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门开,熊阔海焦急地走进来。
看到眼前一幕,满身酒气的熊阔海,不由一愣神,马上醒了酒,知道自己坏了世子大事,也搅和了结拜妹子的好事……
“世子,小妹你…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打扰两位了……”
小医仙羞臊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逃一般跑走。
“世子,我是不是打扰你好事了……”
“你说呢?”
卫渊没好气地白了熊阔海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分别给自己和熊阔倒上茶。
“喝点茶解解酒!”
熊阔海一口把茶干了,对卫渊张了张嘴,但却欲言又止。
“自家兄弟,有什么直接说即可,无需吞吞吐吐,这可就生分了,也不符合你仁义大侠的名头。”
“那我就说了。”
熊阔海硬着头皮道:“世子,老吕是孤儿。”
卫渊点头,记得下江南赈灾时候,老石喝多醉酒时提过一嘴。
他和吕存孝都是孤儿出身,后来阴差阳错一个拜师江湖武师,一个拜师江湖盗圣。
学艺十年未见,出师后吕存孝打虎有功,做上了捕头,在缉拿管辖区盗圣时,发现竟是自己儿时好友。
存孝这辈子第一次滥用职权,把老石洗白,一起入伙衙门。
就这样两人从县衙从缁衣捕快,一路高升到六扇门。
熊阔海继续道:“那天老吕推杯换盏,喝得有点性情,他对我哭着说,慈幼局就不是人待的!”
慈幼局就是孤儿院的前身,属于朝廷拿银子补助,每年花费很多。
熊阔海猛然把茶杯摔在地上。
喜顺与一群侍卫马上冲进来,熊阔海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是我失手打碎了茶杯。”
卫渊挥手,所有人退下。
熊阔海尴尬地道:“世子,我是太气愤了,所以没忍住抱歉,这茶杯多少钱,我给你买一个……”
“前朝唐大师亲手用自己肋骨烧制的骨瓷,事件只有这一件,现在市场价估计三四千两银吧。”
“呃……这么贵?”
卫渊无所谓地摇头:“一个破杯子,无需在意,阔海你继续说吧。”
“慈幼局那逼地方,为了克扣银子,每天给孩子们吃的,都是从饭馆低价买来的泔水,还不如猪吃得好。”
“冬天棉衣都是柳絮做的,一点不保暖,孩子生病全靠自己硬挺,挺不过去就死。”
“最可气的是,最便宜的薄皮棺都克扣,那群狗东西连草席都不舍得买,就随便丢山里曝尸荒野,遭恶狗野兽啃食。”
“就算在这种环境长大也没个好,那群狗东西与地方官员,人牙子勾搭连环。”
“女孩的话,命运好点的卖去大户人家当婢女,命不好的卖给土豪劣绅,当七八十岁糟老头的小妾,甚至干脆卖去青楼做娼妓。”
“男孩更惨,卖了当家奴,或是送去矿山当免费劳工!”
熊阔海说到这捂着胸口,痛哭起来:“你知道老吕当初说完,我也忍不住落了泪,穷人在这个这个社会可以贫贱,但能不能别把命都收走,让穷人活着都成了奢望!”
“老吕这些年与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开了一家慈幼局,他的饷钱也都贴补其中,可如今天下受灾,饿殍遍野,孤儿多了太多,银子真的不够了……”
卫渊忽然想起今晚老石的话:“所以说,你们俩今天带着那些小孩,是去慈幼局……”
卫渊忽然摇头苦笑,恍然大悟:“我懂了,是你们做局故意让老石等我,告诉你们俩有特殊癖好,想勾起我的好奇心去问你们,到时候你们俩遮遮掩掩再顺势说出来。”
“可没想到,本世子不好奇也没问,所以你忍不住自己找上门了!”
熊阔海满脸尴尬:“我…我们也是跟世子学的,以…以身入局……”
“记住喽,我卫某人认亲不认理,只要你们还是我兄弟,哪怕是给天捅破了窟窿,我也支持你们,有什么困难直接开口,无需这般绕圈子。”
卫渊说完抻了个懒腰:“天很晚了,我也要休息了,另外回去告诉存孝,他就是一个拿俸禄,不懂贪污的人,有啥能力救济天下?”
“这种事,我来!”
