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徒步过秦牧身边,低首看去。
他的眸中仿佛蕴含着时空缥缈,难是世人理解。
“终究不是你自己的剑,用不惯很正常。”
王徒想要伸手接过虹晶剑,但却发现秦牧死死攥着,瞳孔已经散开,心血燃尽,竟仍不肯放开剑。
“行了,与不和你一辈的畜生打成这样,你还想怎样?再说,你不是算准了我会来?”
“再算来,你小子可占我不少便宜,我曾炼化的玉佩落你家秦老头手里,护了你母亲性命,我遗世的剑也被你拿了。”
王徒撇了撇嘴,倒是有几分不乐意。
向来是他算计别人,到头来,还是被人给算计了一回。
这种感觉,总归不是那么舒服。
说罢,王徒目光温和,本捏出一道碧绿,想要打入秦牧的体内。
但路途一半,却感受到什么,一挥手就将碧绿掐灭,没有落入秦牧体内。
“行吧,行吧,你的胆子倒是比我想得还要大。”
王徒连连摇头,如明玉般的秀脸上,难得出现一道难以理解的神色。
他好像答应着什么,便接过秦牧手中的虹晶剑。
众人看到此景,终于从万般惊讶中回过身。
这人是谁?!
返老还童,灵溢于表?
这柄断剑神兵的原主人,是这位?!
“没想到当初大战遗失后,都裂成这样了。”
王徒打量着虹晶剑,如视家宝,甚是心疼。
但那凌驾于空中的王宁,却完全不同了。
“你!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宁似是寻回什么恐怖的回忆,以往处之淡然的面容瞬间崩塌,狰狞地指向王徒,周身的血色更是漂浮不定,仿佛沸腾一般,焦躁难安。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吗?”
王徒轻轻挥了挥虹晶剑,大致是觉得太久没用,都生疏了。
“欺压后生,有什么意思?”
王徒一言落定,眸中杀意满溢,瞬间铺盖满京!无一生灵不感受到这股跨越满场时间长河的愤怒!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气血不受自己的控制!
当年杀友之怒,未曾停息!
“你就算能出现在这里,也绝对是付出了莫大的代价,否则只是你一抬首,这具肉身当场便会陨灭,甚至于我夺舍的瞬间,你就会将我灭杀。”
“我还能如此活着,恰恰是你远远不如前的证明,你吓不住我!”
王宁老奸巨猾,城府更是深不可测,瞬间便琢磨出王徒身上的蹊跷。
以他残存意志中仅剩的记忆,这人若是还在全盛期……
王宁癫狂般地大吼一声,一道带着厚重屠杀气息的血芒平地炸起,涌遍他的全身,被秦牧化虚空斩出的伤口彻底恢复。
“我倒要试试,你凭这蝼蚁之躯,还有多少能耐!”
王宁气血沸腾,气势轰然抬到了巅峰,血色的红光铺天盖地,仿佛压倒整片天空,哪怕没有接触,所有的生灵在这血色面前都要渐渐腐朽破败。
“死!”
王宁猛地抽出血刃屠刀,这一刀凝集不知多少血肉,足有老树般粗大,带着万古的屠戮气息,寸寸迸发,轰然斩下!
若是这一刀完全落下,恐怕方圆百里都会遭到腐蚀,再无法有半个生灵存活!
而在这刀之下,就是奔赴而来的诸多抱丹化境,他们此刻无不六神无主,深深感受到这一刀中无穷无尽的恐怖力量,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劈开!
“蝼蚁一般。”
王徒冷笑一声,这血色都要炸裂的刀芒轰然落下之时,还未劈到他的身前百米,便仿佛小溪冲向巨石,更甚是气球撞向针尖,突然崩裂开!
哪怕最后一丝屠刀威势,都未能进入王徒百米,便化作清风拂面。
一刹那间,所有那些原先在王宁手下甚至讨不到半点便宜,自以为死定的人,恐惧无望的神色都僵在了脸上,此刻全部惊愣在原地。
这能屠杀任何生灵的一刀,竟然就这样,当堂消散?!
他们甚至连王徒做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难道这,才是一个层次?
而凌于空中,那驾驭着无尽血色的王宁,脸色比他们更要难看,经这一刀之后,好似他搬动的万般血芒,都失去了威胁,不过是清泉小溪,如同玩笑。
“这不可能!你重临这一方天,怎么可能还携带如此强悍的力量!”
王宁比任何人更不相信刚才的一幕,不止地吼叫。
但站在地面中的王徒不过是侧了侧眼,看向脚边气息近乎散尽的秦牧,黯然摇了摇头,方才昂首,声音骤降冰渊。
“上一次正式出手是多久之前了?”
“我收收力,尽力不一招打死你,也尽力不把这燕城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