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冬梅在桃姑家里帮忙照看着桃姑的孩子。

    等桃姑回到医院，她看到苍树大哥和媳妇也很疲惫，坚持让他们先回去，她独自在医院看护。

    第二天，桃姑等时树的手术结果，让她焦急的心一直等到下午，得知手续顺利，只是需要住院一个月。

    桃姑才放下心来，总算保住了腿。焦急的心刚一恢复平静，她又想起家里的孩子，又匆匆忙忙赶回陈家镇。

    赶回陈家镇的时候，已经是孩子们放学的时候。

    一走进家里，桃姑就看到冬梅在家里带着孩子们，大女儿霞在写作业，其他在地上玩耍着。

    “妈，昨晚你没回来，多亏冬梅妈过来带我们。”霞看到母亲进屋，抬头对母亲说。

    “冬梅，谢谢你过来照顾孩子们。”桃姑说。

    “霞，你爸在医院，去照顾你爸了。”桃姑对大女儿霞说。

    “时树哥没事吧？”冬梅问。

    “他没事，腿摔断了，今早做了手术，一切顺利。腿里面加了钢筋，外面也加了钢板。”桃姑一边放下衣服，一边说。

    “顺利就好，要好好休养。”冬梅说着。

    “昨晚红树也帮了一晚，冬梅，你早点回去。家里，我能忙的过来。”桃姑一想起红树，马上想让冬梅回去。

    冬梅看桃姑回来，离开前和桃姑说：“桃姑姐，有需要，说一声，我就过来。”

    “好的，谢谢你。”桃姑目送冬梅离开。

    桃姑做好晚饭，让大女儿霞先吃，然后安排她把打好包的晚饭，骑自行车送到医院。她和其他小孩一起在后院做烟花。

    霞还是穿着又大又厚的黄绿色的外套。骑车母亲的自行车，迎着夕阳，穿过那弯弯曲曲的山路。厚厚的衣服捂热了她的背，汗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流下，偶尔迎面而来的微风，才让她有片刻的凉爽。

    到了医院的病房，霞看到父亲的腿用白色的纱布裹的严严实实，胳膊上插着雪亮的钢针，液体一滴一滴的从点滴瓶中落下。

    “爸，疼不。”霞心疼地看着父亲。

    “不疼，爸没事，爸身体好，过几天就好了。”时树看着女儿湿润的眼睛，镇定地说道，自从酒醒了，疼痛像石头一样猛烈地压着他，撞击着他，一直痛到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不敢再动一下。那一夜，他一夜未眠，他开始无情地痛恨自己，一个人在病床上落泪。

    “爸，你以后不能再喝酒开车了。你知道，我和妹妹，弟弟，昨晚很担心你。”霞继续说着。

    “好的，爸不喝了。”时树对着女儿说着。

    霞知道，父亲喝了好多年了，只希望父亲，别再出事，让母亲担心。

    等父亲吃好，霞收拾东西，就和父亲告别。

    到家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霞看到母亲和妹妹们还在忙烟花，她悄悄地加入繁忙的队伍。

    “妈，爸今天答应我，以后不喝酒开车了。”霞把在医院的话，告诉母亲。

    “是吗？以后不喝是最好了，这酒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和喝狗尿狗屎有什么区别。”桃姑说。

    那一次，在医院，生完小孩，没有人来接，桃姑独自回家，她没有怨恨，满是失落。

    这一次，因为时树的事，桃姑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怨恨，她怨恨那些乱喝酒的人了。那原本用来扩大厂房的钱也因此给了医院，还要再白白忙两年多。还有这腿伤，没个三个月，半年的，不会好，家里又少了一个劳力。

    桃姑一遍忙手中的火药，一遍思索着，她的烟花作坊，到底该怎么发展，是继续这样缩小规模，再缩小，就会面临关闭了。还是去银行贷款，再扩大规模。

    大女儿霞马上就要到外面读初中了，到时又少了一个劳力，紧接着就是二女儿，三女儿。

    “我该怎么办，怎么选择。时树又该怎么办，他又能做什么？”桃姑在内心煎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