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斥骂,可谓是句句深入萧怀山的痛处。
所有人心中一片哗然,甚至不少拥护萧怀山的人,更是为此大怒,四处张望,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如此胆大包天,当众责骂当今名堂。
就算是这些字号人物,也不敢如此狂妄大胆啊!
轰轰。
一阵不算嘈杂的声音传来。
“几辆破车?是谁刚才敢如此狂妄叫嚣?”
有拥护萧怀山的人看清来者,当即撇嘴嫌弃。
这开进场的车,还远不如姚擎苍,几乎是几十年前的老车了,半点身份没有。
但他这一句话刚一说完。
旁边就有人一巴掌狠狠打了过去,怒骂叫他闭嘴。
“前一代已经停止生产的老车,加上白底黑字的车牌,还有玻璃上挂着最高通行证……”
这,这……
“这来的,是曾经血战沙场的老将啊!”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老年人,瞬间激动泣泪,颤颤巍巍地直起身,目光注视抱礼,用尽力气呼喊。
就见。
老车成排停下,一位又一位穿着戎装的老人逐步展露面容。
其中有些老人已经苍老过百,连站都没法站起来,需要后生搀扶着才能下车。
相比于华老姚擎苍等人,这些老人是真正的年老,但从他们的脸上,却能看到战争与岁月的痕迹!
每一位的功勋,都足以挂满整件戎装!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这个场面太过震撼!!
相比于萧怀山这些文职的名堂,他们才是真正的先行者!
没有他们曾经的付出与牺牲,就没有如今的碧海蓝天,神州大地!
满场尽皆屏息以待,报以注目礼,先前唾骂的人此时半点脸皮都没有,甚至恨不得狠狠打烂自己的臭嘴。
谁也不敢相信,这次审判一个必死之人,竟然炸出了这一辈人物!!
上百名老辈齐至,这番宏大郑重的场面,除了大典之日,何时会曾见过!更何况是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此情此景,老去一辈,何不感慨追忆,年轻一辈,何不一腔热血!
大丈夫当如是!
“怎么会有这么多老前辈出现?”
洛水完全没见过如此宏伟的场面,一时间全都惊住了。
萧怀山何等的威势,几乎一手遮天,可紧随起来的几行人,却是一山更有一山高,以至于萧怀山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难道忘了,秦牧先前是什么身份了?”叶允儿虽然也被惊住,但仔细一想,似乎也明白其中的情况了。
萧怀山再是污蔑,也不可能抹去秦牧十年沙场生涯,付出的血与汗!
世人不知晓,自有有心人记住!
而如今,萧怀山大开铺设,要宣告天下审判秦牧,怎能不惊动这些潜藏于世的人物?
“各位……”
萧怀山更是满脸铁青,语塞半天,组织语言,也没能凑出一句好话来。
一旁的萧城远没有萧怀山的城府,往日如何嚣张,面对这百来位老前辈,也是双腿打颤,根本无法正色相对。
“怎么,刚才不是大放厥词,一副敢为天下先,不怕天塌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得了这副模样?”
“还是说,看见我们出现在这,很出乎你萧怀山的意料?”
一个身手尚且矫健的老人走上前,笑眼间锋芒毕露。
百年打下的城府,是你只会玩弄权势的萧怀山,能够撑得住的?
“只是诸位突然到场,萧某没有想过……”萧怀山艰难解释着。
“你当然没想过,你连脑子都没有,怎么想过?”这老人半分面子不留,当场破骂,骂得萧怀山脸色惨白,几乎无地自容。
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经历过多少生离死别,哪个好脾气,哪个好惹?
“世上不缺乏敢为天下先者,但这样的人,不会是你萧怀山!”
但凡留名名堂者,说句难听的,多半都是贼心不死,放不下昔日的地位荣耀。
真正放下的人,早就厌倦了这些纷争,躲还来不及。
可他们隐退,却不代表,从此遗忘于世,不问世事。
从十年之前,秦牧这一个苗子成长,其实就在他们的眼中。
谁不想新一代中,有人能挑起大梁,自他们百年之后,仍能支撑神州屹立于世。
同一期的苗子有萧城,也有其他天纵之才。
可到最后,吃得了苦,拥有大毅力者,只有秦牧。
秦牧也未曾辜负众人期望,百战百胜,坚守西北天门,未曾有过一天被攻破!
所以于几年前,秦牧可以力排众议,担任国祚以来最年轻的三徽星。
只是因为沙场机密,这道消息经过多方商议,并未宣告天下。
原本诸多老辈曾想过,待过满十年,逢十一年初,就为秦牧与一众铁血正名,不辜负多年沙场隐姓埋名。
可没想到,在这宣告之前,萧怀山反倒策了一步棋,想要冠上诸多罪名,审判并斩首秦牧?
当着全天下的面,以污名杀功臣,还妄图给自己脸上贴金,将功臣当做垫脚石,送你萧家走上巅峰。
你萧怀山,萧家,是真当老一辈无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