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胡锴惊恐的叫着,闭着眼,他完全不敢看。
胡锴比我想象中坚强多了,手术刀划开一个口子,他脸都煞白,愣是没出声!
鲜红的血液从旧伤口重新留下来时,格外艳红,我隐约看着这个血窟窿还在,那块肉被挖的不浅啊……
重新包扎好胡锴的腿伤,方岂和章深各自下车,胡锴倒在车后座。看起来却奄奄一息,我担心的问他:“胡锴?你没事吧?”
胡锴没回应,双眼紧闭。
“胡锴!”我又叫了一声,他不会昏过去了吧!
胡锴后半天才缓慢睁开眼:“我没事....”
“你这样子去,别说真有点吓人啊!”我唏嘘着。
胡锴呼吸微弱,满脸冷汗,他问:“他们走了吗?”
我点头:“走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我们今晚真的要去我妈的坟地?”胡锴问。
“嗯,我们都去的,你不用太害怕。”我说。
胡锴重新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我坐在车窗边,望着面前的医院大楼,总觉得不大舒服似得。
方岂和章深是在半小时后回来了。
他们两个一上车,两人身上都带着凉气,胡锴一直没睡,睁开眼睛:“好了?”
“哟,还醒着呢?我以为你早昏过去了呢!”章深打趣道说着。
胡锴没有力气跟章深拌嘴了,只能叹息。
“弄好了吗?”我问。
“嗯。我们现在就去坟地那边,你在后面注意看着胡锴就行了。”方岂说。
我点头:“嗯。”
这一路,章深锴的很快,这速度...
我抓着座椅:“你开的太猛了吧?”
“猛么?我感觉这速度刚好。”章深笑着说道。
大约十一点时,胡锴突然说他腿疼,我皱眉:“怎么了?哪疼?”
“忍着,别乱动。”方岂突然说。
章深的车速依旧开的很快,胡锴一开始在方岂说过之后忍住了,但是很快,他身体开始蜷缩,我一直注意着他,从他第一次喊腿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一直隐忍着什么。
我皱眉:“方岂?”
方岂侧头问:“怎么?”
“我看过去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他看起来好像忍不住了...”我低声在方岂耳边说着。
方岂回头看了眼胡锴,又低头看着他自己的腕表:“时间不早了,还有四十分钟才能到坟地,胡锴忍不了也要忍,一会儿进了山路,章深车速会放慢,我得帮他看路,你一定留意胡锴,千万别让他碰自己的腿伤!”
我点头:“嗯。”
胡锴眉头紧锁,我想不会是他妈跟上他了吧?!
我往车后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就是胡锴看上去好像疼的不行,看看他腿伤,白色消菌纱布没有渗透出任何血迹,他腿到底是怎么个疼法呢?!
我偶尔看前方的路,再看看胡锴,他今晚确实能忍啊,疼成这个样子,居然连一声都不吭!
进入到山路后,胡锴的脸色渐尖恢复平静,难道不疼了?!
车速快了减慢,却有些颠簸,我扶着胡锴,怕他磕着碰着。
“我往右,在往左...”方岂在指挥着路。
“这真是,到了晚上,这路怎么都跟变了一样,白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这晚上一来就完了,怎么跟白天的路线不一样?”章深开着车嘀咕着。
“是,这里的路一到晚上确实就会变,白天是白天的路,晚上是晚上的路,对于这里来讲。白天与晚上的路正好相反。”方岂说道。
“这么邪乎!我说呢,我还能把路给记错不成?”章深说着。
“一直往前开,五分钟之后应该就到了。”方岂回头看了眼胡锴:“怎么样?”
“看样子好像比之前好了点了,也不乱动了。”我说。
“嗯,越靠近这里,他越会恢复正常,这个点他母亲应该在医院了。”方岂说。
“那他母亲要是发现胡锴不再医院的话,会不会回到这来啊?”我问。
“不会,他母亲的坟地已经变成了血坟,血坟和普通坟地的区别就在于,只要从血坟里出去了,就必须在四点后再能再次回到这里,血坟需要活人的血肉供养,如果血坟里的厉鬼出去后没有带回来任何的东西,血坟可不只是一堆带血的土而已,身上不沾点活人的血肉,厉鬼进不去...”
方岂话落,车子分毫不差的停在了坟头处!
血坟的红色,在车灯下异常,总觉的向小小的虫籽在蠕动,胡锴睁开眼睛,轻声问:“是到了吗?”
