟我抱歉了呢?”
随着雌性的靠近,她的一只膝盖搭了上来,正好跪压在他的被子上,距离被子下的尾巴,只有寸许距离。
“梦里只有我和你,对吗?”说话间,另一只腿也搭了上来。
“我……”阿诺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尾巴一个劲朝着里面挪,上半身却因为她的抵进,后仰着不敢动弹分毫。
一只手捻了一下他散乱的衣襟口,眼前的雌性勾了唇:“衣服这么乱,梦里你穿衣服了吗。”
他胸膛起伏,艰涩道:“我、穿了。”
“哦?”雌性笑笑:“那我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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