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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忙碌的夜晚(下)
    鸿泰没有说谎,油麻地的确是东联社的地盘,虽然不是他鼎盛时期的清一色,但三分之一的场子还在他的手上,喊一嗓子,的确会有上百个马仔出来砍人。

    已经有泊车小弟看到不对劲,正拿着家伙往和义酒楼方向跑来,池梦鲤知道不能耽误下去。

    他没有跟鸿泰继续说废话,拎着棒球棍就冲到这位昔日的东联九将将首的面前,对着鸿泰胳膊就是一棍子。

    鸿泰见自己的语言攻势没起效果,立刻格挡出拳,硬生生地扛下了一棒球棍子,一拳打向池梦鲤的脸。

    软趴趴的拳头,就算是池梦鲤喝的酩酊大醉,也能轻松地躲过去,老顶说要威,要让人知道欠钱不还的下场,就算是东联社的红棍也不例外。

    当然,神仙锦说的威,真实含义可能是要送鸿泰下去卖咸鸭蛋。

    自己这也算是做善事,只是鸿泰不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池梦鲤在心里感叹一声,真是好人难做!

    他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抓住了鸿泰的拳头,扬起手上的棒球棍砸在胳膊上。

    “咔嚓...”

    “啊....”

    鸿泰清晰地听到了胳膊发出的清脆响声,剧烈的疼痛顺着神经传达到大脑,他忍不住嚎叫出来。

    尖叫声没有让池梦鲤产生一丝一毫的怜悯心,他只感觉有点吵闹。

    他对着儿时偶像的脚腕就是一脚,直接踢断鸿泰的左脚踝,手指在对方肩膀点了,将还能还手的胳膊卸脱臼,然后一棍子打在鸿泰的膝盖上。

    做人要讲信誉,说让鸿泰坐轮椅,就要让他一辈子站不起来,言而无信,不是他为人处世的风格。

    远方几个泊车小弟,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和义酒楼的大门口,酒楼内看场子的东联马仔也听到大佬的哀嚎,全都跑了出来。

    鸿泰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左腿已经不能动弹了,至于说两条胳膊,一条脱臼,一条被打断。

    如果这家伙是神仙锦派来做掉自己的,现在自己应该已经到奈何桥,喝孟婆汤了。

    小弟们赶来了,他也能趁着这个机会跑路了。

    鸿泰做好了决定,就用唯一一条好腿,开始单腿蹦,想要离这个煞神远一点。

    池梦鲤一棒子就掀翻了拿着铁棍的泊车小弟,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他也往菠菜东方向边打边退。

    在油麻地东联社的陀地前,将昔日的东联将首,油麻地扛把子打到手断腿断,也达到老顶的要求了,日后东联社即便是找麻烦,也会去找神仙锦。

    不过未来的一个月,东联社应该会很忙,油尖旺是出了名的油水大,矮骡子们都想来到油尖旺大舞台,一举成名,成为江湖新出头的红人。

    鸿泰让人在自己的陀地打断腿,江湖地位肯定是一落千丈,废物是守不住这么大一块肥肉的,肯定有有心人惦记。

    隔壁号码帮孝字堆的傻凤,就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扛把子住院,头马被差佬拷走,只要收到风,傻凤肯定会趁此机会,扫东联的场,插上自己的旗。

    等到鸿泰出院,大口鸭被人保释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池梦鲤心里打着一把好算盘,鸿泰即便再外强中干,也不会傻到去找差佬,没有当事人去找差佬告状,那就无事发生了。

    他心中暗喜,出手又打倒一人,继续往面包车的方向撤退。

    “嘎吱...”

    “碰....”

    尖锐、刺耳的刹车爆鸣声,将街面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马路上。

    本来已经顺利逃跑的鸿泰,已经被一台小货车给撞飞,他倒在马路上,大口吐着鲜血,内脏受损,人已经彻底没法动弹了。

    小货车的司机跳下了车,但没有上前,观察了几秒钟之后,就再次上车,重新发动小货车,全速前进,将遍体鳞伤的鸿泰哥卷进了车底下,不停地碾压,然后扬长而去。

    小货车没有车牌,也没有任何显眼的标志。

    看来跟鸿泰有恩怨的不止水房一个啊!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池梦鲤和东联社的马仔们,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事情大条了!

    “开车,去见阿公。”

    池梦鲤趁着东联社马仔愣神的功夫,撒丫子跑路,上了面包车,就让菠菜东赶紧开车,去尖东见老顶。

    .....

    两个小时之后,A仔又回到了和义酒楼的大门口,这次不止是他来了,A组领导人,警司郭国豪也赶到了现场。

    郭国豪走到洪波尸体旁边,掀开盖在这位江湖大佬身上的白布,发现这家伙已经被车碾压的面目全非了。

    “扑街。”

    看到鸿泰血肉横飞的惨样,郭国豪掏出手绢,挡在口鼻前,嘴里骂了一句,站起身,对A仔说道:“死了也不消停,让我们加夜班。”

    “扑街死了,也是扑街,死扑街。”

    “叫兄弟们录口供,把人全都拷回去。”

    “咩事?”

    郭国豪看向A仔,询问情况。

    A仔看向一旁蹲着的东联马仔,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回答道:“鸿泰被人砍,打不过就得逃,被货车给撞了。”

    “根据目击师奶说,货车应该就是奔着鸿泰命来的,见没撞死,还故意碾压了几次。”

    “东联的烂仔,没说鸿泰是被谁砍,但我收到风,鸿泰从水房抬了一大笔钱,学人去炒期指,赔的裤子都不剩。”

    “已经好几期数都没有还了,今天水房派人来讲数追债,没有谈拢,人很有可能是水房神仙锦派来的,给鸿泰一点颜色,让他赶紧还钱。”

    “烂仔就是烂仔。”

    “全都抓回去,问一下,看没看清楚砍人的家伙,但重点还是要放在货车司机身上。”

    说到这里,郭国豪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红杉鱼(100),交到了A仔手中:“给兄弟们买夜宵,不用急,大口鸭也不要放,找个理由,多扣一天,我要看这帮矮骡子狗咬狗。”

    “对了,放出风去,说鸿泰死了。”

    “报告明天交给我。”

    郭国豪说完,就抬起警戒线,钻了出去,上了自己的轿车,掉了一个头,返回深水湾的公寓,夜深了,他也该休息,年纪大了,熬不住了。

    A仔将手上的两张红杉鱼扔给了身边刚从黄竹坑出来的伙计,让他去一旁的茶餐厅买鸳鸯奶茶和三明治,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