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点头，终于遇到一个看上去可以好好交流一下的庄博士，他立刻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我在外面遇见过好几个你，你不记得我吗？你们的记忆是无法共享的吗？”

    庄博士耐心地解释道：“我们都是不同时期的克隆体，因为克隆的时间和地点不同，往后的经历不同，自然记忆也就不同，所以作为克隆体，我们对于世界的认知，还有我们自己的计划，可能也会出现不同。”

    庄博士想了想：“我不记得你，那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你和我其他克隆体相识的时间点，应该在我这个克隆体诞生之后，所以我没有和你相关的记忆。”

    周白又问道：“原始道藏06还在这里吧？这里的异常现象是他引起的吗？”

    庄博士笑了起来，指了指周白的背后说道：“原始道藏06就在你身后。”

    周白心中一惊，再次转身，就看到一颗无比庞大，衬托得他们好似蚂蚁一般的白色巨树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周白吃惊道：“这树哪里来的？刚刚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庄博士：“对我来说，原始道藏06一直都在这里。而对你来说，原始道藏06不知道在哪里。”

    “但当我告诉你原始道藏06就在这里的时候，伴随着你的意识变化，那他对你来说也就在这里了。”

    周白难以理解：“这怎么可能……”

    庄博士：“没什么不可能的，虚空是精神和意识的世界，物质界的很多法则在那里并不成立。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随着意识的变化而变化，一切都是混乱和支离破碎的，人类的大脑在进入虚空的瞬间，就会因为这种变化而走向疯狂。”

    “我们脆弱的意识，简陋的五感，根本无法在短短的瞬间里理解虚空中如此多的变化和信息。”

    “只有某些特殊的道术，才能让我们勉强理解一些虚空中的东西，但仍旧很危险。”

    “不过这里好一点，虽然这里在不断靠近虚空，逐渐拥有了虚空的特性，但勉强还维持着一些物质界的姿态，让我们的五感还能接收到一些自己能够理解的景象，而不是一片纯粹的混乱和疯狂。”

    “但要分辨哪些看到的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维持着自己的理智，仍旧需要一个强大的心智。”

    周白惊讶道：“你是说……真正的虚空中，是一种人类无法观测，无法理解，难以描述的世界。不过这里还不是真正的虚空，只是因为原始道藏06的扭曲现象……所以虽然有着一些虚空的特性，却也有物质界的景色，有着我们可以理解，可以看到的东西。”

    庄博士笑了起来：“不错，你理解的很快。”

    周白听了以后只觉得头大：“太唯心了吧……太玄了……”

    他想到自己之前进入虚空的感觉：‘真正纯粹的虚空，我有天人九灾带来的星点能力，反而没什么影响，只是很难通过虚空来移动。倒是这种扭曲现象里，仍旧能够看到人类可理解的各种景象，反而更影响我。’

    庄博士：“但虚空中的这种反应，只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他本身对人类并没有恶意，他只是因为你的意识和精神的变化而变化。是我们相对虚空而言太愚蠢、太脆弱了。”

    “你刚进来的时候，应该就看到了很多东西吧？那都是虚空对你的反应，不过因为扭曲现象，这种反应还保持着物质界的一些姿态，还能被你所理解。”

    说完，庄博士柔和地笑了笑：“你看样子有很多问题想问啊，既然你能修炼原始道藏，并且还在这里的环境中没疯掉，我们也算是有缘分，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我尽力回答你。”

    “当然了。”周白捏着拳头说道：“首先，原始道藏和道校现有的道藏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我修炼了原始道藏之后，再去修炼学校道藏，竟然会导致畸变！”

    原始道藏作为周白一直以来提升境界的最主要方法，其来头和本质一直是他所关心的问题。

    庄博士想了想说道：“原始道藏，代表的是虚空的力量。而现有道校体系所修炼的道藏，则是领悟天道的力量。”

    “虚空的力量和天道的力量？”周白有些疑惑地说道：“这两者，不同吗？”

    “天道的历史有多久，已经不可考了。甚至我怀疑天道是随着宇宙的诞生便出现的一种超凡现象。”

    原始道藏06的这个庄博士对此显然已经早有研究，慢条斯理地说道：“而虚空不一样，在很早以前，宇宙中也许是没有虚空这个概念的。”

    “直到虚空出现以后，天道辐射物质界的力量反而被干扰。世间所有修士的力量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如果没有虚空的干涉，修士和仙神的力量也许会更强。天道扭曲和灵机污染，说不定也是天道和虚空长期相互影响后所产生的一种现象。”

    说着，庄博士笑了笑：“当然，这都是我的假设，之后的我有没有验证，有没有新的认知，那就不知道了。”

    周白听着庄博士的诉说，目光一闪，他想了起来，克莉斯缇娜回忆起的记忆之中，妖圣也曾经说过500年前结束的那场人妖大战是第二次人妖大战，而第一次人妖大战可能是没有虚空的。

    于是周白将第一次人妖大战的信息和可能没有虚空的假设直接说了出来。

    周白问道：“有没有这个可能？”

    “第一次人妖大战？那个时候没有虚空？”

    庄博士想了想，摇了摇头：“……恐怕没有第一次人妖大战。”

    周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庄博士：“妖魔拥有强大的适应力，几乎可以适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环境，并利用各种自然力量。但他们始终无法利用天道的力量，按照仙神的说法，那就是非天道气运所钟。”

    “但是虚空的力量……他们运用之后，甚至比仙神更强大。这是人妖大战……不，按照你的说法，是第二次人妖大战时期，妖魔可以占据上风的最大原因。”

    “但是如果第一次人妖大战的时候没有虚空的话，妖魔绝对会彻底落入下风，满盘皆输的情况下，他们恐怕会被仙神彻底剿灭。”

    “所以妖魔和仙神存在的时代，虚空必然已经出现了。”

    一旁周白的大脑却剧烈思考了起来，一个个情报快速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庄博士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不知道……不知道智人灭绝时期的情报，也不知道灵机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

    ‘智人灭绝的时期，已经有了虚空了。’

    ‘第一次人妖大战的时候如果没有虚空的话……’

    ‘那所谓的第一次人妖大战恐怕还在智人灭绝、灵机复苏之前。’

    ‘仙神没能在第一次人妖大战时彻底剿灭妖魔，也许是因为灵机异常消退的原因。’

    ‘而灵机异常消退，也许就是因为虚空的出现，按照庄博士的说法，虚空干扰了天道对物质界的辐射，使得灵机消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仙神所代表的灵人也就在这段时间里退出了地球的大舞台，躲藏了起来。’

    ‘这给了后来智人发展的机会，也让妖魔逃过一劫，随着灵机的复苏而再次复苏。’

    ‘灵机复苏，仙神和妖魔再次出现……那个时候却是有了虚空，妖魔变得强大了，才在第二次人妖大战中占据了上风。’

    这一瞬间，周白感觉很多线索似乎连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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