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淡淡一笑,她是不在乎孔氏的,孔氏什么性子她也最了解,要真和孔氏去计较,才是抬举她呢。
她拍拍鸣哥的头,“去吧,回去注意安全。”
鸣哥点点头,一脸愧疚的点点头走了。
玉姐还没来得急说上话呢,她现在也十二岁了,又是个有注意的,只对孔氏派来的丫头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与二姐姐说,告诉大伯母晚上我自己回府即可。”
丫头想说,可对上玉姐的目光,便不敢再说了,应声跟着鸣哥走了。
谢元娘戳她的鼻子,“何必去惹她。”
孔氏性子不好,谢元娘怕她孔氏恼了之后,私下里找二婶的麻烦。
玉姐吐吐舌头,“二姐姐不必担心,我母亲说了大伯母做的不对就要改正。”
这也就是安慰孩子的话。
谢元娘知道二婶是想让玉姐过的开心些,便也没有挑破,带着她一起挑起了花灯。
鸣哥那边,他回到了孔氏的身边,整个人看着也蔫蔫的,孔氏看着来气,扭身就往回走,鸣哥慢慢的跟在身后。
两人路过岸边时,只听人群里惊呼一声,孔氏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东西砸到了头上。
鸣哥忙上前去,“母亲怎么样了?”
孔氏被东西砸到之后,直接坐在了地上,手捂着头,人愣是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鸣哥看到手下有血,神色也变了。
人群这时也乱了起来,孔氏周围也围了不少的人,鸣哥叫丫头过来扶人,一边将母亲身边落着的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块石头,上面还粘着血,不用想也知道是刚刚砸到母亲的东西,鸣哥寻视过去,只见河里的一条船上站着几个人,正往这边望,看到鸣哥看他们,立马就扭开身子。
鸣哥咬了咬唇,他大趟走过去,“这是不是你们扔的?”
船离岸边并不远,也就隔着两三步,鸣哥见对方还在装傻,直接撩起袍子跑了过去,他一跳上来,船就晃了起来,几个装傻的人也终于不在沉默了。
“呵,好大的胆子,谁让你跳上小爷的船的。”年岁最小的公子开口了。
一张口就极为嚣张。
“咦,这不是谢二公子吗?”其中微胖男子走出来。
这人正是那日被孔大儒打过的曹家公子,年岁并不大,可是长的老成,让人看着像中年男子,其实还没有成亲。
曹公子与鸣哥在一个学院,这才认得。
“谢家二公子?”那第一个开口的小男孩挑眉问。
曹公子立马弯下身,“就是孔大儒那个女儿嫁。”
小公子明白了,人看着七八岁,可脸色却带着阴鸷之气,一脸嫌弃的打量着鸣哥,“那个谢二是你什么人?”
谢二?
鸣哥是知道曹公子的,他能对一个小公子这么点头哈腰的,可见身份不低,可想到他们刚刚打伤了母亲,还装不知道,少年心性就又涌了上来。
“那是我二姐姐,不知道这位小公子是谁?”
“李公子也是你能问的。”曹公子立马上前来喝斥,“谢弈鸣,知趣的快快退上,这次就不追究你跳上船的错。”
“你们欺人太甚,将我母亲打伤,不知认错,还反咬一口。”鸣哥的心性哪里会退让,羞恼的瞪着眼前的一行人,“是你们错在先,要先道歉。”
“道歉?”小公子撇嘴,“小爷就没听说过道歉这两个字。”
“滚滚滚。”曹公子也在一旁赶人。
鸣哥羞恼的双手握成拳头,最后心一横,大步的往前走就去拉眼前的人,只是还不等他靠近,对方看出他的意图,就直接上前来将他推开。
又是站在船上,能站稳的地方原本就不多,对方又是使了大力气的,鸣哥没有准备,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就退出了船边,整个身子就往河里倒去。
鸣哥跳上船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看着呢,只见争吵了几句人就被推到河里,岸上的人也发出一片惊叫声。
可怕的是那几个推人掉河里的人,还在那大笑,根本就没有想过下河里救人。
鸣哥不会水,在河里挣扎着,水一口口的往嘴里灌,脑子的意识来越涣散,身子也慢慢的不动了,一点点往下沉。
大冬天的,没有人跳进去,岸上的人都在尖叫。
噗通一声,有人跳进了水里。
在众人注视下,人救了上来,还是一女子。
谢元娘拍着鸣哥的脸,看到鸣哥猛咳的咳出几口水来,她才放下心来,众人原本还想围过去,便被几道身影给拦住了。
令梅将斗篷给姑娘披上,嘴上也不闲着,“姑娘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吗?”
江义已经挤过人群,将身上的斗篷拿给鸣哥,一边看向船上的几个人,目光阴冷又带着审视,曹公子立马缩头进去,而那被围在中间的小公子却不怕,还扬着下巴看着江义。
江义眼睛微眯,别人不认识,他却认得,那是李公公收养的义子。
李公公是皇上身边近宠,这小李公子虽然还小,却极为阴毒,江义去查的时候就知道死在他手上的奴才就有几十个。
今日二夫人看到谢二公子出事,江义想下去救人都没来得急,只见二夫人跳了下去,这件事情就已经让江义在二爷那边交代不。
“你们送二公子回府。”谢元娘裹紧身上的斗篷,慢慢站起身来,淡淡的看着船上的几个人,“你们我有认识的,比如曹公子,有不认识的,比如你们几个,今日的事百姓们都看着,回去和你们府上商量商量这事怎么给个说法,若是我不满意了,这事就过不去。”
“你以为是你是谁,敢命令小爷?”小李公子嚣张的看着谢元娘,“小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能当自己的家。”
江义凑到谢元娘身边,小声低语了几句,谢元娘挑挑眉。
李公公的义子。
李公公是敏氏的兄长,看来她和敏氏还真是躲不开啊。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谢元娘看向小李公子的目光更不善了,“能当自己的家,是仰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