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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3章 你干什么
    段易珩接到林熹短信时,正在酒吧喝酒。

    他原本要回公司加班,却接到了牧昭的邀约,转头来了夜境。

    牧昭见他真来了,颇觉稀奇地笑了笑,给他调了杯酒,推至他面前:“还以为你诓我呢。”

    段易珩一饮而尽,让他再来一杯。

    “我变成你酒保了是吧?”牧昭嘴上调侃,动作却很诚实。

    接下来,段易珩倒是没再牛饮,只是浅口啜着。

    “前两天把我一个人扔会所里跑了,回去的时候,牧朔给我说了你和段明轩在大街上打起来了。”

    段易珩:“……没打。”

    牧昭:“你那行为跟打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么些年只当没这人,这回怎么不忍了?”

    “忍?”段易珩瞟了他一眼,“他还不够格。”

    段明轩,他从未放在眼底过。

    时间悠悠过去,段易珩喝了不少。

    他喝闷酒也不是一杯接一杯,而是透着股漫不经心,面上平静如死水。

    作为他多年好友的牧昭却看得分明,笑着问:“喝的哪家闷酒?姓段的还是姓林的?”

    段易珩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紧了紧,直言不讳:“姓林的。”

    “我就奇了怪了,这世上你要谁没有?偏偏栽倒在一个丫头片子身上?”

    段易珩想到林熹,满含无奈地轻嗤了声:“你懂什么?”

    牧昭:“是是是,我不懂,也不知道你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呢?

    段易珩喝了口酒:“或许,是为了一句话吧。”

    “什么?”牧昭没听清。

    段易珩不是一件事非要解释到底的人,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林熹刚来段家那会儿,心软又胆小。

    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他生日,会在他放学前将蛋糕给他摆好,另外附着一张卡片,歪歪扭扭写着“生日快乐”。

    第一年,他扔了。

    第二年,他扔了。

    第三年,他还是扔了。

    直至十六岁那年,桌子上摆着她送过来的小寸生日蛋糕,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吃了。

    不仅如此,她自己过生日,也会给他单独留一块,上面缀着她最喜欢的蓝莓。

    她十八岁出国留学,蛋糕虽是没有了,却有一条简单的短信。

    段易珩从没回过,生怕将某些人吓着,活像受惊的松鼠,还得绞尽脑汁怎么尽快结束话题。

    林熹离开的第一年,他24岁,正式进银帆的第一年,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在期待生日的到来。

    他想着好歹叫他一声“大哥”,便托付在国外的朋友对她稍加照顾。

    不过林熹在国外五年一帆风顺,并不知道段易珩在她背后保驾护航。

    眼下他生日又快到了,不知道今年是不是还是万年不变的“生日快乐”。

    牧昭不知道段易珩喝着酒怎么就笑了,刚要问上两句,段易珩手机震动。

    他拿出看了眼,又莫名其妙笑了声。

    牧昭凑过去:“谁给你发的信息?”

    段易珩也没躲,正大光明当着他的面发了一个字:回。

    牧昭:“原来是妹妹。”

    段易珩被他这两个字刺激到,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哪门子的妹妹?”

    牧昭自觉失言,讨饶地挥了挥手。

    段易珩这才起身:“走了。”

    “你司机到了吗,要不要送你啊?”牧昭嘴上客气,屁股都没抬一下。

    段易珩却想:不管到没到,都要走。

    回到别墅已经是半个小时后,段易珩去东边敲了林熹的门。

    林熹刚吹好头发,觉得穿睡衣不太方便,便套了件开衫。

    她开了门,酒气和香气碰撞,段易珩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喝酒去了?”林熹愣愣地问。

    长发披散,面庞乖软,眼睛透着澄净。

    段易珩喝了不少,喉咙干渴,听她问,诚实而沙哑地“嗯”了声。

    “那你……”林熹顿了顿,“梅姐没给你准备醒酒汤吗?”

    段易珩:“回来晚了,不想麻烦她。”

    林熹虽然还没正式参加银帆的培训,但秦炀多少给她提了些关于做秘书的事。

    知道除了要负责日常工作事务之外,还要安排段易珩的日常琐事。

    比如帮忙预订餐席、安排车辆、确保出差行程、安排酒店等等。

    生活方面自然也有需要注意的,只不过要把握好适当的分寸和界限。

    这便要求她要对段易珩的喜好和习惯有所了解。

    若是段易珩以后应酬喝多的时候,安排司机、解酒措施和翌日的工作协调都是她的事。

    林熹想了想,微微歪着头问:“要不,我给你熬个醒酒汤?”

    段易珩捏住领带松了松,说:“你若是愿意,我也不会拒绝。”

    林熹:“……厨房中有梅姐准备好的醒酒汤的包料,我丢进去煮一下就行。”

    段易珩稍稍让开,说了句“好”。

    林熹越过他下楼,忽而想到什么,又停了脚步,转头看着他,问:

    “你是不是将为难我的那个前台开除了?”

    提起别人,段易珩意兴阑珊:“交给秦炀去办了。”

    林熹:“是因为我吗?”

    段易珩带着酒气上前,将她堵在楼梯口,突然心生戏弄,笑了声:“你说呢?”

    林熹瞪着眼:“真是因为我?“

    段易珩忽然敲她头:“想什么呢?”

    林熹松口气:“吓我一跳。”

    她虽然对那前台没什么好感,但也不想因为私人原因让她丢了工作。

    段易珩下了个台阶,不紧不慢道:

    “秦炀既然做了开除处理,那就证明他有开除的理由,我不会因为和你的私人关系开除她。”

    林熹:“……”

    私人关系?吃饭的时候不还不让她叫大哥嘛。

    林熹轻轻哼了声:“我跟你有哪门子的私人关系。”

    段易珩:“……”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见识了。

    小丫头报复心还挺重。

    段易珩一时分神,脚底竟踉跄了下,吓得林熹一把搂住他的胳膊。

    “你喝了多少啊?”

    段易珩指尖微蜷,说:“扶我去楼下客厅。”

    林熹认命照做。

    到了一楼,她就近将人扶到单人沙发上。

    段易珩被领带束得难受,抬手一扯,露了喉结锁骨。

    林熹来不及反应,看了个正着。

    她本能移开视线,说:“我去给你弄醒酒汤,你稍等一会儿。”

    还没转身,手背一热,竟是被段易珩牢牢抓了个正着。

    林熹一惊:“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