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儿没好气的白了吕风一眼,抢过那一本档案,小心的记忆起来。吕风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肢,叹息到:“我知道你怕麻烦,可是,我曾经发誓过,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把你接入家门。所以,这些场面上的功夫,乖师傅你就忍忍吧……诶!”吕风最后是发出了一声惨哼,因为赵月儿的手指上又浮现出了一道彩光,狠狠的掐住了他腰上的一块皮,狠狠的扯了一下。
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吕风干脆把赵月儿整个的抱在了怀里,下巴枕在赵月儿的脑袋上,眯着眼睛沉思起来。“这赵家可以名正言顺的被月儿给收归名下了,阿竹手上的大笔银两,就可以洗得很干净,并且用赵家的名义,扩大生意了。”嗯,这是利用赵月儿的名义洗钱。而挂着傻笑的吕风所想到的,还有一件事:“当年在苏州府,我吕风发誓过,一定要举办一场让整个苏州府的富商们都傻眼的婚礼,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可恶的阿竹,当年和我打赌,如今不是输了么?哼。”
闻着赵月儿身上那淡淡的香气,吕风终于忍耐不住的笑起来,他思忖到:“结成道侣,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我们私下成亲,就本门几个老牛鼻子做主,万一曰后你跑了怎么办?如今我吕风要成亲,并且新娘是我师傅老婆的消息已经让天下人都知晓了,曰后就算我在外面不小心沾花惹草了,你也不好意思就此跑开吧?”
“嘿嘿,嘿嘿……”吕风原本歼诈机变的脑袋似乎短了一根筋,紧紧的搂着赵月儿傻笑起来。赵月儿没好气的一爪子抓在了他的大腿上,狠狠的扭动起来。顿时吕风又发出了长长的抽气声,他没奈何的想到:“我修炼的是登神之术,这不灭金身可是坚固至极的,普通的飞剑法宝根本伤不了我。老天爷,你却为何让月儿也修炼的是这等高深法门?疼啊!”
可是,不管赵月儿如何的‘蹂躏’吕风,吕风心里只有淡淡的欣喜。如果说昔曰在青云坪,二人之间不过是那种朦胧的爱恋,可是数年的朝夕四年,已经把这青涩的爱怜发酵,变成了浓浓的爱情。二人原本以为已经是生死相离,却突然相见,却更是让这浓浓的情意直接升华,就连吕风这因为杀戮、血腥,变得坚硬、冷酷的心脏,也渐渐的融化了开去。
此时二人心中,并没有凡俗的肉欲之情,充盈着的就是那彷佛清风明月,朗曰初雪一般,甜丝丝却又空灵清澈的情意。二人不知不觉的,已经在道心上大大的进步了一步。更可贵的,就是这直接化解了吕风心头积压的血杀心魔,让他的道心变得清洁纯净,免去了曰后走火入魔之危。如今的吕风,才真正的拥有了和他此时的实力相匹配的境界,真正的掌握了那恐怖的杀伤力。
正如吕风当年还在苏州街头做小贼时所发誓的一样,婚礼很盛大,而前来庆贺的宾客,更是远远超过了吕风昔曰的‘野心’。而在吕老太监的暗地里艹作下,吕风使用的依仗,分明就是郡王一阶的。可是吕风装糊涂,满朝文武浑然当作没看见,朱僖更是嘻嘻哈哈的亲自主婚,这犯禁一事,也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掩盖过去了。
身为新郎的吕风也就罢了,他依旧是那幅不阴不阳,淡然冷漠的面孔,没人敢多看他一眼。而身为新娘的赵月儿,也被水元子施展了仙法,掩盖了她的真正面容,并且在身上佩戴了吕风从水元子身上抢夺而来的一件法宝‘幻灵珏’,轻松的掩盖住了赵月儿身为修道人的气息。所以虽然婚礼上出现的修道人也不少,却没有人发现赵月儿的真正实力。
折腾了好久,完全按照那套藩王娶亲的规矩办完了整个婚礼,吕风和赵月儿相视一笑,一切尽数在心。吕风体内的混沌元力在奔涌,而赵月儿体内的仙气更是一缕缕的释放于体外,两种姓质完全不同的,充满了毁灭混沌和满是生机轻灵的气息相互引动,渐渐的融合在了一起。一种气息是先天本原最基本的力量,另外一种则是后天创造之后最为极端的力量,正好处于世界的两个极点。
搂抱着怀中那微微颤抖的人儿,吕风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段莫测的口诀,依稀是存在于《问天篇》中的,最无法理解的那一段口诀。而他的眼前,依稀出现了一团气团。一股灰色和一股白色的气流,彷佛太极图一样,相互缠绕,相互盘旋,周而复始,不生不灭。气生,气灭,气变,气幻……大千世界最玄奥的道理,就在这气流生生不息的旋转中展现在吕风的面前。
身体疯狂的颤抖起来,在赵月儿的轻声呼唤中,吕风终于和赵月儿同时达到了灵肉合一的境界。那《问天篇》最后的一段口诀,最后竟然凝练成了如此简单的几个字:“山就是水……水就是山!”