“嗯。”方岂下了车,走在血坟前上了一柱香,那柱刚插进血红的土里后,立马不见了,好像成了一缕烟,我眨着眼睛:“这坟里难道有很多鬼吗?”
“我以为只有胡锴母亲一个才对,可方岂说,普通坟地只埋一人,自然有一鬼,但成为这血坟之后,便是无数鬼堆积而成,其实也就是胡锴母亲吸嗜了很多鬼,再加上这坟地位置方位本身就有问题,所以这座血坟形成的速度非常快!”
章深看着车外的血坟,又撇了眼胡锴:“方岂还说,胡锴只要在这呆着,就会完全感受不到腿上的疼痛,就算你使劲儿碰,他都没感觉。”
“是吗?”我看着胡锴,这会儿,胡锴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还很亮,脸色和恢复过来了,似乎还有了点淡淡的血色,还真是...
“胡锴?”
“嗯?怎么了?”胡锴回复的很快,最后直接坐起来了,看起来完好无损,好像很没有受过伤似的,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看向章深:“我真的好了?”
“你猜。”章深又开始卖关子了。
胡锴捏捏自己的手,又捏捏他自己的脸,之后直接戳了戳了他自己腿上的伤。
“不疼?”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真不疼了,一点感觉都没有...”说着,胡锴就要拆下腿上裹的无菌纱布了。
“哎?你别乱动,你有毛病啊?”章深看着胡锴。
没有疼痛感受的胡锴,看起来格外的精神,眼睛锃亮,和他先前病怏怏的模样差别也太大了吧?!
“我感觉我好了,真的!一点不疼了,我就想看看我腿上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好吗?!!”章深制止胡锴撕纱布:“你把纱布都拆了,你那血窟窿那么大,你想血流成河啊?!”
“怎么会,我都没感觉到疼了。太神奇了!”胡锴说。
“我看真该让你疼才对!都是假象。你一出这一片,你就会疼了!”
胡锴皱眉:“为什么啊?”
“方岂说的。”章深指着血坟前的方岂:“他说,我们把你的血窟窿里的血,先是洒在了医院了每个角落,都是在很隐蔽的地方,只滴一滴血的二分之一,然后顺着地板到墙角的距离抹开,尤其自己之前住过的那个病房里,你的床上方岂滴了三滴,然后在血上放了个纸人。”
“纸人?”胡锴问。
“嗯那个纸人就代表你,纸人完好无损,所以你现在感觉不到疼痛。”
我皱眉:“那那个纸人会不会...”
“纸人只是一张纸,不过是沾染上了你的血,就等于有了你人气,那个鬼...也就是你的母亲,她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她能闻到,只要那个病房有你的人味,她就会一直找,找到天亮...”
章深瞥了眼胡锴:“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这些都是方岂说得,我只是照搬一下他的话而已。”
“她看不到了?难道是眼睛...”胡锴嘀咕着。
章深皱眉:“胡锴,你必须知道,你母亲已经死了,在没有变成血坟前,她还是你的母亲,但是这里变成血坟之后,她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她会害你,会让你死,所以你一定不能心软。”
“我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只是我有点无法接受,我妈怎么就会成了那个样子了...”胡锴自言自语着。
章深给了我一个眼色,然后他下车后去找方岂了。
我一愣,他那眼神什么意思?!我没看懂...
“贝暖,方岂说的话有准儿吗?”胡锴眼睛此时就死死的盯着方岂。
“你就别瞎猜了,就好好的待在车里就对了,我下去看看!”
“喂?你把我一个人都在车里啊?”胡锴不淡定了:“他们两个我看没事,你一个女的就在车里待着得了!”
我:“......”
——
午夜十二点一过,这里有点鬼哭狼嚎的意思,我好端端坐着,车窗猛然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我一看,什么也没有。
胡锴神经兮兮的:“刚才是什么声音?”
我看了一眼:“没什么。”
方岂和章深这两人,我刚才明明还看见他两就在血坟头前面站着呢,我就转了个头的功夫,再回头时,他两就不见了!旁边的胡锴说他也没看到,我皱眉,感觉和胡锴待在一块儿,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车外过一会儿就像有什么东西敲一下车身,胡锴往我身边挪了挪:“这个地方会不会有鬼啊?”
我翻了个白眼:“废话,车旁就是个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