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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0章 埃粒米的眼珠
    (时间:19年5月9日)

    这几个月来,欧文和薇薇安的情况没有多大改善。他们不敢给他们过多地用药,后来就干脆不用了。

    最大的惊喜是埃粒米。

    按查尔斯的建议或者说指示,去年12月末,他们就把A1-3这只小猩猩培养后的血液注入了它的双胞胎姐姐A1-2体内。

    小猩猩A1-2那半边没有眼睛和脸在几天后出现了凹陷,出现了眼窝。

    然后,今年年初,他们把A1-3的血液培养液注入了A2-2和A3-2这两只同样得了半边脸病的小猴子体内。

    小猩猩A1-2在脸上的眼窝陷得很深,直到超过了另外那半边正常的脸的眼窝后,才停止了窝陷。但止步于眼窝的出现。

    而小猴子A2-2和A3-2在眼窝沉陷并且深度走过那半边正常的脸的眼窝后,眼窝里的皮肤剥裂了开来。又过了几天,他们看到眼球在那谷地里露了出来。在波历的感觉里,就象是他们在山上看着的下面的山谷里缓缓升起了一个球,恍惚间有错位的意思,他觉得,他们都兴奋地叫喊着,每天都叫喊着,象是看见月亮从地心冒了出来,银光闪耀。银光是感觉里的,其实那只是白色的,或者说是粉红的,但在他们的心里是闪光的。

    再过了几天,他们开始害怕或者说担心了。那两个圆球越升越高,大半个圆形已经浮在了眼窝底部的上方。再升,那两个小月亮只怕就会完全浮到水面上了。

    可是,之后,那两个小圆球又开始下沉。真的很奇妙。它们沉到水面下,沉到他们反向的担心里之后,在周围的皮肤重新围拢过来后,下沉停止了。他们看到的是这两个小猴子眼窝里形状正常的两个眼睛。

    虽然跟一些盲人的眼睛相似,那两只眼睛只有眼白,看不到眼珠。之后,眼皮发生了闭合现象,象正常的眼睛的眼皮那样会闭合了。

    在那些天,他们每天都测A系列三个小动物的体内数据。明显的是,一度在它们体内过度活跃的平滑肌细胞趋于平静,进入了正常的新陈代谢速度范畴。

    在今年1月底的时候,波历、查尔斯、罗西、洛丽塔和童城一起聚在查尔斯的小办公室里。他们开了个小会。为慎重起见,他们采取了举手表决的办法。

    结果是,全体与会者都同意把小猩猩A1-3的血液培养液注入到埃粒米体内。大家的一致看法是,从这三个小动物身上看,A1-3的血液有益无害。

    他们也讨论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跟A1-3同胎出世的A1-2没有象A2-2和A3-2那样出现眼球,而止于眼窝部位的下陷。大家的看法是,可能正是因为它们出于同一胎,在大猩猩肚子里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他们称为“免疫性逆反抵抗力”的因素,在母胎里的时候就发生了抵抗性的反向发展。这个概念是转基因研究里产生的,他听海浪提到过。

    1月底,在他的记事方式里的1月31日,他和洛丽塔给埃粒米注射了A1-3的血液培养液,剂量比给那三只小猩猩和小猴子的都大一些。

    埃粒米那半边脸了出现了跟那两只第二代小猴子相似的发展,虽然速度慢一些。十几天后,那里才出现眼球升起的现象。又过了十几天,那只眼球也到了几乎要跳出来的程度。再过了十几天,那只眼球终于可以被会活动的眼皮遮盖住了,也就是说,那只眼睛的眼皮会闭合与张开了。

    今天晚上,他走进废弃厂区,拐入那条小道时,听见了孩子们奔跑和叫喊的声音。孩子们已经学会了轻轻的叫喊,也学会了小范围的奔跑。他们更多地是往“里”跑,即向山壁那边的荒草丛生的小道上跑。

    看到他,孩子们都向他奔来。洛丽塔跟在后面,轻声地叫着:慢一点孩子们,别急。

    他抱住跑在最前面的欧文,又抱住薇薇安,放开她俩后,抱住了埃粒米。

    他亲着埃粒米。说实在的,他最心疼的是埃粒米。这当然有娜拉的因素,他不否认。

    埃粒米的小脸贴着他的大脸。湿湿的。

    他放开她。他说:怎么啦,埃粒米,你哭啦?

    埃粒米说:没有,我没有哭。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摸到一小块湿湿的东西。象塑料膜一样的一小块东西。

    他把埃粒米的小脸扳向我这里。她紧紧地闭着双眼。他说:你怎么啦?埃粒米,你别吓唬波历!

    埃粒米再也不张开她的眼睛。

    他抱着她走进了小房子。他放下她,他轻声地说:埃粒米,你睁开眼睛,你看着波历。好吗?

    洛丽塔带着欧文和薇薇安跟了进来。洛丽塔说:她怎么啦?埃粒米,你怎么啦?

    埃粒米说:我眼睛掉了。

    他吓了一跳。他说:你眼睛掉了?你让波历看看,你睁开眼睛,让波历看看。

    埃粒米终于张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都在,两只眼睛都在。

    他说:没有啊,埃粒米,你的眼睛都在啊,都好好的。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不行了,跳得不要不要的。埃粒米的眼睛好好的,真的“好好的”,有病的左眼中正常的右眼一样好好的!

    她那有病的左眼甚至会转动,转动着的眼珠甚至有颜色,是黑色的,有别于周围的白色。

    埃粒米有眼有珠了!他心里喊着。

    他说:埃粒米,这是几?

    说这话的时候他伸出了他的右手,他的右手立着三根手指。这是他跟孩子们经常玩的低级智力游戏。

    埃粒米说:三。

    他一想,不对,错了。他用右手捂着埃粒米的右眼,伸出左手问她:这是几?

    埃粒米说:二,胜利。

    他流泪了。他说:对,是二,是胜利,是维克多利。

    洛丽塔说:波历,你怎么啦?

    他说:不是我怎么啦?是埃粒米。埃粒米的眼睛好了。

    洛丽塔也蹲了下来,抓着埃粒米的两只小手。她也流泪了。她说:天啊!埃粒米。天哪!娜拉,天哪!

    他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他在地上找到了刚才从埃粒米脸上掉到他的脸上的湿湿的东西。他拿起那一小块东西,对着灯光看。那是一片薄薄的不怎么透明的膜。

    显然,这块东西从埃粒米眼睛里掉了出来。

    紧接着,埃粒米的眼珠自由了,会转动了,会见物见人了。

    娜拉,你的埃粒米好了,她的畸形病好了,娜拉,你听得见吗?你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虽然他们并没有研究出数据和物质构成的治疗方法,虽然他们用的是一种原始的方法。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突破。

    恢复正常的孩子的血液可以被培养,复制,用于其他得了同样的半边脸畸形病的孩子。

    可是,这当然是有局限性的。这不是根本性的解决方案。

    他知道。但这至少是有启发的,即使是一种原始的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