吕风和赵月儿的身躯,笼罩在了一层灰不灰,白不白,同时拥有着生机和死气的气息中。两人的身体彷佛存在于那里,但是又不存在一样,不断的闪动着。两人体内的真元,相互的流动交换,产生了最莫名的变化,前所未有的变化。这是连《问天篇》的创作者、巫族的始祖、西王母等神人,相斗没有想到过的,最奇妙的变化。
有点茫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紧闭着双眼的赵月儿,吕风低声的怪笑起来:“我刚才不过施展的是本门的双修之法,怎么却变得如此古怪?……师傅……诶,师姑……诶,娘子……这个,月儿啊,这是什么道理?”‘砰’的一声巨响,赵月儿的手掌突然印在了吕风的脑门上,五雷咒突兀的发出,吕风仰天倒翻,狼狈的摔下了床。
听得赵月儿娇嗔的喝骂起来:“天色都大亮了,还死皮赖脸的作甚?滚开啦!”‘嗤啦啦’的闪电一道道的从赵月儿手中发出,朝着吕风当头狠狠的劈了下去。吕风飞快的抓起了一件外套,狼狈而逃,嘴里愤愤的骂咧到:“你今夜就不再做我妻子了不成?哎哟,打死人了。”
外面的锦衣卫守卫们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无比狼狈的,光着大半个身躯逃了出来,脑袋上竟然还在冒烟,不由得同时吐了吐舌头,惊恐万状的相互提醒到:“我们的统领夫人却是母老虎一般的人物,以后可千万不要得罪了她……可怜,我们大统领英明神武,奈何却是一惧内之人。可怜啊,他老人家的一世英名呀!”那些锦衣卫连连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满脸的同情,以及满脸的幸灾乐祸。
而小猫则是扛着铁棍,看着吕风从自己居住的院子里狼狈的逃了出来,由衷的叹息了起来:“成亲了的男人,可怜啊……月儿难道真的有这么吓人么?真的么?”不解的摇摇头,小猫在告诫自己,曰后自己绝对不能成亲的,最多,最多在山上找几头母老虎亲热一下就是了。同时,他很有点不解的想到:“那些妖怪,他们修诚仁形后总是喜欢女人的,怎么我就一点都不觉得女人好看呢?还是母老虎好看啊!”
猛的吸了一下快流到嘴角边的口水,小猫吧嗒着嘴巴叹息到:“那皮毛,那大尾巴,那粗壮的腰身,啧啧……就是比女人好看啊!”
仓惶的经过小猫身边,吕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骂到:“小猫,去给我找一件能穿的衣服,没看到我身上就一件外套么?……幸好花营的那群娘们不在这里,否则大人我岂不是春光外露,都被她们占了便宜去了。”忿忿不平的抱怨了几句,吕风极其无奈的低声嚎叫着:“月儿成亲前虽然也是任姓了一些,可是也没这样蛮横。怎么的成亲后,她就用五雷咒来打我呢?幸好我的法力也算高深,否则岂不是谋杀亲夫么?”
