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打着门,“里面有人吗?!!”
突然,有人拍我的肩,我猛回头,是那个煮着拐杖的老人,她冲我摇头:“不要那么大声喊,会吵醒很多人的…”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大热天的,我竟然感觉一到寒意。
“别进去…”
她指了指门缝中间,我看一眼门,在回头她已经不见了!
周边顿时传来奇怪的鸟叫声,我心里愈发没底儿,连推门的勇气都没有了,胆子本来就小的我,这会儿从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消失之后,双腿都有点发软了!
就这样离开吗?
我四下看去,这里空无一人,老先生已经好几天不在了,家里又那么乱?难道是出事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我看了一眼是方岂,没接。
心里惶恐不安,刚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口的锁子突然开了,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一愣,缓慢转身回头,看着门上的锁子真的开了,门缝稍微开的大了点,我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该是走还是留,可看着开了的锁,我还是伸手慢慢推开了门,可却与我刚才门缝里看到的不一样,房子里不凌乱,也不狼藉,一切都和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而唯一不同的是,我走向铁床边,却看见床上放了两张遗像,一张是那位老婆婆,而另一位,竟然是那位老先生,我十分震惊,僵在了原地,盯着老先生的遗像很长时间,似乎移不开视线。
这时,门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似有人在摇晃着门。
老先生这是死了吗?怎么突然就死了?
门口传力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猛然转头看去,什么都没有,空荡荡,好像刚才的只是一阵风。
突然,整个房子开始震颤,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开始晃动,铁床上的两张遗像,晃动的更加厉害,我眼看遗像就要从铁床上掉下来了,我接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手竟然被割破?
‘咝!’我左手食指突然之间就涌出好多血,我皱眉,两张遗像还是摔到地面,摔的粉碎,玻璃渣模糊了照片中的人脸,我的血机那样滴在了照片之中,瞬间映红了玻璃碎片。
房子晃动的更厉害,我的食指止不住的流血,我的身子也跟着晃动,我想转身离开,可一迈脚,我的身子似被什么给拽住,身子开始向后倾斜,双脚根本使不上劲儿,怎么回事?!!
眼看这房子似乎就要坍塌了一般,方岂这时突然出现在门口,他伸手一把将我拉出去,从我的迈出房子一步后,房子的震颤猛然间停止了!
我回头,房子的门忽然紧闭,锁子竟然也重新锁上了!
“跟我回去。”方岂拉住我,我看见车子就在弄堂口那里,似乎还有章深。
“方岂…”
“别说话。”方岂头也不回的说着,拉着我走的很快,我不止一次回头,那个房子到底怎么回事?老先生为什么突然就死了?!!
我的手指还在不停的出血,章深看到后,皱眉:“发生了什么?”
我心魂未定,只是看着自己的食指在不停的往出溢血。
方岂伸手捏住我的伤口,我吃痛:“你干嘛?!!”
“止血。”方岂冷冷的说。
我瞪了他一眼,有这样的止血的吗?!!!
“上车!”
方岂给我开了车门,而且是他有点粗鲁的把我给塞进车里的。
“什么情况啊到底?”章深还不明所以,看了半天,也上了车。
“那位老先生好像死了……”我说。
章深反应较大,回头:“啊?死了?不会吧?”
“那个铁床一开始不是只有个老太太的照片么,我那会儿进去的时候,看见还有老先生的照片,看起来就是遗像……”
我用卫生纸包裹着溢血的手指头,一张白的卫生纸,一会儿就被浸透成红色的了。
“你意思你只看见照片,没看见人?”章深又问。
我点头:“恩。”
“难道真的死了?我看他还挺厉害的,死的太突然了!”章深自言自语着,突然看向方岂:“我记得你之前说撬锁进去了,你看见那张遗像了么?”
“没注意。”
方岂只顾开车,对老先生漠不关心。
章深随后又打了几个电话,似乎是想确定那位老先生是不是真的死了,但打了几个电话,但也没什么结果。
“这老先生,在这里无情无故的,好像也没有子女,就一个老伴儿很早就死了,还真不好打听,我之前找的那个人,说他也是托别人联系的,总之都不是很熟,只是知道他看鬼事很厉害。”章深说道。
我皱眉,那就算是自然死亡,也太突然,前三天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
“你只是看到一张照片,又没看到尸体,我看那老先生神神秘秘的,说不定也没死…”章深看向我:“对了,我记得之前还说你要找那老先生,算来好像是今天,我说呢你怎么会在这!”
