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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铁驴啊,铁驴……
    “诶,良生,你说的胶料,啥意思?”王大贵又高兴又必须追问一些疑惑:

    “往常不都是打泥坯子,再和和麦草,就这么晒干嘛,啥子胶料?”

    这年头还没法买烧砖厂烧出来的红砖,更无法买水泥来砌墙。

    李良生知道没有红砖水泥可选的情况下,最结实耐久的土砖,就是长城砖。

    长城砖是用黄土和石灰和熬的米面糨子按比例混合,再用火烧制而成。

    不仅颜色是青灰色、比土黄泥坯子好看,还好几千年不带坏的。

    替代砌墙水泥的黏合剂则是石灰、草木灰加上米浆子按一定的比例调和而成。

    那结实的不要不要的。

    给王大贵这么一通说道,王大贵满脸的悟了。

    他本打算把自家屋子收拾收拾,就在原有的土墙框子上重新盖。

    他家原本的土墙,土砖都是六十公分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厚的晒制土坯。

    这么一听,自己心里头也有点儿发痒。

    不过这多了一道胶料和烧制的流程,光是要烧掉的煤都是一笔他付不起的开支。

    但烧比晒快,烧的话三天就能烧好。

    晒得晒上十天半个月,而且要是遇上刮风下雨,那就得晒一个多月。

    时间线一拉长,本就朝不保夕的家底儿……撑不住的。

    “那啥,良生啊,叔乐意给你烧砖,只是……”他难受的瞅了一眼只剩黑墙的自家屋子:

    “咱家啥都没了,吃饭都成问题,生产队又忽然说没啥活要干了,不要咱去干。”

    李良生懂,不就是怕饿肚子嘛。

    “一块40、20、20的砖,三分钱,额外我再按天给叔您和王兵一人10斤粮票,您看咋样?”

    有粮票就好办了!

    一人10斤,二人一天就是20斤!

    相比生产队那7毛1个的工分儿、1人1天挣12个也才不到1块!

    父子俩浑身都是劲儿。

    叫儿子拉运黄土、和泥,自己照模子框砖。

    一天能打出至少1000块砖来!

    这都多少钱了?三十块钱!!

    算术题一算清,王贵心里又兴奋又激动,巴不得这活计能长久做下去!

    说到长久……

    “良生,你打算将屋子盖多大?我得算计算计你需要多少砖。”王大贵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院子需要用砖四面摞起,摞个2米高,整个院儿是15米乘15米,”李良生粗略的给个大概,其实砖他需要挺多的,多一些也没事:

    “屋子就是跟村里旁人一样,中间堂屋,两边各一间东屋一间西屋。”

    “额外还得盖一间灶房和茅房。”

    李良生一边说,王大贵一边心算。

    光是围墙都得一万块砖了,三间屋子又是各将近四千块砖。

    茅房和灶房小一点儿但也得小二千,两间加起来又是将近四千。

    拢共就是……

    “砖拢共二万六!一块砖3分!拢共780块钱!”王大贵高兴的嘴比心快,兴奋的话音直接从心里飞出了喉咙。

    一天烧一千,这个月都有活儿做!

    这价钱很便宜了,但只是对李良生而言。

    对村民来说还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您要是不放心,我就按天给您算钱,还有您往多了烧,五万我都要的下,我哥那破房子我也早就想给重盖了。”

    “六万也要的下,还有瓦,瓦等砖齐活了再跟您合计。”

    王大贵和王兵激动的手足无措,这还有啥好唠的,赶紧开干!

    有事做也顾不上难受了。

    算算银子,六万,那就是1560块钱!

    再算算票子,一天20斤,俩月就是600斤!

    都老多老多了!

    “兵子!快去村长家借个木车来!还有装土的筐子!”

    “我去队里借俩铁锨!”

    父子俩兴奋而去。

    李良生砸吧着嘴。

    这么快就搞定了户口,还有盖屋子需要的砖也唠好了。

    房子车子票子,接下来得赶紧好好打猎,把想的要死的铁驴给弄一辆到手!

    “良生哥?”

    正要回家带上装备钻山去,四周附近不知哪儿传来一声压着嗓子的叫唤。

    转头一通张望,这才从土路牙子底下瞧见鬼鬼祟祟的刘二磊。

    这家伙做贼似的,不过脸上咋起了这么十几个红包?

    “你打蜜子去了?打着了吗?”瞅他那胆小如鼠的贼样,不知有啥好心虚的,李良生只好主动朝他走过去。

    刘二磊这些天可不好过。

    那王大贵父子天天的去刘家闹,也不知咋想的,就咬死了认定屋子是他刘二磊烧的。

    刘二磊愣头愣脑,也没有琢磨这事儿对劲不对劲的意识。

    只是这么天天被闹,底气也被闹虚了,心里只想着赶紧挣点儿钱,凑一百块钱赔给他,叫爹娘能安生过日子。

    也没想过自己为啥要赔一百块钱。

    但这些他都没跟李良生说,脸上只洋溢着有所收获的喜悦:

    “我昨夜去了趟熊洞,那熊瞎子不在里头呢,倒是撂了好几个巢子在洞里。”

    “我就给摸走了,嘻嘻。”

    好家伙,从熊窝子里摸东西,胆子可真够大的。

    万一熊在里头,不就是把自个儿送熊瞎子嘴里了?

    “往后别这样冒险,一会命折里头有你哭的。”李良生替他心惊肉跳:

    “哪有你这样干的。”

    嗅了嗅鼻子,这家伙,身子又是一股酸臭味儿:

    “叫你洗澡也不洗干净,这臭的,下回熊瞎子都能沿着你的味儿找着你。”

    刘二磊低头,左右闻了闻胳肢窝,鼻子已经给熏惯了,这么一闻也还是能闻到。

    他憨憨一笑:

    “洗了,真洗了,那天你叫咱回去洗澡,咱回去之后立马就烧了热水好生搓了搓。”

    “搓下来半缸子泥呢,身上搓的呲溜滑,茶壶都给搓了一顿,搓的细皮嫩肉滑溜溜。”

    “只是没袄子换洗,这味儿不是身上的,是袄子上的。”

    刘二磊好生一通解释,解释过后才笑嘻嘻的继续正题:

    “熊窝子里掏出来的巢子,刮了二十斤蜜子出来呢,良生哥你不是说跟咱收的嘛。”

    说到这,他又腼腆笑着低下头,反正就是想要钱又不好意思提这茬儿。

    村长都敢光天化日收蜜子了,还借花献佛的在村里撒了小三千斤粮食。

    说明他已不怕自个儿的物资门道被人知道。

    那就不用夹着自己了:

    “你直接弄去村长家,村长不仅给钱,还给粮票呢。”

    “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