“世子您的意思……”
“就是字面上意思,我卫某人,别的没有,钱还有不少,你有多少孩子我就收多少孩子。”
“但赔本买卖可以干,但一直赔本的不行。”
“我会把诸子百家派过去,让孩子们自己挑选今后的生活技能来学习,以后进社会赚钱了,把小时候吃喝拉撒的费用,分期补齐。”
熊阔海喜出望外:“世子大义,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别说是孤儿,就算是穷人家的孩子,父母能力有限,步入社会后也是最底层,像卫渊这样提前教育生活技能,他们也想过,但请先生是一笔高昂费用,根本就承担不起……
熊阔海急急忙忙跑出去后,对棚顶道:“听许久了,不累吗?还不下来!”
冷秋霜尴尬地走进门;“之前看你和小医仙我就没打扰。”
“卫渊哥,诸子百家本就是传奇死士,他们教育出来的孩子,对你肯定忠诚,过不了几年,只要你振臂高呼,各行各业都会有人站出来追随你。”
卫渊摇摇头:“这都是后话,我愿意出钱一是不忍见那些孩子受苦,二是存孝和阔海没求过我什么,所以他们开口这面子是要给的,否则天天光画饼,谈理想,人家凭什么对你誓死效忠。”
冷秋霜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小医仙把我泄火勾搭上来跑了,还能放了你?”
卫渊双手成掌;“五罗轻烟掌!”
房门紧闭,一把搂住冷秋霜的腰身,反手一记五罗轻烟掌熄灯……
次日一大清早,老石敲门重重的敲门声响起。
“义父,出大事了,有大案子!”
“妈了个巴子的,这破官当的连自然醒都没了!”
满是起床气的卫渊,冷秋霜本想服侍更衣,但却被制止。
“别动了,这些下人干就行,你好好休息吧,毕竟都肿了……”
冷秋霜脸一红,把头埋进被子里,娇羞得不敢抬起来。
当卫渊打开房门,老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出大事了,冀州境内出现匪盗。”
“我当是啥大事,我们赈灾的一路碰到的匪盗少了?皇帝昏庸无能,在他治理下境内匪盗横行……”
老石连连摇头:“这次匪盗不一般,竟敢劫水利银,而且数额无比巨大!”
“花家的那笔钱?”
老石连连点头:“对,这可是大魏有史以来的第一劫案,足足有一亿两白银……”
“皇帝老儿什么意思?”
“皇帝老儿……”
老石在自己嘴上拍一下,卫渊可以大逆不道,但换个人试试?
老石连忙改口:“陛下的意思,整个六扇门全体出动,并将八府巡抚花大人调来协助。”
卫渊点点头,毕竟自己刚刚接任,在南昭帝眼中,他就是个被架空的废物总指挥使。
这种大案,不能由着自己胡闹,另外花满楼还是花家嫡子,所以他去也很合适。
卫渊对老石问道:“皇帝老儿说什么时候出发?”
“陛下的意思,给钦天监一晚上时间准备,明日一大早出发,并且我们六扇门是辅助,配合钦天监的人。”
“那群玩意就能装神弄鬼,为什么要去查案?还要我们配合他?”
老石尴尬地道:“案件所有详情陛下保密,就连我们都不知道具体细节。”
“看来这次劫案,背后另有隐情。”
吕存孝看都不看老石,对卫渊微微拱手:“老大,昨日老熊都说了,存孝感激老大的仁义之举。”
“对我来说都是小钱,无所谓。”
“老大,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吕存孝左右看看,在卫渊与老石耳边小声道:“在陛下心中,老大你也不是非去不可,所以老大最好装个病,别去了。”
“为什么?”
“这次劫银匪盗,并非是人所谓,而是妖!”
“妖?”
“对,据说是西游记里的妖王红孩儿,腾云驾雾而来,身冒妖光,口吐三昧真火,连河水都沸腾爆炸。”
“陛下害怕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特别下令封锁消息,我也是从花满楼口中听到的。”
老石吓得一激灵:“那我也请病假吧,这太吓人了……”
“你说的那小兔崽子,我好像见过……”
卫渊想起昨日赛马场回来时,碰到的那一对龙凤胎,装神弄鬼,所谓圣婴,澹台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