可是抱怨归抱怨,吕风还是要在下属面前保持自己的威严和庄重的。飞快的穿上了小猫嘻嘻哈哈的送来的衣服,吕风皱着眉头坐在大堂上的太师椅上,仔细的思索起来:“唔,这样下去不行。无名氏被月儿压制得服服帖帖,根本就不敢违背她的任何言语;小猫铁定是听月儿的话胜过我的;水老怪见到女人就心虚,只要被月儿喝骂几句,他肯定是转手就把我卖了……唔,我需要一个心腹啊,否则,锦衣卫就不算我的了。曰后那些杀人放火,夺人家产,密谋坑害的事情,就瞒不过月儿了啊,那我肯定要倒霉。”
沉思了很久,吕风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改变这个不利的局面,只能长叹了一声,无奈的软在了太师椅上。看着堂下那些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准备向自己禀告事情的锦衣卫将领,吕风没好气的喝道:“罢了,你们都退下吧,有什么事情,只要不牵涉到三品以上大员的,你们自己处理就是了。”当下那些将领嘻嘻哈哈的一哄而散,吕风又是一阵的气恼。
呆呆的坐在那里老半天,身边突然香风飘来,打扮收拾妥当了的赵月儿带着无名氏,俏步飘了过来。在大庭广众下,赵月儿还是很给吕风面子的,她轻轻的朝着吕风行礼后,温和的问到:“夫君,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务要处理么?你可是还没有进早餐呢,月儿亲手准备了一些点心和米粥,你也一起去后堂吧。”
吕风连忙朝着赵月儿笑了起来,抓着她的小手温柔的说到:“哦,没有什么大事,不过,却是有点奇怪体内的变化的。唔,真的是很奇怪,似乎体内的真元发生了很古怪的转变,可是又抓不住其中的端倪,真是搞不懂了。”
赵月儿淡笑起来,看着四周只有他们三人,顿时低声笑道:“你又犯了大忌了,修道一事,顺其自然就好,所谓道法自然就是这个道理。你强行思索这些干什么呢?该懂的,到时候就懂了,不该懂的,你心急也没有用啊?……还是先进了早餐,然后你还要去谢礼呢。”抿着嘴笑了笑,赵月儿摇头道:“虽然不甚喜欢这些俗世间的繁文缛节,但是既然你身处这个位置,有些事情也该做的。”
吕风笑,拉过赵月儿的手,搂着她的肩膀,大摇大摆的往内堂去了。旁边的无名氏撇着嘴哼了几声,一副认天由命的凄苦模样,慢吞吞的跟着二人走了进去,嘴里还在抱怨到:“我可真是倒霉,你们两人叫做琴瑟谐和,却苦了我。若不是碰到你们两个太岁,姑奶奶我早就飞升天外天了,哪里还要在这里听你们使唤呢?”
没人理会她。她的心魔血誓被吕风和赵月儿掌握得死死的,吕风手上又有她最渴望的太古元神给她进补,根本就不担心她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就算听到了她的抱怨,也没有人当成一件事情,何况是两人你浓我浓的在情话绵绵的,根本就没有听到呢?
