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站在门口的缝隙之间,一动不动,表情极其诡异,她一说话,身子和头就开始抖动。
我双手抓紧床单,紧抿着嘴。
房间内的灯光又暗了一些,门口的老太婆的脸却越家清晰,镜子里突然一闪光,我身后站立那个男人,声音低到零度:“你看我怎么样?”
什么?!!!
接着,房间里仅存的微弱灯光瞬间熄灭,我只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正在靠近自己,整个床在慢慢的塌陷下去…
这是什么?那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世上的鬼很多,你有很多选择。,呵呵…”
一记摩挲我耳边的话在说个不停,我用手挥开,却不料身子好像随床陷进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洞里。
方岂在哪?
我脑子里全都是这个问题,方岂呢?!他在哪…
“呵呵……”黑暗中,依稀还能听到那个男人一直在我耳边的诡异笑声,忽远忽近,但总是萦绕在我的耳边,这声音…像是要把我拉进一个无边的地狱。
“把镜子打破…”
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声音,遥远的宛如天边,是方岂的声音!
“方岂…”
我此时就是睁眼瞎,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漆黑,镜子在哪?!
“把镜子打破…”
声音再次重复,可我耳边男人声音不停在说,他的声音似乎就快要和方岂的声音重合。
我的头像一个古钟,在不停的嗡嗡作响,可…镜子在哪……
“镜子,身后…”
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我脑子已经处于一片混沌,隐隐呼呼似乎听到镜子在身后.而耳边那男人的话语渐渐像一根刺,让我的头痛欲裂。
“贝暖!”方岂的声音突然靠近,我的眼前只有黑暗,心里一直默念着方岂的名字。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身子猛然间感受到四分五裂的极痛之感,身子似乎在黑暗之中呈现出一个大字,双脚双手似被无尽拉扯,头部极其脖子似乎就要快断裂。
我这是被五马分尸了吗?痛到无法呼吸…
“贝暖,睁眼!”方岂的声音此时就铺洒在我的头顶,我听到了,可是我的太疼了,我睁不开,黑暗中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将我撕裂成无数瓣。
方岂,我该怎么办…我感觉自己无法承受这种痛苦。
我奄奄一息时,听到巨大的破碎之声,我的身子在即将被扯裂的时刻,眼前出现一片前所未有的光芒,极其耀眼,我的身子像是被人用力推向光芒之中。
睁眼之时,我趴在地上,只看到眼前的站定的几双脚…
身体被撕裂的痛好像还藏在骨子里,我不敢乱动,身子好像会随时散架一般。
耳边的声音听的浑浑噩噩,好像是有很多人在叫我的名字…
“贝暖?”
“贝暖,你没事吧?”
“她怎么一动不动啊?”
“你寿山了,我来背她,你去把车开过来点儿,给钥匙……”
“……”
乱七八杂的声音,我的身子像是被人翻个个儿,腰间和脖子处,一动,像是要折断!
“暖暖?”是方岂的声音,他一直不停的在我耳边喊着我的名字。
我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入眼的是一片耀眼的绿,绿色之中还有点点亮光,我心里大约知道了,我出来了,绿色是树,光点是太阳。
-
我最后是在车上被颠簸而醒的,后背的疼痛稍微好点。
醒来时,我正在躺在方岂的怀里,他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双臂紧紧抱着我。
“醒了?”
方岂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异样:“累就继续睡,已经没事了…”
“人醒了?”胡锴声音。
我皱眉,胡锴?他和章深也出来了么?只是我太累太疼,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安静的躺在方岂的怀里。
“能醒就说明没事。”这是章深的声音。
“你车子开慢点,这里太黑,小心撞到东西…”
我闭着眼,心里却想着:已经黑天了吗?
-
再次真正的醒来,鼻子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儿,入眼一片白色,怎么来医院了?
“好些了吗?”方岂瞬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神色凝重。
“我,怎么…在医院?”
