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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落儿血香,被盯上?
    裴三郎应答上来:“殿下有所不知,是臣子大祖父平日里神智不清,可昨夜却突然清醒了一时半刻,所以便将臣子喊了过来。”

    段容时:“这么说,你昨晚一整晚,都在此处了?”

    裴三郎:“是。昨夜酉时一刻,臣子便来了此院,一整晚都再未出去过半步。”

    李卿落还跟着肃王进屋内去看了老国公一眼。

    路过在门口候着的裴三郎时,她看见他明明伸了一下手,却还是没有拦她之意。

    漆黑的房间里,四周都拉上了厚重的帘帐,屋内只有床前才点了一盏灯,借着昏暗的一抹光亮隐约能看见,床榻上躺了一个满头乱糟糟的花发老人。

    这就是老国公!?

    祖母的亲哥哥!

    是祖母惦记了几十年也为能放下的阿兄。

    是当年在战场上叱诧风云,为整个大梁守疆卫国的大将军!

    此刻他闭着眼沉沉睡着,就像是一个久病卧榻的寻常老人。

    实难想象,他暴戾不堪时的模样。

    李卿落特意闻了闻,房间里不仅没有奇怪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甜……

    段容时并未再上前,而是带着李卿落迅速离开了此处。

    殊不知,他们刚一走,床榻上的老国公便睁开了眼。

    他抽着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一抹怪笑来:“鸿儿,我怎么闻到一股,异常香甜的味道啊?”

    裴轻鸿才把肃王二人送走,立即上前来回道:“大外祖父,刚刚确实进来过一个小女娘。”

    老国公红着眼:“是谁?这味道……真是好香,比我往日所食的甜汁,好像更要香甜数倍!”

    裴轻鸿想起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狠心:“大外祖父,您想要这个女子?”

    老国公躺在床上明明动也不能动了,却还伸着脖子露出贪婪垂涎的样子来。

    “要……要……鸿儿,你把她给大外祖父弄过来,弄过来——”

    “我便是死也值了……”

    裴轻鸿低头,嘴角挂着一抹晦暗的苦涩:“云逸刚刚死了。反正都死了,也不能浪费,不如趁着还没凉透……先给您老解解渴吧?

    李卿落并没在裴国公府久待。

    段容时也要离开,便将她一并带了出来。

    李卿落刚刚登上马车,邓嬷嬷便道:“姑娘,那边有人一直在盯着咱们。”

    李卿落掀开马车帘子一角望了出去。

    在对面巷口有一顶蓝帐顶的马车,见她们看过去,那么车立即就掉转车头迅速离开了。

    邓嬷嬷:“咱们上午来时,那马车便就停在那里。刚刚老奴瞧见,里面的人看见咱们出来立即就掀了帘子看过来,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了?”

    李卿落:“吴泉,你去追追,看是哪家的马车?”

    吴泉跳下去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了人影。

    肃王驱马上前来,与李卿落的马车并行。

    他说:“只此一回,这裴国公府,李姑娘还是莫要再来了。”

    说完,他便快马扬鞭先行离去。

    李卿落知道,今日肃王会带自己去看南嘉最后一面,已是格外破例。

    可是南嘉之死,她必须弄个明白!

    当晚吴泉就递信进来说,那蓝帐顶的马车,是潘府出来的。

    “潘府?”

    不知为何,李卿落脑海里冒出潘璃的脸来。

    今日在那巷口的,会是潘璃吗?

    若是她,她为何会到裴国公府门外来,她在看什么?

    而且,如此巧合的是昨晚潘璃死而复生,而南嘉也是在昨晚被人发现惨死……

    前后相差无几的时辰,两个贵女同时丧命!

    李卿落摇了摇头,不敢让自己再妄想下去。

    “雀儿,邓嬷嬷。你们快说,你们打探来的消息整理的如何了?”

    今日李卿落和肃王去老国公院子时,雀儿和邓嬷嬷则分头跟着杀雷和冷电,分别在裴府探听消息。

    雀儿去将门关上,邓嬷嬷则赶紧说道:“姑娘,我们祖孙二人整理了一下。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您听听。”

    原来,裴南嘉已经有足足一个月没有出过她自己的院子。

    自她中毒病重后,就每日都在她的小院子里喝汤服药,除了裴三郎偶尔去看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府中其余姐们登门了。

    她与裴府里其他姑娘们因为幼时结怨,所以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再和睦过。

    二房二院和整个裴国公府都不亲热,除了逢年过节,其余的日子几乎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所以,整个裴国公府都以为,裴南嘉只不过是生了小病,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甚至除夕夜,二房的老夫人还让人去把裴南嘉带出去吃饭,骂她不懂事,是裴垣忤逆之下对自己母亲发了一趟火才把裴南嘉给护住。

    至于昨晚,裴南嘉下午喝了一碗药,所以酉时都还睡着。

    到了酉时一刻,婢女瞧着时辰越来越晚,便进房去想将她唤起来吃些东西。

    可是床榻上哪还有姑娘的身影?

