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韩武的另一只腿也跪在了地上:“还请皇上下令,将夜池暝这狗贼凌迟处死,以慰我军将士在天之灵!”
韩武将自己的额头紧紧的贴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副死谏到底的模样。
大殿上的所有人已经开始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起来,白蓉那副恶毒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的落在花陌灵的身上,仿佛已经笃定了花陌灵和夜池暝的死刑。
而夜池暝却是将手中的酒杯晃了晃,花陌灵瞧见,那副酒杯中的酒,已经有些变色了。
花陌灵在嫁给夜池暝之前,曾耗费心力练成了一颗避毒丹,之所以名为避毒丹,是因为若是在人身上佩戴久了,遇到带毒的东西,便能将之变化为其他颜色。
能提醒人此物有毒的同时,还能化解一切毒素。
想来,夜倾宇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先是用韩武的出现引起骚乱,在韩武与夜池暝起争执的时候,夜池暝毒发,韩武将之一举拿下,让其血溅当场。
到那时,即便夜池暝并无任何对不起东盛国的行为,也是死无对证了。夜倾宇再将韩武推出来,作为替罪羊,杀之以平民愤。
最后再下一道罪己诏,反省自己保护不力,被奸人得逞的忏悔,求得天下人原谅,这皇帝的宝座,到头来,仍然稳稳的被他坐在身下。
好一招一箭双雕!
此时,大殿之中,若要还有人丝毫不受影响的,怕只有当事人花陌灵和夜池暝了。
说来也怪,韩武出现的一瞬间,花陌灵只是眼神瞥了一眼,接连跳了几日的眉心和心神不定都通通消散了。
否则她总是担心夜倾宇有什么厉害的招数,想要对夜池暝不利。
见到是如此小儿科的陷阱,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要知道,对于一个孕妇来说,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灵儿,吃饱了么?”
夜池暝仿佛丝毫不将这些将他层层围在其中的人看做是什么威胁,只是极为淡定的问了花陌灵有没有吃饱。
夜池暝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夜倾宇有些疑心夜池暝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竟开始有些心虚起来。
要知道,夜池暝化身为一条黑龙与苏锦睿化身成的黄龙在虚空中大战的景象,已经被军中的将士绘声绘色的传颂起来了。
甚至连茶馆中的说书先生,将这场大战编成了话本,整日分为好几段在各大茶馆和酒楼中表演,很是受到热捧。
如今,对于东盛国的百姓来说,夜池暝那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了。
这些添油加醋的描绘自然也传到了夜倾宇的耳朵里。
只不过,他始终不愿意相信。
若说修为,他在夜池暝的帮助下如今也是一个灵王了,但是,民间歌功颂德的,竟然不是他这个皇帝,而仅仅是他的一个臣子,这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花陌灵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回答道:“吃饱了,皇上用心招待,味道极好。”
花陌灵加重了“用心”二字,夜倾宇的眼神甚至不敢看向她。
就在夜倾宇有些沉不住气的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接收到了身边赵广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花陌灵见夜倾宇并没有站起来给自己挖坑,冷笑了一下,一挥手,众人只见一只巨大的雷豹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原本还尚显空旷的大殿立时间便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因为,雷豹早已在出现之前,便接收到了花陌灵的命令,她叫它不必收敛自己身上的灵气,于是,雷豹便来了一个嚣张至极的出场。
雷豹身为灵圣的灵气,在场的所有人都接受不能,有些身子弱的,在吐完一口血后立刻晕了过去。
花陌灵曾在雷豹出现之前便示意秦妃带着夜思博先行离开,这才没有伤及到他们。
于是,整个大殿上,除了花陌灵和夜池暝所站的地方之外,其他各处都显得拥挤不堪。
雷豹踱着优雅的步子,在那些身穿官服的将士身边游走,那些原本还十分嚣张的,此时都瑟缩在一起,生怕雷豹一个不开心就把他们给吃了。
“不好意思,这位副将,我刚刚没有听清你说的话,可否请你再说一遍?”
花陌灵立在原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里却满是嘲讽地看着韩武。
韩武算是这些人中比较好的了,花陌灵在他进来大殿的一瞬间便看清了他的修为:灵师七阶,还不错。
但是放在花陌灵和夜池暝的面前,便十分的不够看了。
韩武看了龙椅之上的夜倾宇一眼,发现他只是脸色有血难看以外,并没有丝毫被灵圣的灵气所影响的意思,于是稳了稳心神,开口说道:“夜池暝这狗贼……”
韩武未等将话说完,却见花陌灵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瞬时间便移动到他的面前,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花陌灵丝毫没有藏私,将自己体内的灵气凝在了手掌上,运起全身的力气将韩武抽得在半空中滚了好几圈,才重重摔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见你辱骂我的夫君,本王妃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才动手。”
花陌灵脸上仍是笑着:“没关系,我忍住,刚才我们说到哪来着?你继续说。”
说完,花陌灵又回到了夜池暝身边,在夜池暝的搀扶下,坐在了位置上。
夜倾宇此时正在心中掐算夜池暝的毒发时间。
他可是一开始就在夜池暝的酒壶中下好了毒药啊,怎么过了这许久,仍是不见药性发作?
夜倾宇看向赵广,见赵广也是捏着手指在心中掐算着什么,二人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见此情景,夜池暝笑了笑,将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罢,还将空着的酒杯冲着夜倾宇的方向举了举。
夜倾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喝一声:“韩武,给朕将你之前所说的池亲王的罪状,再说一遍!”
他夜倾宇倒还就不信,夜池暝能逃过这次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