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呼吸声实在来的太过突然,从无到有一下子浮现出来,我第一时间以为这是错觉,但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之后仔细听了两秒,发现这呼吸声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真实了。
这不是错觉!
我后颈上的汗毛霎时间就竖起来了,心脏咚咚咚直跳,立即手忙脚乱地拿起手电筒在手掌心轻轻砸了两下,但是这俄罗斯修理法在这关键时刻却失灵了,任凭我怎么拍打,这手电筒就是一点光亮都不再发出来。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眼看手电筒实在是不灵了,我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慢慢把背后的冲锋枪扯到手上来,紧紧抓住枪柄,牙齿上下不断打着磕巴,但是却不敢转身。
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吸声,但是却看不到这个呼吸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发出来的,万一我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转身开枪惊动了它,若是这几颗子弹打不死它,让它在扑上来一口把我咬死,那我可真没地儿说理去了。
这他妈到底该这么办!
我急得满头大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必死的绝命局啊,我一个第一次下地的土包子,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我自己一命啊!
就在我着急万分的关键档口,一个湿漉漉柔软的东西搭在了我的后颈上,这东西吓得我脑子都僵住了,等我反应过来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这他妈好像是一个舌头啊!
霎时间,我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恐怖的景象:一条湿漉漉的巨大舌头搭在我的后颈上,一只布满细密牙齿的血盆大口在我背后张开,森白锐利的牙齿上还挂着涎水,眼看下一刻,就要把我整个连皮带骨地全吞进去了。
实在不能再等了!
我一咬牙一横心,端起冲锋枪往后面就楼了火,剧烈的枪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被放大了无数倍,震得我耳膜生疼,不过虽然我开了火,但是到底有没有对后面这玩意造成有效杀伤,还真是难说。
眼前一片黑暗,开枪之后我也只能咬着牙撒丫子狂奔,看不见东西自然无法选中方向,但是幸好在之前我也因为人面盲蝶的毒素而短暂失明过,对这失明也算是有点心得了,所以虽然跑起来还是跌跌撞撞,但是好歹没摔倒。
后面传来冰冷的嘶吼,像是虎,又像是豹子,但是里面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好像有种夺人心魄的力量蕴藏在里面,吼声刚刚出口,我就感觉头脑一阵眩晕,脚步下意识顿了顿,等到我反应过来之后,那怪物已经逼到了我的身后,我立即回身凭感觉胡乱开了两枪。
我瞎蒙的两枪或许还真对了,那吼声立即戛然而止,我摇了摇晕晕乎乎的脑袋继续撒丫子往前跑,这下我长了个心眼,一边跑一边把耳朵堵上,吼声虽然还在身后传来,但是我好歹没有再被这吼声弄得停下脚步。
我身后跟着的那个玩意儿不是我认知之中的任何动物,明显身体极其庞大,我随手蒙两枪都能打中,但是它追击我的时候我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我在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难不成那玩意儿是飘着来的?
往前跑了老大一会儿,我心底慢慢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耳室就算大,也不过就是几百平米啊,我玩命跑了这么久,就算跑的不是直线,那也该撞到墙壁了啊,我跑了这少说也得有十几分钟了,怎么感觉前面还是一片开阔呢?
不对,这肯定有问题!
可惜那个手电筒彻底坏掉了,没有一点光亮我也没法判断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过我后面追击着的那个东西却好像不在了,吼声这最近几分钟之内一直没有传过来,我尝试着慢慢放慢脚步,手指肚一直放在冲锋枪的扳机上,只要稍有不对,马上就把子弹给全部搂出去。
呆了十几秒,身后并没有什么东西追过来,我稍微松了口气,看来我身后跟着的那个怪物在耳室里关的时间太长了,脑子好像坏掉了,出现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追我,追我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又消失了,这不是神经病又是什么?
跑了这么一会儿也把我累得够呛,我慢慢停下脚步大口喘息着,缓过来之后我瞪大了眼睛环视着四周,虽然我尽了最大努力,但是除了黑暗之后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我心中有些气馁,这没有光源,我这就是一个睁眼瞎啊,就算没有怪物追我,我一个人也得被活活困死在这儿啊。
想起光源,我心中一动,立即伸手往我怀里摸去,翻箱倒柜的,我终于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打火机!