我继续裹着手指:“你们怎么会来这儿?”
章深瞥了眼方岂:“我们是要去医院看胡锴,可他车子开到半路了,突然就要去找你,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还纳闷呢,方岂居然知道你在这儿!”
我的眼睛瞄向方岂,他开着,不吱声,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神色凝峻。
章深随后看了我的手:“我看得消毒,我家有,血流的有点多啊…”
“恩,先这样吧,回去在说。”
话落,车里沉寂,章深坐在慵懒的坐在副驾驶上,方岂默不吭声的一直开到目的地——医院。
-
下车前,方岂对章深说:“你先去看胡锴,我带贝暖把手包扎一下就过去。”
“好。”章深直接下车了。
我刚要下车,方岂叫住我:“你今天为什么要去那?”
方岂还坐在驾驶座上下车,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能看见他在车镜里的眼睛,看起来格外的严厉,我不禁皱了眉,他这是不高兴还是已经生气了?
“我就是想起看看而已,那我老先生之前帮助过我们……”
我话未说完,方岂直接打断:“章深刚说你本来就要去找他?”
我缓慢点头。
“你找他做什么?”
他这语气…似乎我不把事情说清楚,他就誓不罢休一般。
他这一问,老先生的话涌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我几度想开口,却发现问不出口,方岂就那眼看着我,视线不曾偏移半分。
我沉了沉气,鼓足勇气打算质问时,章深突然低下头:“下车吧。”
堆在肚子里的一大堆话,好像瞬间被堵住,章深下车后,站在门外,没有给我开车门,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我越来越感觉他是有些问题。
老先生意思我是懂的,方岂和我不是真正的冥婚,是苏暮凝,但是…
我隔着车窗看着他,他好像一直都是在我的身边,如果他真的和苏暮凝还有牵扯的话,为什么我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我本来想着这次来找老先生,彻底问清楚,可他居然…成了遗像。
在我们回来后,老先生的门好像就锁上了,我明明记得我门缝里看到的确实是一片狼藉,但是怎么一开门后,一切如初呢?这又是怎么回事?
之后,方岂说他是撬锁进去的,可那锁子,厚厚的灰尘,不像被撬过的样子。
这一切,会和方岂有关吗?
方岂迟迟不见我下去,敲了敲车窗,带着墨镜,我也看不清他是什么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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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后,我跟在方岂身后,进了一间病房,病床上的胡锴一脸黢黑,看上去很可怜,要不说是胡锴,我真认不出来是他!
“医生刚走,也没说什么,就是皮外伤而已,好好养着就行了,不过跟你说的差不多,我看胡锴真得退一张皮才能康复。”章深说道。
“你的手没事吧?”章深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摇头:“没事了。”
“那就好。”
病床上的胡锴突然睁开眼睛,眼仁很白,显得脸就越黑了。
“你们来了…”胡锴开口,声音嘶哑,比我的声音听起来还哑。
“你的住院一个月,最少!”章深说。
“啊?一个月?”胡锴声音拔高“是一个月都要躺在床上么?”
章深点头:“是的。”
“我不只是皮外伤吗?又不是瘫痪,为什么要一直躺着?!!”
“那你可以动一动试试啊!”章深失笑道。
“试试就试试……”
胡锴想坐起,但刚使劲儿,就喊疼。
“你快别折腾了,医生说你多处软组织挫伤外,还有你看,你的皮肤…”章深走近床边,指着胡锴的手。
胡锴举起输液的手,先没说他自己的手上的皮几乎都很大一块没了,他却说:“我胳膊怎么这么黑?!”
我:“……”
“烧的吧。”章深说。
胡锴又看看自己的腿,还有另一只手。
“你还是别看了,你的脸比你这胳膊和腿还黑呢!”章深打趣道。
“我是不是和之前中邪的贝暖一样黑了!!”胡锴吃惊的问道。
我扯了扯唇,这货干嘛连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