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胡家的两位夫人我只见过胡锴的母亲,至于另一个,看起来是有点老,虽然今晚穿着亮丽,但依然掩盖不住她衰老的容颜。
方岂让我今晚看就行了,不用管什么。
晚宴在灯酒言商中循序渐进。
这里灯火通明,但每个人的面孔都是陌生的,这期间,宴会厅的水晶灯有过一次闪烁,众人唏嘘,都以为灯要灭,我心里隐隐不安。
这期间,胡锴的父亲把方岂、章深给叫走了,我还回头看了眼胡锴,他一个人坐在这喝闷酒,我看着他:“你不去吗?”
“不去。”胡锴瞥了一眼,问我:“你喝酒吗?”
我摇头:“你也少喝点吧。”
方岂走前让我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走,可我坐在角落里,心里莫名发慌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觉得那个胡锴父亲身后的前妻看方岂的眼神不太对,半个小时过去了,方岂没有回来。
我在看看胡锴,脸喝的通红,我皱眉:“你别喝了。”
“没事,我还能喝…”
“你在这下去就真的醉了!”
我好心奉劝他,可是胡锴哪里听,面前的小方桌子上全是酒瓶子。
今儿个胡家这宴会,真是乱七八糟的,我看所有人都是来看胡家的笑话的吧?
“胡锴?胡锴?”我试探叫他别在喝了。
“没事,你不用管我,等下章深回来了,我还能陪他再和几杯……”
胡锴说话都大舌头了,我也是醉了,本想让胡锴去看看方岂他们到底是干嘛去了,这倒好,他已经快不省人事了。
最后我看胡锴是直接躺在那儿了…
我一个人坐着,心里越发忐忑,放下茶杯,顺着旋转楼梯而上,迎面却碰上下楼的一张陌生的脸。
我站在楼梯间,他也不下楼梯了,就那样看着我。
我蹙眉,想躲开,他好像故意挡住我似的。
我脑海里在一细想,他好像就是胡家另外的一个儿子,他看我的眼神,满眼的心术不正。
我正低头想着,突然间,他就伸手掐我的脸,我吃痛,立马打开他的手,他那手指全是茧子疤痕,剌的我脸生疼。
我抬头瞪着他,看到他耳根到脖子那根长长的伤疤,皱巴巴的,还有他看我的眼神,像个变态。
这倒霉催的,胡家的大儿子怎么是这个德性!
这人穿着花衬衫,脖子上的大粗金链子得有几斤重吧,两只手都带两个很宽的黄金戒指,黄金亮的刺眼,还有俗气。
我今晚就穿的淡蓝色简约长裙,头发简单挽的披在肩,不留神间,他的手碰到我的发梢,我立马躲开。
“我还没摸到,你躲什么?”
他一笑,再次伸手,我抬头瞪着他:“我去找方岂。”
他手一顿,缓慢收回:“方岂……”
他嘴中像是在咀嚼着这个名字一般,脖子上的刀疤跟着涌动,有些残忍的意味。
他下一个台阶,我后退一步。
“哦,原来你就是他的女人?”
他右手搭着扶梯,“我可记得一直是个姓苏的,没想到啊,他也换人了,你叫什么?”
“那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
“哟,至今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是因为他?”
他步步紧逼,我只能步步后退,“这可是你们胡家设的晚宴,你不要搞得太难看!”
“我才不在乎…”
他再次伸手,二楼胡锴父亲厉声:“胡旭。”
我抬眸,方岂站在高处,眼睑垂低,眸色无光。
胡锴父亲匆忙下楼,虎眼怒睁:“没事就去招待宴宾,杵在这干什么!”
胡旭回头看了眼方岂,脸色冷淡,一声不吭的走向宴厅中央。
胡锴父亲看胡旭走远,喟然长叹:“哎,我这儿子,不比方总…”
这话仿佛是对着方岂而说,眼神撇向方岂,可方岂却无动于衷。
我肩上一沉,透着冰冷,方岂已经站在我身侧,胡锴父亲笑呵呵道:“我刚还问方总曾经那么多少年都不回家,是不是让女人给绊住了,这小子还说没有,居然说和你联系的最密切?”