一开口,我的声带竟然发出沙哑且粗的声音,猛一听,好似是个男人在说话。
我惊异的摸上自己的喉咙,方岂安慰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桑子受伤了。”
我还想开口说话,可一想到自己刚才的那个声音,放在喉咙间的手指不由的蜷缩。
章深和胡锴站在病床的另一边,看着我的样子,两人均没有说话。
从他们两个的表情来看,我总觉得他们似乎在隐瞒一些事情。
方岂摸着我额头:“今晚在医院住一晚,明天一早就出院。”
我点点头。
“现在没事了,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在医院就行了。”方岂说。
章深微微点头,最后撇了一眼我:“那你好好休息。”
胡锴和章深在出病房门之前,胡锴说:“明天我们开车来接你们。”
“恩。”方岂应道。
当病房门关上,方岂反身走到床边:“想吃点什么?”
我又摇头,胃里面虽然感觉空落落的,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吃。
方岂看懂我眼神里的疑问,他抽出裤兜的手,握住我的手,坐在床边:“你先好好休息,以后在说。”
我垂下眼眸,看到自己的手被包裹在方岂的手掌里,而我手腕的那道伤痕,很深…
我不由的皱了眉头,突然抽出他的手掌,将自己的放在我的眼前看,两双手的手腕都是一样的伤,手腕的中间有一条很深很深的伤痕,整个伤痕都凹陷进去,看起来有点吓人。
我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伤口,瞬间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
“别乱碰!”方岂忽然拉下我的手,重新放回他宽大的手掌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刚才的疼痛,我嘶哑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难以下咽的东西,堵在喉咙中间。
这一晚,我失眠了。
我只要一闭眼,脑子全都是自己坐在那张床上,那些东西历历在目,我想起来就觉得无比恐怖。
方岂一直坐在我的床边,他也是一夜都那样坐着,偶尔会问我喝不喝水之类的话,其他的时候他都是非常沉默。
我尽量让自己的放松,不要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即使方岂近在眼前,我还是止不住的害怕,我不敢闭眼睛,也不敢看黑暗的角落。
就这样,我几乎是睁眼到天亮,方岂也是。
当章深和胡锴来的时候,我困意达到了极致,眼睛干涩疲倦,除了医院的大门,太阳光一照,我困意袭来,在车上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熟悉的床上,熟悉的房间了。我扒开被子,看自己的手腕,伤口还是那样的深,好像并没有好转的迹象,是我太心急了吗?
方岂推开房门,把窗帘都拉开,一大片阳光洒进地面,整个房间都亮了。
“你睡了三天。”方岂说。
“啊?”我瞪大眼睛的同时,听到的声音还处于嘶哑的状态,怎么睡了这么久,嗓子好像听着更像个男人了?
我很不习惯这个声音,抬头看着方岂,用粗哑无比的声音对他说:“我嗓子是不是好不了了?”
方岂眸光微闪,停顿片刻后说:“会好的。”
可是,此时我的嗓子声音虽然听着嘶哑的,但是我的喉咙一点也不疼了,好像已经全好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我盯着方岂看,想说话,但我又不喜欢自己此时的这个声音,于是选择沉默。没想到,一时间,我因为自己的声音,心里竟然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
方岂走进床边:“我今天带你出去玩玩。”
恩?
我抬头看着他,玩?
“放松一下,这段时间,都太累了,不是吗?”方岂突然笑了,在阳光下,他的笑容融进暖意。
看我的手…
我低头看见手腕处深深的伤痕,方岂摸摸我的头:“这个只有你自己能看见。”
“什么?!”我忍不住出声。
“我说,你手腕处的伤,只有你自己能看见,这种一种邪术的幻境,但疼痛感是真的,只是存在的时间会长一些,也行有一天伤突然就会消失了,不用担心。”方岂说。、
我又指向脚,脚腕的伤和我的手腕处一模一样。
“一样的,也只有你能看见。”方岂顿了一下,继续说:“当然了,我也能看见。”
我似想到了什么,用粗哑的声音问:“那我的声音呢?”
“这个,和伤痕一样。”
我眨巴着眼睛,我当然相信方岂,只我心里有点担忧而已,又问道:“那别人也听不出我的声音不一样吗?”
方岂微微垂眸:“他们能听到。”
“……”心里重重的叹息一声:哎,我怎么这么倒霉?
“走吧。”
我试着用脚下地走路,疼是疼,只能走慢点。走的快了,脚腕觉得要断裂开的疼痛。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腕处,那里的伤,在阳光下,脚和腿像是被重新接上似的,那伤痕真是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