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盘腿坐在床边,低头审视着自己的鞋子,因为今天又听吴睁说道半天什么阴阳宅,一到晚上竟有些害怕起来,这会正纠结,到底要不要把鞋藏起来。
“管他呢,就不信有那么邪乎!睡觉!”
卷进被子里就开始睡,到了后半夜,窗外也没有了汽车的声音,只觉得今晚的夜,极静极静。
半梦半醒间,觉得额头凉飕飕的,我硬是被凉醒,睁开干涩的眼睛,却看到自己的枕边叠放着一双白手。
“谁!”
我睡的还有点懵,一个机灵掀开被子,揉搓着眼睛看着枕头边,只有枕巾。
门缝中间,有明明灭灭的一点红。
“谁在那里!”
我手抓着床单,当空气中飘散出香火味时,我下床就去拉灯。
卧室干干净净的,啥也没有,门口那里也没有红。
翌日我的眼睛肿了,我跟我妈说了好几遍我真的看见有鬼手,就在我床边,可我妈就是不信,我又没有我妈的那胆子,我爱听鬼怪故事,可心里确实害怕极了。
仅仅那一双白手,充斥在我的脑子里,越想越害怕,我妈不信,我只能找别人,我的朋友不多,最好的就是从小玩到大的吴睁了。
今天趁着下午没课,我找了吴睁,他从篮球场火急火燎的赶过来,气喘吁吁地叉腰站在我的面前,“你这么急找我干嘛?”
说着,他擦着他额头的汗,“先给我口水喝。”
我拧开盖子递给他,“吴睁,你说我会不会是真的触霉头了?”
他一噎,瞪大眼睛看我,“怎么了?”
我皱眉,“我昨晚的房子里有股死人香火味…”
吴睁一向听到这种事都是滔滔不绝,这会儿却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急了,“你倒是说话啊,干嘛这样看我!”
“没有,我就是在想是不是你没有听那个人的话,鞋子没有藏起来…”
我一楞,随即点头,“我没藏鞋子。”
“那个人叫什么你知道么?”
我摇头,“不知道,怎么?”
“我就说你去吊丧肯定沾东西了,回头你掏钱买一把香火,去那个阴阳宅周围找找他的墓。”
我一愣,“谁的墓?”
吴睁突然紧绷着脸,“方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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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去那个幽静深林里,还没去,我就开始害怕,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吴睁熟练的车技穿梭着,可是到了上次出租车到的地方停下了。
“前面不能开车了,路越来越窄了。”
吴睁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看起来酷酷的,这会还开玩笑说,“我还想开过去试试呢,怕连累你香消玉损呐,下车吧……”
我翻了个白眼,“在这种地方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行不!”
现在天气已到落秋时节,比起上次,这次的坑洼地面多了几片干枯的树叶。
吴睁额头撑起墨镜,眯眼看着远处那条路,“这地方太阴了,没鬼才怪。”
他回头,“带路。”
我一路慢走,想着上次好像只拐了一个弯吧?
依旧十多分左右,我看到那个黑色的罩顶。
吴睁的脚步停下了,“贝暖,是这里吧?”
“嗯。”
中间还是那截长木桥,稀稀落落的枯叶搭在桥沿,哪里都有落叶,唯独那栋楼旁没有。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周围的树木似乎长高了?
白楼被围绕在中间,幽得深邃,幽得隽永,却可望而不可即。
房子前多了一个石头砌成的八仙桌,上面是一个石炉灰,一根香插在上面,细丝烟雾飘渺,散出诡异阴柔,仿佛在无声地叙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走桥的时候小心点。”
吴睁的声音变得严肃,我想他和我一样,感觉到这里不同寻常的怪异。
走过了桥,我眼睛盯着那柱香看,燃烧的很慢,手背突然异痒,一划而过。
吴睁则来回踱步看着这里,不在嬉皮笑脸,“亡灵的坟墓,不会有活人住在这里。”
我转身,“可是这香是刚插上去不久的。”
吴睁走过低头看着香,蹙眉,“这有点像玉石打造的桌子,外表看起来却像石头,而且弄的跟八仙桌差不多,但都属几案类,这要追溯到古代的话,该称呼为俎,基本用于祭祀,这香炉也是一样。”
“那这里是祭奠死者么?”我问。
吴睁皱眉不说话,这时,一楼的黑门开了,走出的人,是那个人。
我一怔,碰了吴睁的胳膊,“就是他!”
那人还是那副装扮,看到我,眼中闪过异光,又看了我身边的吴睁,“你不该带他来……”
“如果我不来,她就不会来。”吴睁道。
那人却一笑,“你就是那个让她来的人。”
“你是鬼师?”
吴睁问的直接,我也看向他。
那人却顿了又顿,看着我,“我们已经错过交易时间了。”
“……”
吴睁突然拉起我的手,“我们走。”
那人却出声道,“我作为方太太的朋友,没有恶意,有些话我只想与这位小姑娘说。”
“吴睁,我们既然到这了,我去听听他会怎么说?”
吴睁再三犹豫才放开我的手,“你要小心,门不要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