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澄知道妹妹是在说气话,气被抛弃,这和当初知道顾远要娶别人之后,他当时的愤怒一样。
“元娘,别胡闹。”
“四哥,我没有胡闹。”谢元娘低下头,“这样也不会让大家都为难了,我不想再因为自己,而让孔家被盯上,如今父亲母亲年岁大了,不想再让他们劳心。我不求大富大贵人家,只要真心待我和衡哥好就行。”
“他不会同意的。”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顾远。
谢元娘望着门外,“四哥当真以为我回了金陵他不知道?以他的手段,若要有心,只怕我一从山谷里出来,他就得到了消息。”
孔澄没有反驳,元娘说的没有错,顾二确实有这样的能力,说他支手遮天也不为过。
知道元娘和衡哥的消息,却迟迟没有行动,更没有露面,说明什么?说明他也不想再面对元娘?
想到这,孔澄的眉头蹙到了一起,“元娘....”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的话。
谢元娘淡淡一笑,“四哥,我没事,在贾乘舟的身边我能安然的渡过三年多,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事,我也能承受得住。何况感情没了,大家就是陌生人,也不一定非要是仇人。”
她不想去恨,原本二爷就没有错,只是他们没有缘分,与二爷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她偷来的,这样一想,谢元娘心里好多了。
她现在还有衡哥,已经知足了。
“四哥,湛哥好吗?”
“他在族学里上学,半个月回一次,别看只有五岁,很沉稳,像座小冰山,平时也不爱说话,不过很优秀。”孔澄说起外甥,语气隐着骄傲,“有时在湛哥的身上,我会看到你的样子。”
谢元娘面上终于有了笑,“这几年他过的好吗?在顾府?”
“他从不说,我也从没有问过他,可是他的话很少,少的不像个孩子。”孔澄面上的笑淡了,“我看得出来,湛哥一点也不开心,可他很懂事,他不会让人为他劳心。”
谢元娘低头抹泪,“一直不想错过他的生长,可最后...是我对不起他。”
两世,都让湛哥一个人过孤单的长大,谢元娘紧咬着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的湛哥,怎么会这般的命苦。
不,不对。
“四哥,他是二房嫡长孙,难不成没有人疼他吗?”
“顾二并不待见湛哥。”
“什么?”谢元娘跳了起来,“他不待见湛哥?凭什么?”
前世明明湛哥不是他的儿子他可以耐心教导,自己的儿子却可以这样冷血无情。
“我知道和你说这些,你一定会激动。”孔澄示意她先不要激动,“顾二成亲两年,南阳郡主一直也没有子嗣,或许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保护湛哥吧。”
“四哥不必为他说好话。”男人无情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和借口。
“你也不必生气,其实还是有人为你出气的,小爵爷这几年一直也没有成亲,而且他总会寻顾二的麻烦,这已经是金陵城中众所周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小爵爷对你有....意。”孔澄觉得和妹妹说这些实在不妥,可是事实不说,日后有什么事,妹妹也没有一个准备。
谢元娘张了张嘴,“他...对我有意?”
她没听错吧?
孔澄尴尬的轻咳两声,点了点头,“有一次他在街上拦下顾二吵架时亲口说的,当时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他说‘要不是你顾二老牛吃嫩草,人早就是他的了’。”
孔澄想到当时的事情,“街上人很多,都听了去,这事不祥义论了几个月,暗下里不少人在笑话顾二。”
谢元娘看着兄长,在确认一件事情,“顾...大人不是今年刚成亲的吗?”
“今年成亲?”孔澄反而被问住了,“他们两年前就成亲了,贾乘舟不会告诉你是今年成亲的吧?”
谢元娘点头,神色有些呆滞,喃喃自语,“我一直以为也是这几个月,从山谷里出来之后也没有问,原来已经成亲两年了。”
若是之前如四哥说的还那些还能让她有一点相信二爷是有别的原因,那么现在听到成亲两年,没有再让她相信的理由了。
明明已经不抱希望,可是在反应过来事情实真相是什么之后,谢元娘的心还是紧拧了起来。
“元娘,你没事吧?”孔澄也后悔一下子和她说了这么多,“你真的没事?”
谢元娘摇头,强打起精神,“四哥,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事情太多脑子有些乱。”
“那就先休息,这几天书院正好放假,我在府中陪你。”孔澄又叫了人进来去中午备些好吃的,说出来的菜名都是谢元娘爱吃的。
爱人的背叛,亲人的温暖,让谢元娘在冰与火之间折转,她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撞到怀里的衡哥,谢元娘笑了。
“跑一头的汗。”
衡哥一脸的兴奋,“娘,我要和九渊学功夫,可以吗?”
“好啊。”回答完了,谢元娘才惊呀的看向九渊,“你会功夫?”
九渊干笑两声,“奴才只是会些表皮功夫,到是有个护卫身上功夫了得,私下里可以让护卫教小公子。”
“也好。”衡哥前世就喜欢习武,谢元娘见现在儿子这么兴奋,也愿意让他去学。
孔澄吹下眸子,用过午饭之后,又与妹妹说了会儿话,看衡哥困了,孔澄才回书房。
书房里,孔澄阴着脸,“现在按你说的做了,你满意了?”
想到元娘哭时候的样子,孔澄的目光又阴沉几分。
顾远站在窗前,背对着孔澄,其实在一大早他就来了,屋子里孔家兄妹说了什么话他也知道,听到元娘要嫁人的话,顾远差一点就忍不住冲到她的面前去。
她竟然想着嫁人,甚至连问他也不问一句,就这样相信了。
她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若是没事,顾大人便回去吧,让元娘看到不好。”孔澄赶人。
顾远心里还憋着口气呢,“你告诉她蒋才爱慕她的事?这个没有必要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