胡锴父亲笑着笑着,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隙,我忽觉肩膀上的手沉了沉。
这时,宴会厅刹那间陷入黑暗,水晶灯熄灭时还发出‘滋滋’的声音。
“走…”
方岂贴着我的耳边说。
…………
方岂带着我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胡家,漆黑一片的楼家已经乱作一团,有些人还以为是浪漫气氛,哪成想是一场意外。
路上他问我会不会开车,我说不会,这时,我还没已经发觉他的脸色不对,车子开到半道,拐进一个阴郁的岔道里。
方岂解开安全带,双手慢慢滑下方向盘。
我一慌,“你,你怎么了?”
“没事,歇一下。”
我双手无处安放,不知该怎么办,只‘哦’了一声。
一分钟后…
方岂不说话,他突然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几秒钟后,他埋在我肩膀的脸,好像开始用力喘息。
我皱眉:“你?”
“别动。”
我不敢乱动,任他抱着,越抱越紧,我感觉自己就快被他勒的上不来气了,我不得不拍打着他的后背:“方,方岂…”
我后脖颈忽然一痛,方岂咬的太用力,我觉得后面都出血了。
他跟发疯似的,许久之后他才慢慢松开,可他眸光涣散,但却阴气逼人。
车内光线晦暗,他似乎拼尽全力想保持一份清醒,摇了摇头靠在座位上,可依然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松开。
我的手骨差点被他捏碎。
随后他慢慢平静下来,忽然拿起我的手背,在鼻间摩挲,呢喃着:“这个味道最安全。”
方岂发丝凌乱,第一次见他觉得是个冷静沉稳的人,这样的模样出乎我意料。
见他这般模样,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我问:“是在胡家发了什么事吗?”
方岂缓慢点头:“他的前妻,好像懂点邪术,我一进去,她就看出来我不是人。”
我一怔,身子僵住。
“那,那她是对你做了什么?”
黑暗中,方岂笑容瘆人:“他的前妻姓吴,似乎跟吴家有点关系。”
“啊?”
我低眸,跟吴家有关系?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吴睁说起过这种事?
此时的方岂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我还想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可我怎么都叫不醒他,我正要打电话给章深,方岂突然夺过手机:“我只是歇歇,你别叫任何人。”
这一待,在车里整整一宿的时间。
第二天,我被电话吵醒。
我睁开眼睛,方岂还靠在座位上,我看着手中的手机,章深的电话,在看时间,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在车里睡了这么长时间?
我开了车门下去,伸了懒腰。
抬头,中午的天,有点热了。
方岂一动不动的躺在座位上,我走近车门,看着微微歪着脑袋的方岂。
“方岂?”
叫了几声,他身子动了动,我又喊了一声:“方岂,好点了吗?”
他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嗯。”
五分钟后,方岂才打开车门下来,满脸疲倦,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已经一点多了……”
“是啊。”
我回道。
“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方岂的脸色还是难看,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了,放心吧。”
方岂拍拍我的头:“上车吧,我们先回去。”
“嗯。”
-
到达别墅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章深又在门口站着,老远看到了方岂的车回来了,手中的电话才挂断。
方岂车停下,还没下车,章深走下台阶,神色凝重:“你们两昨晚跑哪去了?”
“你刚来?”方岂问。
章深脸色不好:“不是,昨晚胡家突然没电了,我等了很长时间,等灯亮了,你也不见了,只有胡锴喝醉了躺在那,我以为你们是回别墅了,可我回来一看,你的车也不在,我就知道你没在,我在车里等了很久也不见你们回来,最后等睡着了。”
我看着章深:“你也在车里睡了一个晚上啊?”
章深突然挑眉:“难道你们昨晚也是在车里睡的?”
我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方岂也不吱声,章深便认定了我和方岂昨晚没干好事,于是章深笑了,最后也不追问了,直接来了一句:“好了我知道,你不用多说了,我有不是胡锴。”
我无语了,直接下车回了房子。
章深跟着方岂后边进来,也不知道他在方岂耳朵边说些什么,表情看着挺那什么的。
我也没管他们两个,章深进来坐在沙发上,“昨晚胡家那个你看见了吧?”
“嗯。”
“我看那小子挺浑的,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居然让胡锴他爹把一半家产都让出去了!”
章深应该说的就是胡家那个大儿子。
一提起那人,我蹙眉,脑海里立马想起那人那张变态嘴脸,居然敢当场就掐我的脸,当时方岂不知道看到没,应该看到了吧...
我看向方岂,他总是那副对谁不感兴趣似得,不过,我看胡家那大儿子似乎认识方岂似得。
“这都多少年了,都不是些省心的。,我看胡锴这次悬了,就知道喝酒了,现在还没睡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