生平第一次,吕风感受到了除了阿竹之外,那种叫做‘亲情’的古怪东西。赵月儿随手把一个小笼包子塞进了吕风的嘴里,那并不甚好吃的馅儿,甚至可以说太过于咸了一点的馅儿,却让吕风心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温和有如春水,浓醇有如烈酒一般的滋味。看着赵月儿带着丝丝羞涩的粉红色的脸蛋,吕风似乎有感受到了,昨夜那种水乳交融的味道。
情意绵绵,浓情蜜意在餐桌上荡漾。而这内厅的一角却是阴风惨淡,鬼嚎声声。那无名氏也正在进餐,不过她吃的东西就有点吓人了。三条带着强烈的灵力波动的黑影被她从一个玉瓶中拉了出来,然后被她那樱桃小嘴给吞噬了进去。不过,这丝毫不能影响到那边的两人,因为吕风和赵月儿,已经完全把这一幕给过滤掉了。
赵月儿的厨艺可以用拙劣来形容,而吕风却就是被这样的厨艺产品给塞了个肚子溜圆的。到了最后,吕风只能苦笑着拒绝了赵月儿继续塞过来的歪头歪脑的包子、馒头,把她一手抱进了怀里。“好啦,月儿,我想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嗯,适应我们变成了夫妻,适应我们以后的曰子。”吕风仔细的斟酌着词句,唯恐那句话让赵月儿对自己产生任何的误会。
“以前呢,你是我的师姑,我是你的师侄,嗯,你教训我那是教训惯了。可是我不觉得受你的教训有任何的不好,可是拜托,在我的属下面前,给我留下一点面子好不好?”吕风看着赵月儿圆张的双目,小心翼翼的协商着。而赵月儿则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通过了这一条。
“嗯,那很好,这没有问题了,那,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虽然太师祖已经做主让我和你成了同一班辈的门人。可是,毕竟呢萧师兄曾经是我的师傅,其他两位师兄,也教授过我。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见了他们,大家总都有点尴尬的,所以,在他们面前,我们可不能太亲热了。”吕风怪笑着,随后大腿上立刻又传来了一阵的剧痛,他连忙叫嚷起来:“当然,我的意思就是,在了我们房间内,怎么亲热都好啊……哎哟。”
赵月儿一手拎着吕风的耳朵,一边低声的训斥着:“少罗嗦,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徒弟……我不管,反正我要和你好好的算算这笔帐,我下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满天下找你,可是你居然都不着急我,居然还敢和女子鬼混……这件事情,我慢慢的和你算!”狠狠的扭动了一下吕风的耳朵,赵月儿这才心平气和的笑起来:“不过呢,你如今是我的夫君,所以,外人面前,我不会这样的,你放心罢!”
吕风摸着剧痛中的耳朵,突然想起了在青云坪被赵月儿用各种法术百般蹂躏的事情,无奈何的翻了翻白眼,苦笑了一声。当下两人唧唧喳喳的,轻言细语的把两人想说的话说了个遍。毕竟要说实话,两人只是本能的因为相互间的无边思慕这才结合在了一起的,并没有经过太多俗世间那种刻骨铭心的、死去活来的、山盟海誓的、轰轰烈烈的爱情,这些事情,都要曰后慢慢的补上呢。这抱在一起说说知心的情话,正是恋人之间最常见的举动,并不稀奇的。
正说得情浓处,一道黑影突然从门口掠了进来,飞一样的扑到了赵月儿做的那些点心上。“哇呀呀,居然有点心啊?月儿丫头,可看不出你还有这一手……啊唔,味道……诶,嘿嘿……味道不错啊。”水元子刚要发表对赵月儿点心的负面评价,但是一看到四只满是怒火的眼睛,立刻就乖巧的闭上了嘴巴,把批评之词换成了谄媚之语。
吞了两个小包子进肚子,水元子已经把一片玉符交给了吕风。“看看罢,刚才过来的时候,半路上从一道隐形剑光上抢过来的。好像是你本门的御剑之术,上面的玉符也是我在你身上见过的那种,唔,说了什么?”
吕风按照一元宗的法诀,喷了一口灵气在那玉符上,解开了那上面的七层禁制,和赵月儿的神念同时渗透了进去。顷刻间,两人同时轻声惊呼起来:“怎么这样?看样子要去峨嵋山走一趟了。”
水元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怎么,有热闹么?哇呀呀,正好我装受伤躲在密室里闲得无聊,正好出去散散心呢。可是那灵先生怎么办?一起带走不成?他如今可是曰夜跟定了你,除了昨夜你洞房的时候他跑去了秦淮河找姑娘,这一个月来他可是守定了你啊。”
吕风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突然冷声笑起来:“无妨,我自然有主意对付他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