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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1章 下手
    朝霞公主之事告一段落,摆在夜微言面前还有更大的难题。

    “虞尚云最近可有动静?”

    夜志宇神情一顿,道:“微臣一直派人监视驿馆和虞尚云的动向。但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夜微言想了想之前夜志宇禀报的那些消息,几乎都是关于虞尚云在京都四处游览,根本乏善可陈。

    夜志宇看出夜微言有些不满,又道:“不过皇上请放心,微臣手下的人一直在附近盯着,一有消息就会立刻回禀。”

    “嗯。”夜微言颔首。

    夜志宇接着道:“但微臣也不敢靠得太近,毕竟牵扯到两国邦交,若是出了岔子,微臣也承担不起。只是如此一来,微臣得到的消息也有限。”

    他边说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样。

    夜微言微微蹙眉,闻言也只能摆手,“此事不怪你,怎么说你也是动脑子了,朕也没说非要你查出个所以然。”

    夜志宇稍稍松了口气,自是谢恩。

    “继续给朕盯着,”夜微言一顿,脸色一沉,又道:“朝霞公主的事也继续查着。但别操之过急,免得打草惊蛇。”

    “是!微臣明白。”夜志宇忙应下来。

    夜微言该交代的都说了,这才让夜志宇退下。

    夜志宇离开之后,陈公公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就先去观察皇上的神色。

    夜微言若有所思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陈公公还在想找机会开口,那边夜微言却是一下回神,脸上仍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朕要去一趟田公公处。”

    陈公公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眉恭顺道:“是。”

    夜微言每当有想不通的事情,不自觉地还是想要去找田公公商量一二。

    这个习惯,恐怕一时半会是改不过来了。

    ……

    到了田公公处,夜微言明显放松了不少。

    陈公公也默默地留在门外把守。

    “皇上?”田公公见到夜微言颇有几分惊喜。同时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皇上还记得自己,忧的是不知宫内外又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免礼。”夜微言扶着田公公的胳膊让他不必多礼,接着打量了田公公身上,“你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托皇上的福,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田公公道。

    夜微言十分欣慰,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田公公一时也摸不准夜微言要说什么,就静静地猜测和等待着。

    “你快些好起来,才好回到朕的身边来帮朕排忧解难。”夜微言笑道。

    听起来好似带着调侃之意,但田公公足够了解皇上,知道这话的真心实意。

    只是田公公也有自己的担忧。

    “皇上,老奴无时无刻没有这样的心思,但老臣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只怕无法保护皇上的安危。”田公公眉头紧锁。

    田公公不是故意敷衍夜微言,实在是他如今的武功恐怕还不如鼎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一旦有什么危险出现,田公公恐怕自己连替皇上受伤都做不到。

    每每想到这些,田公公都觉得没有颜面回到皇上身边。

    但每一次皇上来寻自己,田公公的心里总是会燃起一丝希望。

    夜微言没有料到田公公此时复杂的内心,他将今晚来此的目的和盘托出,“朕有意要给擎儿和悠悠赐婚,不知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嗯?”田公公愣住了,他诧异地看向皇上,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垂下眼把情绪都遮掩起来。

    夜微言自顾自地说下去,“朕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斟酌了很久才想到这个主意。”

    田公公不语,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皇上是自己一手看起来的,他心里在想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

    正因为如此,田公公才觉得心情复杂。

    “朕想出这个法子的初衷也是为了安抚梁家。”夜微言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好像释放压力似的补充了后半句,“同时也是为了,牵制。”

    可能只有在田公公面前,夜微言才能无所顾忌地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田公公心下了然。皇上的心思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梁霄在七离势力渐大,郡主府、梁家,慢慢都会变成皇上眼里的沙子。

    如何对待这些“沙子”,夜微言一直在寻找平衡之法。

    但很可惜,夜微言找的并不算成功。

    “老奴斗胆,皇上为何如此着急?两个孩子都还小,此举一出,将要面对的阻力也是成倍。”田公公道。

    夜微言何尝没有想过这些,但他清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浪费。

    想到这里,夜微言的眸子一凛,就连说出的话仿佛都带着寒气。

    “若是梁霄此生只有这一个女儿,擎儿和悠悠一旦结亲,他的性子,绝对不会背叛朕。”

    田公公听后身体一震,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夜微言说完幽幽地看了田公公一眼,没有说话。

    田公公心跳如擂鼓,他知道,皇上终于还是要对徐若瑾下手了。

    宫里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驿馆。

    孙伯立于虞尚云身后,定了定神才道:“国主,下面刚带回的消息,右相已经进宫找过皇上了。”

    虞尚云仍是一副平淡无波的模样,仿佛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一切都和国主您预料的一样。右相果然靠不住。”孙伯说起右相语气都带着轻蔑。

    尤其是当孙伯想到那日在凉亭中,右相那趾高气昂的态度,孙伯仍是觉得不解气。

    虞尚云淡淡道:“你为何要与一枚棋子生气?”他问得理所当然,让人无法反驳。

    孙伯自知急躁,垂首道:“老奴知错。”

    “想来右相的性子,定是将老奴说的话添油加醋一番,一字不落地告知了皇上。”孙伯说着,似是有点期待,“也不知皇上会作何反应。”

    “也未必。”虞尚云只说了三个字,就一心一意地品酒。

    孙伯心思一转,马上明白过来,“您的意思是,右相可能还对皇上有所隐瞒?”

    虞尚云并没有马上接话。

    孙伯当虞尚云是默认,不由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