    院子里里外外都没了人。

    可明明裴南嘉因为身体所中之毒,寸步难行,想一个人在满院子人的眼睛下自己走出去,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

    所以裴南嘉凭空消失,只能是被人给掳走。

    二院老爷裴垣和姨娘管氏听闻消息后,都着急的不行。

    立即便让整个院子里人都赶紧出去找,大张旗鼓,打着灯笼敲着锣的找。

    找的也很快,不过酉时三刻,就在那个破院子里发现了裴南嘉被肢解的残骸。

    “裴侍郎还怀疑是老国公爷做的,可是府里不少人作证,说如今老国公爷是绝对下不了床,做不出这种事的。而且昨晚听说裴三公子一直在老国公爷的院子里。”

    所以,裴轻鸿说的也是真的了?

    他当真和老国公在一起!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二人一起做下的!?

    李卿落又实在很难想到,这裴三郎会做出这种狠心绝情的事来!

    那南嘉好歹也是他的亲堂妹,往日兄妹感情那么好,还偶尔一起在思园住着,所以会是他吗?

    他杀南嘉的动机会是什么?

    李卿落:“其余人呢?可有谁有什么疑点?”

    雀儿:“他们各有证词,都能拿出昨晚不在的说辞。至少在我们离开裴府前,没有听到谁有特别的异常蹊跷之处。”

    李卿落冷笑:“就在裴国公府,难道还有旁的贼人?”

    李卿落又想到一事。

    “那个院子里,没有半滴血迹!”

    虽说下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掩盖了很多东西。

    但是要活生生分尸一个人的话,南嘉身上的血都要流干才是。

    而且还是分尸!

    血也会喷洒的到处都是。

    李卿落跟着肃王在那院子里转了转,别说血痕,就连雪堆下面都没有血。

    邓嬷嬷惊呼:“所以,那并非十二姑娘身死现场?”

    李卿落颔首。

    “她一是被活活分肢痛死后,再被人给丢到那破院子里的。”

    一想到如此残忍手段,李卿落当即便捏紧了拳头,心中愤怒不已,气的浑身发颤!

    雀儿咋舌:“如此大的动静,整个裴府当真不会有人瞧见?”

    绝不可能!

    所以,有人一定看见过,可却无人说出来。

    李卿落又想到一个问题:“裴国公府这些人,当真是如今一个也不习武,都是草包了?”

    她始终觉得是内贼才做得出来的事。

    就算不是内贼,也必然与裴夫人脱不了干系!

    邓嬷嬷沉默了一瞬后,小声回道:“姑娘,国公爷……他不可能没有武功。”

    李卿落:“你说什么?”

    邓嬷嬷垂下头去:“他的武功当年还是老夫人手把手的教过的……就连老奴,在他幼时,都陪他耍过长枪。”

    “还有各房的老爷们……小时候,第一个启蒙的都并非写字的笔,而是能杀人的刀枪。”

    李卿落想起在义庄初见那裴三郎。

    他当时不是和一个伯爵家的郎君一起逃到那里的吗?

    当时他们口中说的是先太子!

    裴三郎私底下在给先太子办事!

    李卿落突然惊的浑身冷汗。

    “我早该想到的,不能因为他表面碌碌无为又是南嘉兄长的样子就受蒙蔽……所以,他应该也是会武功的!”

    “今日肃王当他面杀了那个侍女,难道就是在试探他?”

    “若是裴国公府的这些人都暗藏实力,会武功,今日却还像牲口一样被肃王胡来赶去,而他们又装作怕事不得不低头的样子……那他们究竟又在隐藏什么?”

    “裴三和先太子有干系,整个裴国公府会不会呢?”

    雀儿疑惑:“姑娘,您在嘀嘀咕咕的说谁?”

    李卿落:“我在说,整个裴国公府这些年,或许一直都在下一盘巨大的棋。”

    裴国公府,究竟在谋划什么?

    接下来几天,李卿落都在跑南嘉的事。

    裴府十二娘惨死的消息不胫而走,还是很快就刮得整个金陵城人人皆知。

    曾经低调了三十年的裴国公府,一夜之间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人人都要议上几句。

    南屏郡主听闻此消息后,眼睛都要哭肿了。

    “凭什么潘璃都能死而复生,我南嘉姐却要死的那么惨!?”

    “上天太不公了,我愿意死十个潘璃,也不要死我的南嘉姐啊!啊啊……呜呜呜……”

    “听说她还被贼人给分了肢,尸首分离……真是太惨了!呜呜呜……”

    李卿落赶紧捂住南屏郡主的哭的大大的嘴巴:“你快别让你阿父听见了!”

    “若是这两个都不幸丧命了呢?你还这样想吗?”

    南屏郡主这才抽噎着安静了下来。

    裴南嘉的丧事一拖再拖,因为大理寺卿要留着尸首断案。

    而裴家却要人入土为安。

    所以,裴国公让人去大理寺闹。

    最后是裴垣站出来说了一句:“我的女儿,我裴垣说了算!”

    “虐杀她的凶徒一日不能捉拿归案,我的嘉儿,便一日停放在大理寺内,以寄我儿怨灵,便是永不下葬安息也绝不罢休!”

    那一日,听说裴垣一身白衣,满头白发的站在大理寺门前,哭红双眼,字字泣血昭告天下。

    然而就在当时,一个身穿道袍,一身飘然如世外谪仙般的清俊男子跌跌撞撞,披头散发的从一旁冲了出来。

    他瞪着一双同样血红的眼睛,满脸哀戚至极,一步一步走向大理寺。

    “十二娘……十二娘……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