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将花陌灵要的东西全都准备好,又让春兰驱散了一屋子的稳婆和跪了一地的太医,接着便将那把匕首,放在火上炙烤起来。
春兰仿佛察觉到花陌灵要做什么,语气颤抖:“你,你要破开我们娘娘的肚子!”
花陌灵没有理会春兰的话,而是沉声吩咐:“去端一盆热水过来。”
春兰没动,仿佛仍是陷在花陌灵要将她的娘娘开膛剖腹的恐惧之中。
“快去!”
花陌灵忍不住厉声呵斥,春兰终于如梦初醒的按照花陌灵的吩咐,去准备热水了。
“我在你的肚子上撒了麻醉粉,我现在要剖开你的肚子,将你的孩子取出来。可能还会有一点疼,你忍着,我定保你们母子平安!”
花陌林的语气十足自信,而护子心切的秦妃却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比起那些只会说风凉话的稳婆,秦妃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娇弱却充满了力量的少女。
花陌灵举起手中的匕首,十分慎重地划开了秦妃的肚皮……
“唔……”秦妃吃痛,却没有像刚才那般尖叫出声。
花陌灵将秦妃的孩子从她的肚子里挖出来,手上沾满了鲜血。
秦妃看着终于从身体里出来的孩子,满脸都是慈爱。
但不一会,她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之处——寻常人家的妇人生了孩子,都是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可是自己的孩子却是安静的。
此刻,产房内悄无声息,秦妃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花陌灵也是一脸的阴沉,从指间传来的触感告诉她,她捧着的这个孩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他活生生憋死在了娘亲的肚子里。
来不及多想,花陌灵用沾满鲜血的双手,取出之前装着久悠口水的瓷瓶,倒进一点温水稀释后,撒在了秦妃肚子上的刀口上。
还好,久悠的口水一滴便会有奇效,如今杯壁上残留的水迹混合着温水,起码不会让秦妃有生命之虞。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秦妃挣扎着起来,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花陌灵不忍地手里的死婴递给了她。
秦妃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响彻整个产房,花陌灵转过身去,不忍心看这一幕。
但是,就在花陌灵转身的瞬间,似乎看到了那毫无声息的婴儿,皱皱巴巴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花陌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终于确定了自己刚才看见的。
这孩子没有死,还活着!
她一把从悲痛欲绝的秦妃手中抢过了孩子,在他小小的心脏上不轻不重地锤了几下,又将孩子翻过去,在他的后背揉了揉,又拍了拍……
瞬间,一道响亮的啼哭声响彻在整个皇宫的上空!
原本悲痛难当的秦妃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神来,直到花陌灵将那个重新活蹦乱跳的孩子塞到了她怀里,她这才终于相信,她的孩子没有死!
虚弱不堪的秦妃原本只是吊着一口气,此刻大喜大悲之余,竟是让她将胸中淤积的那股恶气狠狠地吐了出来,她吐出了一口黑血,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花陌灵将那孩子递给春兰,又吩咐其他的宫女为秦妃梳洗,瞧了瞧自己满身的血污,皱了皱眉,却还是走出了产房。
“阿暝,回去吧,我要换一身衣服。”
夜池暝却是丝毫不介意花陌灵此时满身的血污般,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方绢帕,细细擦拭着她的双手。
“花语嫣呢?”花陌灵问他。
“已经派人去抓了。”夜池暝正说着,便已经有人押着五花大绑的花语嫣来了。
今天的花语嫣穿了一身桃红色的霓裳,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含苞待放的桃花。她一向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有几缕散落在肩上,朱钗也是歪七扭八地摇摇欲坠。
夜倾宇此刻已经得知秦妃生的是个儿子,正大喜过望,仿佛对花语嫣的作为不甚在意一般,只云淡风轻地问了花语嫣一句。
“贵妃,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花语嫣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一张俏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直视着夜倾宇的眸子,眼里带着一丝无畏。
夜倾宇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知怎么竟想起了已经去世快两年的花陌晚。
花语嫣不知道,自己此刻倔强又无畏的样子,像极了花陌晚。
只是,她比起花陌晚来,少了几分少女的灵动,多了几分深沉的心计。
“你为何要陷害池亲王妃?”
误导皇帝陷害池亲王妃想要害秦妃滑胎,和花语嫣自己要残害皇嗣,短短一句话,已经将花语嫣的动机和行为大事化小化得不能再小了。
花陌灵眯起眸子:如此证据确凿还有心袒护花语嫣,夜倾宇当真是不可救药。
也多亏秦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夜倾宇的,否则还不知秦妃要心凉到何种地步了。
夜池暝却根本不愿意吃这样的暗亏:“皇上说错了,是戕害嫔妃,残害皇嗣。”
“戕害嫔妃或许有,但本宫却绝没有残害皇嗣!”花语嫣一脸的正气凛然,言之凿凿:“秦柔儿肚子里怀的,根本就不是皇上的骨肉,而是吏部尚书程前的!”
花陌灵面色如常,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惊讶:花语嫣是怎么知道秦妃和程前的事的?
“你说什么?”夜倾宇终于变了脸色,瞪着一双仿佛要吃人的眼睛看着花语嫣。
此时秦妃的院子里,稳婆和一群太医都还没有散去,听见花语嫣这句话,齐齐跪在了地上。
这件事无关真假,只要被他们听到了,那就保不齐会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啊!
此时所有人都暗暗将花语嫣恨进了骨头里。
花语嫣却是将体内的灵气猛然释放,震开了自己身上的绳子,也振飞了将她按在地上的两个侍卫。
花语嫣嘲讽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花陌灵的身上。
“你以为,几个侍卫便能将我拿下了?”花语嫣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头上的朱钗一一摘下来,扔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见得到你?我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