我心中激动不已,马上把这玩意掏了出来,按了两下之后打火机终于给了我一点光亮,我立即激动地把打火机举到面前,借着这点微弱的光源,我能隐约看见周围的一点情况,不过这却和我想象的截然不同。
周围有几块零散的黑色石头,这应该就是构建青铜神殿的那种诡异磁石,但是我身边的这几块石头却好像都是毛坯,粗糙得狠,而且在这石头上,还覆盖着一些枯黄的草茎和落叶。
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么深的地下怎么会出现草茎和落叶呢?
我越来越迷糊了,举着打火机往前又走了几步,脚下这种黑色的石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大约走了两三分钟之后,手里打火机变得极其烫手,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关了打火机让其休息一会儿,趁了一会儿之后才又点亮打火机继续往前走去。
断断续续的,借着打火机的这一点光亮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钟,依然没有碰触到墙壁,我心底差不多确认了,我现在应该已经不在那个耳室里了,但是我现在在哪儿,怎么出来的,这两个问题我一概不知道,不过这两个问题我也不在乎,这古墓里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还少吗,我现在已经虱子多了不怕痒了。
再次往前走了两三分钟之后,前方终于隐约透露出了一点光亮,我精神一震,顾不得咕咕叫的肚子和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双腿,加快了速度往前赶去,等走近了之后我才不可思议地发现,这……这好像是个洞口啊!
他娘的这算怎么回事?我竟然误打误撞地出来了?
那这也不行啊,就算我想出来,那青铜神殿里的真相我还没摸清楚呢,这两手空空的就出来,那我不是白来这儿,白受这么多罪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要出去,那也得把胖子和小妖他们都带出来啊,人家这千里迢迢地跟着我下地,我不能把人家留在地下自己出来啊,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洞口就在我前方不远处,我往前走了一小会儿就摸到了洞口边缘,洞口外面虽然还是黑夜,但是好歹天空中还挂着一轮弯月,清冷的月辉洒下来,借着这银白色的月辉我能勉强看清隐约的轮廓和周围的事情,此时打火机也烫手得厉害,我就把打火机关上,一脚跨出了洞口。
确实是野鸡坟外面的世界没错了,虽然是晚上,但是起码还能看清楚这大体的轮廓,远处有隐约黑线所勾勒出来的山脉锋线,粗壮雄浑一望无际,在山脉之下还有无数黑压压的一片,应该是一片片树林,树林另一边就是一些崎岖的怪石,这些怪石组成一些崎岖嶙峋的险峰,其中有一条险峰就像一把古剑一样直冲天际,简直是要刺破黑暗把天捅出一个窟窿来。
我越来越迷糊了,就算我从野鸡坟古墓里走出来,但是走多远我自己还是有数的,这出来以后也就是在那竹林里啊,再说淮阳市周围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粗壮雄伟的山脉啊,这我他妈走了这二十多分钟,总不可能走出这淮阳市去吧?
尤其有远处那最显眼的一条险峰,这险峰就像一把剑,我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难不成是我以前见过?但是不太对,这种感觉不像是我对之前事物的那种熟悉感觉,倒像是……最近才见过的熟悉感觉。
最近才见过?
我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整个人悚然而惊,猛地僵在了原地。
没错……就是最近见过。
这是我从第三幅壁画里看到的场景。
我他妈竟然跑到壁画里来了?!
我脑海里一片混混沌沌,我感觉自己的认知再一次被现实打碎了并且被压在地上无情的摩擦着,这到底怎么个情况?这就算是在地下也得讲客观世界的基本定律啊,我在黑灯瞎火里跑这二十分钟,怎么可能就跑到这壁画里来了?
脚下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我下意识趴倒在地上,感觉说话声越来越近,与之伴随的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山间风大,那些话刚一出口就被山风吹散了,我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几句零零散散的话:
“成败是非……皆在此一举!”
“不管如何……只能向前……”
“吾等已无退路……只能死中求生……”
“虎狼当道……良人无路……只有李大哥方能救万民于水火!”
“吾等死不足惜……但誓保李大哥成事!”
李大哥?救万民于水火?
莫非是……李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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