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惯孩子的人,挑食是吗?不吃是吗?那就饿着。大庭广众之下,他任韩召意在那鬼哭狼嚎,自己压着气,把两人份的餐都吃了。孩子看人下菜碟,没人理他哭,没人惯着他,他哭了一会儿就坐在对面不吭声了,眼睁睁看着赵霆行把他餐盘里他爱吃的食物吃了,也算有骨气,就看着,不求饶。
吃完饭,赵霆行在前面走着,他小尾巴似的在后面一步一步紧跟着。从小过着姥姥姥爷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的日子,第一次体验到这个世界有比他更蛮横的人,完全不以他为中心。
鼻子刚才哭得不通气,抽抽搭搭的,紧了电梯,这声音格外明显,赵霆行递给他一张刚才从餐厅拿来的纸,语气依然有些凶:“男子汉,别跟娘们似的哭唧唧。”
韩召意倔得很,不搭理他,也不接他的纸,用手臂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憋住了。
赵霆行看这样,气早消了一大半,这小子有点个性。
到了酒店套房,韩召意出溜进去,坐在沙发上拿起那部座机电话,在赵霆行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他就拨打了110,声音稚嫩,却表达清晰:“警察叔叔,快来救我,这里有人绑架孩子。”
赵霆行急忙过去按断电话,这小混蛋一点都不能惯着。刚挂了,电话又马上响起,一看,110拨打过来的。
为了避免误会,赵霆行只得接电话,并且对韩召意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结果,电话一接通,韩召意过来抢话筒,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这事就这么闹大了,赵霆行做梦也没想到,拜韩召意所赐,他再次进警局,是被当成拐卖人口的嫌疑犯,在酒店被警察破门而入,众目睽睽之下被带走。
到了警局,办案的警察一看这一大一小,有点印象,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是上回父亲为了教育孩子,把孩子送到他们这来,还被他批评教育了一番。
今天这又是哪一出?
孩子先哭了,指控:“他绑架我。”
“怎么绑架的?”
“从学校把我接到这来,骗我说参加奶奶的葬礼。”韩召意说的也是实话,细想,就是被骗来的。
警察笑了:“你爸爸接你回家怎么能算骗呢?”
“他不是我爸爸。”韩召意斩钉截铁。
“哦?你上回说他是你爸爸,我们这还有记录。”
小小年纪的韩召意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不想要赵霆行这个爸爸。
一旁的赵霆行看小混蛋哑口无言的样子,心里的气全消失了。
这回警察换了一个教育对象,不再是教育赵霆行浪费警力,而是教育韩召意:“小朋友,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警察叔叔是要保护真正有危险的人民群众。你如果这样骗警察叔叔,那下回你真正遇到危险,警察叔叔不再相信你,不去救你,你怎么办?”
韩召意被教育得眼红了,他这次说的是实话,怎么不相信他呢?
赵霆行拉着他跟警察道歉:“都是我没教育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难得狗嘴里吐出象牙。
父子两人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再次回到酒店。毕竟是孩子,韩召意这回老实了,也是真想家了:“我想我妈妈和姥姥姥爷了,你送我回去可以吗?”
赵霆行刚给管家打完电话,让对方送餐上来,小混蛋再可恶,也不能真这么饿着,饿出病来,麻烦的还是他。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韩召意哭累了,就饿着趴在床上睡着了,门铃想起,他以为是管家送餐上来,打开房门一看,竟然是那个韩栗。
韩栗一句话没说,直接推开他,往里面走,这气势,谁也拦不住。傍晚通完话后,她就搭乘最快的航班回森州。
套房很大,韩栗转了一圈,才看到韩召意睡觉的房间,急忙走进去,看他睡着,心里才踏实一些。
这才走回客厅看赵霆行,纵使心里再大的怒火,看到赵霆行的那刻,也偃旗息鼓了。
上回见面是在a县的殡仪馆,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此时再看他,身材还是高大粗犷,但瘦了一圈,连面颊都瘦了。
他这人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哪怕是片刻,大概都自己咽回去了。
还没开口说话,门铃再次想起,是管家推着餐车来了,韩栗一看,儿童餐,都是韩召意爱吃的。
她哪里还有怨气可言?
只说:“大晚上给他点这么多吃的,对身体不好。”
赵霆行晦暗不明看着她,有多刻薄就多刻薄:“半夜三更跑来缺干是吗?”
说的同时一把抓着她往他自己的房间走,粗鲁、粗暴。
韩栗虽高,但哪是他对手,并且怕把韩召意吵醒看到他们这不堪的一幕,所以只能无声地抗拒他。
无声里,
他亲她,她就反咬他,咬得满口血腥味。
这血腥味更刺激了赵霆行,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衣服除干净,把她双手绑着。
韩栗根本抗拒不了。
赵霆行心里的怒火和浴火交织着,
“装什么贞洁烈妇?”
“你第一次回来就设计好了一切是吗?”
“偷偷养了四年?”
“啊?”
他带着怒气的劲,几乎要把她贯穿。
不是自愿的心里在反抗,身体却又适应他,两厢情绪矛盾下,她说不出半个字。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的错?
赵霆行也许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在这份感情上,他并没有错。
离开是她,回来也是她。
“对不起。”
她试着服软,试着换一种方式沟通。
她越说对不起,赵霆行就越红了眼,越发了狠。
她被绑着双手,动不得,又怕吵到隔壁的韩召意,只能紧咬着唇承受着。
浪潮一波一波涌来,要把她淹没。
其实也把赵霆行淹没,最后匐在她的身侧喘着粗气。
他不给她松绑,也不理她,平静之后,自己收拾好穿戴整齐走了。
留下她一个人,全身酸疼,狼狈地躺在那里一点一点把手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